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萨耶,他……他是认真的吗?”白宫翳感觉自己的嘴角开始不自禁的抽搐起来,那时一种难以抑制的沉重感。
——又可以称之为震撼。
“他,已经远远将世人摔在了身后了,不是吗?”项伯羽则继续着他的话,“即使你们这些通灵师,也无法企及他的步伐。”
“这……”
“白宫州候,现在你该明白了吧,摩萨耶大人的步伐是不能被阻止的,他要不断的前进,不断的的向前走,而现在,他需要你,需要这北境,同样的,北境也需要着他。”
“所以,北境也只是他的一块垫脚石罢了,是吗?”白宫翳又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就像三年前的西塞一样。”
“可是北境不是当年的西塞,因为它挡不住现在鬼界的步伐。”
项伯羽又上前走了几步:“从那鬼界之门再一次开启,就已经意味着凡界大陆和鬼界千年来的宿命之轮再一次转动了起来。”
“为什么你能这么清楚,项先生,你到底是什么人?”白宫翳有所察觉。
“我,我只是一个世俗之人,只是相比于其他的俗人,我有幸得到了神明的指引罢了。”
“你难道也是‘虚’——”但是白宫翳的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原本一脸平静的项伯羽却突然怪异的变了脸色。
“——不,不要将我同‘虚’联系起来,总有一天,我会向世人揭露‘虚’的丑恶面目,他们不是你们的救世主,他们只是一群曲解神明意图的庸人。”
白宫翳对于项伯羽的这些话感到诧异,因为他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直面反对虚。
——这在从前是不可想象的,但白宫翳也绝想不到,对于‘虚’的今后的变故,现在才刚刚开始。
“我……”
只是这一次白宫翳的话,又被项伯羽打断了。
“您想成为强者吗?”项伯羽向着白宫翳说道。
白宫翳没有回答。
“我能看到,看到您的野心,看到您的贪婪,也能看到在不久的将来,一个属于您的时代。”
“项先生……”
“一个跟青木戈尔·霸下彻彻底底不一样的人。”
“霸下?”
项伯羽浅浅的笑了:“白宫大州候,其实在来路上,我便已经打听到了不少您与那位寰州青木戈尔氏子弟的渊源故事。”
“可是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这次并没有到寰州去,对吗?”
“是的,寰州内部正在上演着一出好戏,他们是无暇顾及州之外的事情了,所以项某人不需要去。”
“你指的是寰州州候继承人的事情吗?”
“正是,在那件事情没有出明朗的结果之前,寰州的土地还是不去触碰为好。”项伯羽捋了捋自己的袖子,“虽然项某人敢跟白宫大州候打个赌,最终功能坐上寰州州候宝座的必定是青木戈尔·霸下公子。”
“哦,你是如何敢这么确定,难道项先生你也会大预言术吗?”
对此,项伯羽好好一笑,笑声在大殿中传响了两遍:“这样的事情不需要会大预言术,只要看得清现在的立场,一切就都是那么的清楚,这个乱世需要枭雄,仅此而已。”
白宫翳的眉头抖动了一下,他被项伯羽这句一语双关的话触动到了心弦。
“枭雄,哦,真是有趣,那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
穿过阿巴格大荒原的土地,远远就能看到那条泾河出现在了天地交接处,同时,也不知是不是幻听,墨子明似乎已经能听见了泾河的浪头拍击在岸上所发出的声浪来。
越过这条河,就是寰州的地界了。
但是对于墨子明而言,他越是往寰州方向赶,便越是感到一阵的不安萦绕在他的心头。那些鬼族的定阴将应该已经发现了他的行踪,只是墨子明还不确定他们会在何时何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鬼族……”墨子明嘟囔了一句,但是脚下却没有停留,一直朝着远处的泾河方向走去,留下身后一道泥尘,在风声中向四周漫散了开来。
在这样的步伐之中,只见着日空的太阳从正当空处渐渐移向了西边,颜色也变得血红,将天际远处的那几朵云块映红,像是红艳到能滴落下血水的晚霞。
“真是不详的红霞啊。”墨子明望着远处的天空,已经看不见了夕阳,但还是有一道道的晚霞从地平线透出,依旧鲜红。
——或许真的在暗示着什么呢。
当墨子明急急忙忙感到渡口处时,早已过了渡口最后一班的行情,那些船家已经将船撩在岸上,并系在了一处处的木桩上,还有一个吸着烟卷的老者,替这些船家夜间守着船。
“老人家,这里的船明日几时能开?”墨子明上前向着那个老者问道。
“寅时。”老者的回答很简洁,似乎还有着一些不耐烦。
“啊,谢谢老人家。”但是墨子明已经得到了他的消息了,所以他要向老者表示谢意。
当然,之后墨子明便环顾着四周想要找一个落脚的地方。只是墨子明这才发现这个渡口的四周既然没有一处可以落脚的地方,出了不远处的一间客栈,只是看上去已经荒废了很久,里面没有一丝的光亮。
“老人家——”
墨子明的话被老人家一下子就打断了:“这里所有的地方都可以落脚,就那个客栈不可以。”
“恩,这是为什么?”
“因为那个客栈闹鬼。”老者突然抬头,那是一张极为丑陋的脸,在道道的伤疤中,五官几乎拧在了一起。
“啊——”着实让墨子明吓了一跳。
“绝对不可以去那间客栈。”老者又一字一顿的重复了一遍,然后老者又露出了副不耐烦的脸色,“快滚吧,快滚吧,异乡人。”
“好……好,老人家的告诫我记住了,我这就走。”
墨子明无奈,只能又不得不原路赶回,只是走了大概两里路,墨子明回身发现已经看不到老者的身影了,就在一块巨大的朔岩上停了下来,然后将自己的行囊垫了后背,躺在了那块朔岩上,“老人家,我在这里总没有关系了吧。”
一路上的奔劳早已让墨子明全身困乏不堪,所以在他合眼躺下之后没多久他便进入了梦乡之中,一个美梦,梦中他又看到了妖狐灵儿。
只是灵儿在远离着他,无论他如何的向前奔跑,都无法企及,灵儿在远离,远离……
“不,不,不要这样……”墨子明大呼着从睡梦中惊醒,发现自己只是在做梦,而且做得全身是汗。
同时,自己怀中的罗盘这时也在飞速的旋转,打着圈。
是一种不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