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四鞋急忙来到关平身边,压低了声音说道:“关少爷,这厮姓丁,没有大号,混名丁破壶,在江湖之上赫赫有名,被人尊称为踏水金刚,乃是庐江一带的悍匪,前段时间听说丁破壶恶了袁术手下大将张勋,被官府追杀得狼狈而逃,却不知何时躲到了巴河之上为患。”
关平点点头示意知道了,向前一步,一只脚踩在船头的船帮之上,提斧的右手搭住膝盖,饶有兴味地向对面高声喝问:“你叫丁破壶是吧,不知因何拦住我家货船,莫不是听说了我师父的威名,此番前来准备入伙?”
丁破壶显然误会了关平话语里的意思,指着邓四鞋破口大骂:“邓小四,这特么是你新收的小龟崽子?没大没小的一点规矩都不懂,你要是不会管教手下,丁爷替你一刀砍死便了。”
关平闻言大怒,自从拜师林峰以来,走到哪里都是高接高待,被人捧在头上温言笑意,还真没遇到过丁破壶这样的莽汉。
小家伙也不多言,提起短斧,哐地一声剁在船帮之上,指着丁破壶叫道:“好臭的嘴巴,来,来,来,你过来,小爷今天超渡你升天。”
丁破壶也是闻言变色:“哎呀,小娃娃,就连你师父也不敢在我面前嘚瑟,没想到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家伙,居然敢跟你丁大爷乍翅,来呀,谁敢跳帮过去,为我把这不懂事的娃娃好好教训一顿。”
蒙舰之上顿时响起一片嗷嗷乱叫之声,几名河匪不管不顾地纷纷抛出飞爪,搭在货船船帮之上,手脚并用攀着绳索向关平杀来。
关平其实心里有些慌,在船上与地上不同,脚底下没根,船身一直在随着水面微微晃荡。
平时走路不是很显,一旦交起手来,必然会导致许多招式变形,十成的战力用不出七成,要不然以关平的小爆脾气,丁破壶第一次骂他的时候,他就已经跳过去动手了。
林峰的部下大多不习水战,这也算是地域特色。
总不能指望北方的将领来南方随随便便就能登船打仗吧!
历史上曹大白脸为何会在赤壁大败,诸葛孔明借东风火烧战船只是一方面,最主要还是大白脸身边的那群骄兵悍将们一个个不通水战,下马登船之下,九成九变成了软脚虾,能忍着不吐就算是顶尖的好汉,更别提驭船如飞跳帮做战了。
不信,你让周公瑾率东吴大军挥师北上试试,在北方一望无际的平原之上,曹大白脸的虎豹骑还不得把东吴诸将一个个都虐成弟弟啊。
南方的马向来比北方的马体量矮小,在
骑兵战中,南方军队向来吃亏。
正是因为如此,关平并没有贸然跳帮到丁破壶的蒙舰之上厮杀,而是用话激丁破壶过来受死。
几名河匪常年生活在水上,攀绳跳帮如履平地,仅仅几个呼吸的时间,便有人第一个跳上了货船的甲板。
货船之上的船老大与一众船员,早在丁破壶等人出现的第一时间,便已经一个个抱着脑袋,依次蹲到了船帮之下。
水面上行船的规矩,遇到道上的好汉下手,只要船上之人不反抗,一般都是只求财不害命。
是以船老大乖巧地率手下人蹲好待操,反正船上也没有多少他自己的钱财货物,至于林峰等人会受到什么损失,又与他何干?
河匪登船之后,呼啸着舞刀弄叉,各举兵刃杀向关平,甚至还有两人满脸狞笑地扑向邓四鞋。
关平一见河匪杀来,当下叫了一声:“来得好。”
提起短斧杀入匪群。
可怜这帮河匪以为捏到了一颗软柿子,得意洋洋地准备撕破柿子皮,先吸上一口甜汁在说。
没想到迎面撞上了一颗巨型榴莲,关键这榴莲还特么是铜浇铁铸的,霎时间便扎了他们满头满脸的血。
小少爷关平纵身一个侧滑步,手中短斧斧刃朝上当作铁锤来用,啪的一式直击,当先一名河匪便满脸是血的倒了下来。
关平下手很有分寸,并没有取了河匪的性命,但这一记重击下来,半口牙飞了不说,毁容是一定的,至于毁成几级伤残,那还要看河匪自身的恢复力究竟有多强。
哪怕关平因为脚下不稳,无法施展出全部的实力,但就算是牛刀小试,偶露峥嵘,也绝不是这些比普通人稍强一些的河匪所能比拟。
只见小关少爷如同打地鼠一般,一斧一个,噼里啪啦一顿胖揍,抢先过来捡便宜的七八名河匪便惨叫连天的倒了一地,砍刀鱼叉扔的到处都是。
邓四鞋亲眼见过林峰与周泰之间的那一番惊天大战,当然知晓他的身后究竟站着什么的大靠山。
别说是丁破壶,就算是丁不破壶他也不待发憷的。
眼下看到小关少爷轻松放倒胆敢跳上船的这群河匪,当下放肆地发出一阵狂笑。
“丁破壶,你就派这么几个臭鱼烂虾过来丢人现眼是吗?要是不服气,你自己跳过来试试我家少爷的斧头到底有多重呗!”
丁破壶很清
楚自家兄弟的身手是什么水平。
眼看关平几乎没费什么力气,便打倒了他手下这许多兄弟,当下也是倒吸一口凉气。
别的不说,今天这铁板是撞定了,有心扔下几句狠话掉头就走,可是对方船上那些兄弟可怎么办?
没等丁破壶想好怎么体面地服软,在他的身后却恼了一名同样年轻的少年。
只见一名近乎于光着身子,只在裆下裹着一团麻布的少年,提着两柄短刃跳了出来。
“义父莫要动怒,对面船上的娃娃就交给我来处理吧!”
说完,这少年将两柄短刃交叉咬在口中,两只手抓住两船之间的绳索,轻飘飘几次晃荡,灵巧地如同一只山间的猴王,转瞬间便跃上了货船。
关平轻蔑地自鼻腔中发出一声轻哼,双脚用力在船板上蹭了两下,稳稳地站在当地,等着对面的少年过来。
刚刚击倒一群河匪,在旁人眼中关平轻描淡写,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实则只有关平自己知道,他有几次脚下发虚,险些失手被河匪击中。
是以在未摸清对面河匪少年的虚实之前,他并不想贸然主动出击。
河匪少年双手从口中取下两柄短刃,倒持在手中,短刃隐藏于双臂之后,满脸冷笑着望着关平:“以你的身手,不应该在道上默默无闻,说吧,你是谁家的少当家,省得一会儿被小爷我打伤之后,再报出名号来套交情。”
关平轻轻挥动两下短斧:“废什么话,要打就过来,怕了就给少爷磕个头,少爷大度一些,放你回家找你娘喝两口奶压压惊。”
嚯,这话可是太伤人了。
河匪少年双目一瞪,纵身跳过来,两柄短刃幻化为无数道闪电,自四面八方向关平刺来。
关平将手中短斧舞开,眨眼间砸开刺来的两柄短刃,随即脚步滑动,向河匪少年发动了攻击。
两名少年你来我往战了十几个回合,不由的各自暗挑大拇哥,罢了,罢了,原以为这世上如自己这般年纪再无敌手,却不料今日却遇到丝毫不逊色的对手。
知晓对手不太好惹,关平与少年尽皆各自加上了小心,但出招却更加的凶狠,恨不得下一招就把对手放翻在地。
两人打得难解难分,各不相让,却令船舱之中的林峰对此战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背着手从船舱之中踱出来观战,身后紧紧跟着周泰与蒋钦两位凶神恶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