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骑马在阵前斗过二十几个回合,董平挺刺中卫鹤的战马后腿,那马后蹄蹒将下去,把卫鹤闪下马来,董平冲上又是一枪戮死。
在那卫鹤被董平所杀的同时,双方兵马已短兵相接起来。
杜壆这次出兵四万多人,此时梁军渡汉水过来的只有两万,人数上则是大处劣势。
然而双方兵马刚一接战,杜壆军便节节败退,战局的形势上反而是人数少的梁军处在了上风。
武植大军渡河历来是最需要谨慎的事情,武植派来先行渡河的,全都是他军中精锐中的精锐,将领也最为凶悍。
故而此时他们虽只两万,但战力却十分惊人,杜壆这士气低落的老、弱、新军,又会是对手?
梁军的后续兵马仍在源源不断运来,每多过一刻,实力就呈几何倍数增长,杜壆军既然不能在短时间内击溃渡河梁兵,那他的败局其实就已经是注定了的。
果然,当渡河的梁兵增四万多人时,杜壆军就已是有了大溃的迹象,接着左、右两翼军队劫溃败,仅剩杜壆轻率的中军仍在苦苦支撑。
大将酆泰连忙纵马到杜壆面前,大声道:“将军,兄弟们支撑不住了,撤退吧!”
杜壆摇了摇头,“你率部离开吧,本将誓死不退!”
即便退到襄阳城去又能如何?
迟早还是要城破人亡,还不如战死沙场来得畅快!
杜壆说完,竟提了长枪,孤身一人冲入了梁军严密的军阵之中,一人斩杀了梁军上百人,最后被乱箭射死。
这杜壆在水浒中个人武艺与那枪棒无双的卢俊义不分伯仲,甚至还略胜一筹,没想到却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可惜他誓要为王庆效忠,杀伤梁军士兵过多,否则武植应该也是乐于接纳他的。
杜壆死后,其麾下于是全军溃散,酆泰等将领率残部离开,也不敢入城,望南方逃去了。
武植渡过汉水,挥军杀奔襄阳,此时城中兵马不足万人,如何能守?
故而此城顷刻之间就被梁军攻破,大军蜂拥而入,抢占了城门,这座东南最为重要的城池遂为武植所有。
武植向戴宗问:“王庆那厮逃哪去了?”
所谓宜将胜勇追穷寇,虽然此行南征的首要目的已然达成,但那王庆自是不能让他继续逍遥的。
戴宗道:“王庆一路难逃,进入荆南地区的荆门军,最终会落脚何处仍不明确。”
许贯中看了看地图,“荆南地区的江陵府地广物博,江陵城亦是王庆除襄阳、宛城外的第三大城池,他可能会去那里。”
“不然。”武植却不这么认为,“江陵虽好,但已近伪宋的兵锋,王庆这伙人成了惊弓之鸟,恐怕不敢去那江陵府。”
这事其实也不必去猜,静候几天即可,反正梁军此时刚攻破襄阳,尚需要时间去占领附近的其他城池。
襄阳所在的地方是襄州,襄州以西就是王庆的老巢房州,附近还有唐州、均州等地,都需要去攻占。
数天过去后,戴宗又传来了王庆的消息,他果如武植所料那样,并没有去荆南要地江陵,反而一路西进,最终于峡州落了脚。
峡州算是荆襄地区的最西边了,再往西进,便是归州的巴东三峡,从三峡再往上走,就是巴蜀地区了。
其实一开始打算撤离襄阳时,王庆是想要去房州老巢的。
毕竟在房州,王庆可谓是根深蒂固,心里上有足够的安全感
不过段二等人却觉得那里离襄阳太近了,襄阳若被攻破,梁军下一刻就能追来,所以编了一大堆理由让王庆去荆南地区。
到了荆南后,王庆又向去江陵,但段二等人又觉得那里靠近南宋大军,也不愿去,所以最后便携着王庆一直走到了峡州地界。
段二等人自以为峡州算是足够安全了,就算再不济,也能坐船从大江逃去巴蜀。
反正他们搜刮来的财物大都带在了身边,只要能保住性命,便能大把挥霍,足够潇洒的渡过下半生了。
此时,梁军已占领了襄州全境,均州、唐州等地的官员皆奉表归降,汉水以北,如今只要王庆老巢房州为归顺。
武植留下董平把守襄、樊,命呼延灼率偏师去攻取房州,自己则领大军南下,进入了荆南地区。
武植制定了第二阶段的作战目标,全力攻取荆门军、江陵府、峡州三地,活捉贼首王庆。
荆门军是荆南地区的北部门户所在,江陵府是荆南的第一富庶之地,而峡州则不仅躲藏着王庆一伙,还是入巴蜀的要道。
若是让南宋朝廷夺得了江陵府、峡州,那赵构就能觊觎巴蜀,这可不是武植所能接受的。
故而对武植来说,荆门军、江陵府、峡州三地,他此番是势在必得的,必须赶在南宋出手之前抢夺过来!
为王庆把守荆门的,是统军大将奚胜及数员猛将,治所为长林,有兵马一万八千。
荆门军只是个小军镇,又原本处于势力的深处,兵马向来不多,那一万八千人还是王庆临时东拼西凑增援来的。
王庆的兵力急速折损,现在各处都要用兵,早已没多少能指挥调动了。
王庆还向奚胜下达了命令,务必死守长林城,不得轻易出城,并说只要坚守住两个月,他必领兵来解围……
这种明显是糊弄人的话语,到了这种时候相信的人又会有多少呢?
当武植帅兵来的荆门军的长林城时,那奚胜果真紧闭了城门,一副死守的姿态。
武植先是让刘敏、左谋、马犟等降将对城中轮番劝降,又向城中射出信件,散布谣言,以最大程度的瓦解士气。
当一切准备充分后,武植见那奚胜仍不投降,便即下令攻城,只用了五天的时间,就已几乎要攻取城池。
到了这时,那个守将奚胜才终于派人前来请降。
然而此时已然是晚了。
他一开始若肯倒戈卸甲以礼来降,武植定能欣然接受,或许还会对他大为封赏。
但现在梁军伤亡已然付出,岂能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