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恭的智力在爷仨之中最高,战阵经验自然比不上戎马一生经验丰富老爷子公孙度,但战争触觉方面却实打实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早早便注意到了隐藏在管亥身后养精蓄锐的廖化。
现在廖化猛然间杀出,向公孙度父子发起了绝死一击,最先反应过来的便是公孙恭。
“父亲,小心敌军执行斩首行动,我们还是再向后退一退吧。”
公孙度扭头望了公孙恭一眼,轻轻摇头说道:“此时正值关键时刻,为父的位置不可轻移,不然敌军借机造谣为父重伤或垂死,容易对全军士气造成无法挽回的重创。”
公孙康挺身挡到了公孙度身前:“无妨,若有敌敢来冒犯父亲虎威,先要问问孩儿掌中的大刀答不答应。”
辽东公孙家三个戏精在文安城下父慈子孝演得入巷,林峰率大军已经来至武垣城下。
武垣城位于澹水河西岸,借澹水河之利环城挖了两道护城河。
许攸为了防备林峰大军一到便趁势抢攻城池,早已经提前将最外围护城河上的桥梁截断,临近城墙的内层护城河上的吊城也高高吊起,无形中大大增加了林军攻城的难度。
林峰与郭嘉纵马沿武垣城墙缓缓行进,边走边观察着城中防守上的特点。
“主公,武垣城城墙高大,又兼有地势之利,易守难攻,与其强攻徒增我军伤亡,不若先将其层层围困,同时于各处要道伏下重兵,以消灭来援的河间军有生力量为主。”
郭嘉仔细盯着武垣城头观望,同时低声向林峰献策。
林峰听罢暗自点头:“奉孝所言极是,此计当为围点打援之策。”
郭嘉眼前一亮:“主公一语道破此计的精髓,不错,围点打援,围点打援,精辟,妙不可言!”
林峰老脸一红,这话不是他说的,这是后世太祖兵法中的精要之语,看电影听习惯了,顺嘴秃噜出来的。
郭嘉将“围点打援”四字反复琢磨,越琢磨越感觉味道醇厚。
这是时空相隔千年的军事思想火花碰撞,连林峰也不知道有鬼才之称的郭奉孝会不会因此得悟玄机。
良久,郭嘉才缓过神来,挥挥手与太祖告别,把注意力重新放回林峰身上。
“不知主公属意如何打援?”
林峰笑了。
“好你个郭奉孝,还考校起我来了。武垣被围之后,除了高阳的袁绍亲自率军来援,哪里还有第二支援军的存在?”
郭嘉连连摇头,主公超神时刻结束,又进入日常的迷糊状态了。
“除高阳之外,还可能会有来自幽州公孙瓒的兵马,难道主公不担心吗?”
林峰点点头:“不担心,公孙瓒此人向来言而无信,反复无常,虽然他允诺袁绍会出兵,但是却不会短期内成行,甚至最终雷声大雨点小,虎头蛇尾不出兵了也未可知。”
郭嘉不太认可林峰的判断:“主公有些大意了。无论公孙瓒为人如何,行军打仗不能把希望寄托在敌方身上,只有我方掌握了绝对的主动,才最为稳妥。”
林峰也不好告诉郭嘉,最起码在最近这几天公孙瓒始终没有出兵,至于会不会出兵,只能等到下一次进入游戏时才能搞清楚。
于是点点头同意了郭嘉的建议:“既然奉孝已经安排周全,那我便不再过问兵力安排事宜,一切由你做主。”
郭嘉面色凝重地拱手施礼:“敢不尽心竭力以报主公。”
林峰急忙扶着双臂搀起郭嘉:“奉孝切切无须多礼,咱们二人情投意合,虽不是兄弟相称,却胜似兄弟之情,若不相信你,还要去相信何人?”
各自落座之后,郭嘉突然想起一事来。
“主公,难道你就真的不担心文安城的战事吗?辽东公孙度能称雄北疆,可也不是易与之辈。”
林峰听郭嘉提起文安战事,忍不住笑出声来。
“文安之战你会料不到结果?再借给他公孙度一万兵马,他也已然回天无力。”
文安城下,化字营与辽东大军的鏖战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当廖化向公孙度发起绝死一击之时,连廖化自身也认为胜算不大。
但谁也料不到,在公孙度的身后方,突然之间号炮连天,一哨人马如飞般杀来。
当先一员大将,铜盔铜甲紫罗袍,胯下黄膘马,掌中舞动一对紫铜轧油锤,颌下一把枝枝杈杈的络腮胡,乌黑的面庞之上一对斜飞向上的豹眼圆翻,真宛如恶鬼临凡一般。
来将不是旁人,正是赤焰营的副统领北海武安国。
两日前张郃得到林峰的密报,便迅速派遣武安国率军前往文安战场支援化字营。
武安国星夜兼程紧赶慢赶,终于在最关键之时到达了战场。
公孙度没有料到身后会有敌军杀到,听以号炮之声心中一沉,大声叫道:“不好,康儿速率本部兵马挡住来敌,切不可让他们与化字营汇合。”
公孙康领命而去,他不敢与管亥和廖化交手,却不太在乎新加入战场的武安国。
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天底下的猛将都在林疯狗麾下?
就让本公子会一会这新来的黑大汗。
公孙康催马挡住武安国的去路,用刀头点指武安国高声喝问:“来将通名,本公子刀下不斩无名之辈。”
武安国哇呀
呀几声怪叫:“某乃北海武安国,青州林刺史麾下赤焰营副统领,你是何人?”
公孙康一听,原来是位副统领,那么杀了他也算是战功一件。
“本公子乃辽东太守家大公子公孙康,能死在本公子刀下,也算你死得其所。”
武安国哪有心情与公孙康多废话,远远就看到化字营已经陷入了重围,他已经满心焦急,生怕廖化或者管亥出什么危险。
“哪来的黄毛小子,也不怕风大闪了你的舌头,既然敢拦住某家马头,那就由某家送你一程,下辈子记着千万不要随便出来送死啊!”
话音未落,武安国催马向前,左手锤一压右手锤,两只大铜锤摞在一起,挂定风声,搂头便砸。
公孙康双手擎刀横在胸前,向上接架:“给我开!”
耳轮中听得“嘡”的一声巨响,公孙康只觉两臂酸麻,虎口开裂,鲜血滴滴答答将他胸前染得通红。
至于他手中的大刀,远远被磕飞出去七八丈,扭得好似麻花一般斜插在地上,眼见是只能回炉另造了。
可怜的公孙康并不知道,武安国武力值高达89,比起令他畏若鬼神的管亥来,还要略胜一筹,又岂是他那区区66点武力值所能抵挡的?
幸好公孙康身边的亲卫还算忠心梗梗,七八个人一拥而上,拼命挡在武安国马前,催促公孙康快跑。
公孙康拨马便跑,边跑边回头观望,七八名亲卫被武安国一人一锤,砸得骨断筋折,死于马下。
远处的公孙度在看到儿子遇险的那一刻,吓得心惊肉跳,好玄从马上载下来。
眼看着公孙康在亲卫的救助下败往本阵,当下迅速分拨大军前往支援。
武安国并没有一心想着打死公孙康,在他眼里还没有这种连他一招也挡不下的懦弱公子哥。
打死几名亲卫之后,眼看公孙康已经跑远,当下率军径自前去攻打公孙度的中军帅帐。
廖化与管亥明显感觉到辽东中军的抵抗开始减弱,两人对望一眼,挥军大举压上,成败在此一举。
公孙度分兵阻挡武安国,很快便发现了不妥。
中军分兵之后,不仅没有挡住武安国的冲击,反而因为抽调兵力,使得在抵挡化字营方面也渐渐有些不支之象。
“恭儿,迅速调左右两翼大军来援,哪怕打开包围圈也在所不惜。”
公孙度不得不转换目标,试图放弃全歼化字营的计划,先打赢这一仗再说。
就在辽东左右两翼放弃包围,迅速回援中军之时,在化字营的后方,突然间又是一阵号炮响起,无数兵卒在震天的杀声之中,向着战场中心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