包文正眼见杨延峰须大多转黑,又见张烈也是精气充沛,含笑将身侧的慕容秋燕与众人见礼,而后当先朝道观前的桌案前坐下,众人围了过来。『
“今日,我有一事需与你等分说,杨延峰位居清远国天子多年,秋燕也是统领江湖豪杰的教主,一同商议个对策出来。”包文正挥手示意众人落座,而后笑着说道。
师尊所言不过是客套而已,杨延峰和慕容秋雁皆是身居高位多年,自是知晓眉高眼低,连呼不敢,而后凝神精心听闻。
包文正将此行下山所见的一幕幕,皆如数道来,而后道:“巫妖二族本性凶残,皆是披鳞带甲,生啖人族的畜生,还需想个周全之策,得保人族百姓的周全。”
慕容秋雁施礼说道:“适才见门外的阵法神奇,不知能否与这清远国多处摆下阵法,以守护人族的周全?”
南宫琼面带忧色的说道:“这阵法也是寻常,应该不能阻拦巫妖二族。”
“我有一风吼阵,若是摆下,巫妖二族进入此阵,顷刻之间化为灰灰。”包文正沉吟说道:“可是要守护一国,却是力有不逮。”
“也不需守护一国,只要能守护这清远九府,若是巫妖二族大战起,人族皆可进入九府躲避。”慕容秋雁沉声说道。
风吼阵虽是不能刻画在阵盘之上,但是若是以玉石为基,守护清远九府倒是可行,包文正颔点头,随即见杨延峰有话要说。
“此法虽好,但仍是权宜之计。”杨延峰施礼说道:“若是长治久安,还需我人族皆能自强,与那巫妖二族鼎足而立,自此人族便可无视这二族。”
“恳请师尊大开山门,传经授道与世人!”杨延峰跪下叩说道。
杨延峰毕竟是清远国的天子,心中对于清远国杨家的百年基业仍是牵挂,于是将心一横,便叩说道。
“大开山门?”包文正起身沉吟,正所谓授人予鱼不如授人与渔,若是在清远九府摆下风吼阵的同时,又开了山门收万千弟子,假以时日自然是可保人族无恙。
但是截教的门规有言,功法向不外传,这便是难了。
若是以三灵六通之术,将如今正道三宗的功法尽数翻阅,而后结合截教的功法为基础,另行推演一套功法出来,所耗费的时日也是不少,但却是唯一能得保人族无惧巫妖二族。
“若是所收的弟子良莠不齐,该如何分辨?”慕容秋雁开口问道。
南宫琼沉声说道:“我有一阵法,乃是炼心之阵,内含幻相以酒色财气为关卡,若能通过这炼心之阵,当是忠贞之士。”
“若是修成之后,却被凡尘的声色犬马所污,仗着功法祸害百姓,又当如何?”慕容秋雁又道:“昔年魔教曾以毒药控制教众,虽是做法有失,但却可得保教众终身无叛教之心。”
沈果儿上前笑着道:“我有一物,能收集弟子一点精血,只要不行那叛教之事,对自身并无影响,若是大逆不道违反门规,此物一经催动,任他修为再高,也可将其拿下。”
“好!那就如此行事!”包文正颔说道:“延峰和秋燕仿照清远国的律法和武林的门规,将我山门的门规拟定出来。”
“徒儿领命!”杨延峰与慕容秋雁施礼,恭声说道。
沈果儿笑着问道:“那我们这门派该叫什么名字?”
众人将目光望向了包文正。
“截教清远分教!”包文正沉声说道。
“延峰你以书信告知当今天子,若是在清远九府布下风吼阵,需要难以估量的白玉。”包文正又道。
杨延峰施礼道:“师尊放心,清远国有几处山脉中蕴含白玉,先行派遣大军去挖掘,若是不足可与辽国互通有无,辽国地处群山之中,白玉应当无数,便是以白玉重铸九府,也是够的。
包文正颔说道:“待布下九州风吼阵,便广开山门,如今为师需要先将功法推演,需要闭关三月。”
“我等定会将诸事料理,只待师尊出关!”杨延峰与慕容秋雁恭声说道。
言罢,众人散去,各自忙碌。
包文正回转到道观之内,运转三灵六通之术开始测算正道三宗的功法。
如今这正道三宗分别是“陨星剑宗”,以“五行自在真气”和“千星剑陨真诀”作为立教功法,剑修之术以锋锐凌厉见长。“无上道宗”则以“道典”为镇派功法,擅长五行法术,以变幻莫测且威力巨大的符咒闻名;“烈焰山”则以“真炎控火诀”为功法,又有一门炼器宝典名为“万法熔炼秘典”,炼制诸多法器,对敌之际法宝横空,以机变无双而冠绝三宗。
“上清大洞真经”本就是直指三千大道的无上功法,包文正修行一甲子以来虽是收获不多,但是如今翻阅这三宗的功法却是如一眼望去便明悟在心。以上清大洞真经所阐述的天地至理为根基,修缮无上道宗的“道典”的斑驳之处,又参照陨星剑宗的“五行自在真气”,从入门的练气,筑基,到中期的金丹,元婴,以及后期的化神和四九天劫尽数作了修撰,与一月之后创下了“源经”,作为截教清远分教的立派功法。
剑修之术虽是勇猛精进,但是却只修术,不修法,故“千星剑陨真诀”只能作为参考,参照上清大洞真经将这剑诀去芜存菁,又与一月后创下了“日月轮回剑诀”。
此剑诀一经施展可演化日月交替,生死轮转的奥妙,剑出如大日横空,剑收如残月隐云,较之陨星剑宗的功法有过之而无不及。
万法熔炼秘典虽是包罗万象,但是其中更是斑杂之极,参照上清无上混常日月经中所记载的炼器之术,将其归纳为五行炼器之术,与第三月后创下了“五行炼器术”,虽然不过四十五种炼器之术,但皆是可随着功法渐深,可不断增添符文,刻画阵法的伴道之术。
推开道观的大门,走出其间,抬眼便瞧见了道观之前站立着身穿青色罗裙的女子,这女子英姿飒爽却不失妩媚,腰身纤细宛如一朵青莲迎风而展,背后负着一把连鞘长剑,双眸浮现出款款深情望着包文正。
“青莲?”包文正惊异的道。
姬青莲盈盈一笑,侧身行礼福了一福到:“一甲子不见,夫君一向可好?”
包文正摇头笑道:“六十年过去了,你修道至今,为何还是看不破这情愫二字?”
“若是忘了情愫,便是长生万载,如那山峦一般冰冷,毫无欢悦可言,又有何益?”姬青莲淡声说道。
“除了男女之情,这世间还有许多事可做。”包文正心中泛起一层涟漪,随即归于平静,沉声说道。
姬青莲怒声说道:“昔日我是不知,还道若是修行便需斩断尘缘,但现如今青莲已晋级金丹,自是知晓修行也有法财侣地之说,夫君还要欺我不成!”
‘非我欺你,只因门规如此!’包文正黯淡的说道:“昔日你我能侥幸活命,便是应允了师门斩断尘缘。”
“孙薇薇在绣阁苦等你一生,到死都不曾见你一面;吕三娘在虎贲村包府****盼你前去,老死仍是痴心不改!”
“包文正,你的心难道便是铁石做的不成!”姬青莲面色惨白,厉声喝道。
包文正心中一颤,昔日孙薇薇自感时日无多之际,在绣阁的风雪中身穿嫁衣持剑而舞,弥留之际念着那当年的樵山上的情诗:“斑树绿藤绕相连,溪水潺潺不得闲,若得繁星明月伴,终老青峰山水间”,气绝身亡与风雪之中。
吕三娘则是在虎贲村包府之内,以妻自居,每日皆是梳妆打扮在后院的凉亭之内,遥望天空上的云朵,只盼自家能前去相会,这一等便是等到身死也未曾如愿,回想起昔年吕三娘的温婉,一往情深,那竹椅上用指甲刻着的娟秀小字: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吕三娘等了一辈子。
眼泪从眼眶中淌下,那难忍的心酸和心疼瞬间就淹没了包文正的道心,颤声说道:“是我对不起她们。”
“那你也要对不起我吗?”姬青莲的两行清泪顺着面颊淌下,凄婉的说道:“我也是与你定过婚约之妻。”
“你便忍心看着我孑然一身吗?”姬青莲泣不成声的说道:“若不是为你,我何必去陨星剑宗修道!”
包文正心中剧痛难忍,上前将姬青莲一把揽入怀中,嗅着姬青莲身躯上熟悉的体香,哽咽着说道:“我妻青莲!”
“夫君,你让青莲等的好苦!”姬青莲双臂紧紧搂住包文正的腰间,嚎啕大哭道。
混元拂尘自腰间有光芒闪过,包文正只觉得道心一静也察觉到了异样,顿时觉得心中的悲苦有所减退,身躯一颤欲要挣脱姬青莲的手臂,但又随即停下,回想起昔日姬青莲的柔情温婉,此刻不由得百感交集。
“夫君,青莲不走了,好吗?”姬青莲柔声说道:“你去哪里,青莲就去哪里。”
“你体内的真元本就是我截教的上清大洞真经,留下吧!”包文正心中的情愫不断的弥生,又不断的被混元拂尘拂去,最终这情愫终究是占了上风,柔声说道。
“我就奇怪,为何在陨星剑宗修行如此之快,原来夫君在青莲体内留有一道真元。”姬青莲百感交集,喜极而泣的说道。
包文正叹息说道:“只是我二人眼下却不能成亲,需回归师门碧游宫禀告师尊。”
“我都等了六十年了,也不怕在等上六十年,只要能陪伴夫君,便已是欢喜。”姬青莲柔情似水的说道:“青莲金丹已成,可得寿两千年。”
南宫琼站立在一旁,双眸的神采有些复杂,望着姬青莲的身形不由得心中暗叹。
沈果儿则是笑嘻嘻的望着这一幕,昔年年幼所知不多,但是却也知道公子与这姬青莲却有婚约,山中苦闷自是乐见其成。
杨延峰和慕容秋雁自是机变,见状便拉着张烈上前。(未完待续。)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