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谷县地处鲁西平原上,位于黄河以南,这个年头的黄河,经常改道,据说在几年前的时候,阳谷县还是在黄河以北的,且归大名府管着。
这时的阳谷县地界,武植正驱赶着牛车向着县城而行。
牛车行驶了许久后,武植见不远处似乎有一座庙宇,便将牛车往那里赶去,打算先至庙宇中稍作休息,再继续赶路不迟。
那庙宇造得甚是雄峻,但见殿宇嵯峨,宫墙高耸。正面前起着一座墙门八字,一带都粉赭色红泥。
武植到了庙宇的门前时抬头一看,只见匾额上写着“玉皇观”三个鎏金大字,两边门楹上还贴着一副对联:
洞府无穷岁月,
壶天别有乾坤。
原来这并不是寺庙,而是一座道观。
武植伸手扣动了粗重的门环,发出了一阵响亮的声音。
过了一阵子后,道观大门被缓缓打开了一条缝隙,一个道童从里面说道:“施主请回吧,今天本观有贵客到来,不便接待其他客人。”
道童说完话后,便“嘭”的一声,将大门给重新合上了。
武植不由的感到一阵恼怒,正想破口大骂几句,金莲却宽慰道:“郎君不必发怒,他不让我们进,我们便不进就是,况且阳谷城也快要到了。”
武植听后,这才作罢,继续驱赶着牛车离开了。
这玉皇观既宽展又幽静,进里边列着三条甬道川纹,四方都砌水痕白石,正殿上金碧辉煌,两廊下檐阿峻峭,三清圣祖庄严宝相列中央,太上老君背倚青牛居后殿。
进入第二重殿后,转过一重侧门,却是这玉皇观之主吴道官的道院。
进的门来,两下都是些瑶草琪花,苍松翠竹,上面三间敞厅,是吴道官朝夕做作功课的所在。
此时那里铺设甚是齐整,上面挂的是昊天金阙玉皇上帝,两边列着的紫府星官,侧首挂着便是马、赵、温、关四大元帅。
在玉帝的画像前,还摆放着一口猪、一口羊、五六坛金华酒和香烛纸札、鸡鸭案酒之物。
之所以在玉帝画像前摆放这些东西,是因为有人要在此结拜为异性兄弟。
玉皇观的观主吴道官这时伸开疏纸,朗声读道:“维大宋国山东东平府阳谷县信士西门庆、应伯爵、谢希大、花子虚、孙天化、祝念实、云理守、吴典恩、常峙节、白赉光十人,是日沐手焚香请旨……”
原来在此与人结拜的,竟是那传说中的西门大官人西门庆!
结拜的十人在香案前一字排开,站在最前头的那人二十六七岁,状貌魁梧,头上戴着缨子帽,长腰才,身穿绿罗褶,脚下细结底陈桥鞋,清水布袜,一看就是这人间的风流孟浪人物。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西门庆。
只听得吴道官继续念道:“伏为桃园义重,众心仰慕而敢效其风;管鲍情深,各姓追维而欲同其志。况四海皆可兄弟,岂异姓不如骨肉……过往一切神祇,仗此真香,普同鉴察。伏念庆等生虽异日,死冀同时,期盟言之永固……凡在时中,全叨覆庇,谨疏。”
……
武植驾着牛车,从阳谷县城的北门入了城。
阳谷城的规模,要比清河城大上不少,街道上人来人往,耍杂卖艺的、沿街卖狗皮膏药的随处可见。
街道边也的店铺林立,古玩店、酒馆、客栈、青楼,应有尽有,热闹非凡。
武植见终于来到了这阳谷县,心情不由的长舒了一口气,这一路走来,也算是历尽艰辛了,相当的不容易。
武植这时也才更为深刻的明白了,为什么这个时候的人会那么的安土重迁。
既然来到了阳谷县,首先一件要做的,自然便是卖座房子安定下来了。
武植向赶着牛车来到一件客栈处,将行李放下,稍作休息,吃过东西后,这才向人打听起关于买房的事情来。
“紫石街似乎有几座不错的宅子,客官可以去哪里瞧瞧。”客栈的掌柜向武植答道。
武植听到“紫石街”三个字后,心中一突,似乎原本水浒世界中,武大郎搬来阳谷县后,就是住在那紫石街的。
不过武植暂时也不知去哪寻房子,所以到那紫石街走一趟也无妨。
将行李暂时寄放在客栈后,武植便带着金莲与青禾,往紫石街走去。
紫石街就处于阳谷县城的城北,离客栈不算远,武植等人走了不多时后,便到了那里。
来到紫石街,找了个街坊稍一询问,武植便得知此处确实有着不少待售的宅子。
听说此处原本是个脏乱差的棚户区,是偷鸡摸狗之辈聚集之地,现在的阳谷县令在上任后,便调拨了资金,将那些低矮的棚户都拆了,然后重新建了不少让人赏心悦目的砖瓦房。
不过这些砖瓦房,很快都被那些大商家从县衙那里买走了,忽然以数倍的价格转售给他人。
武植听了这一情况后,不由的大为感叹,看来这大宋朝已然是出现了房产商了啊!
“格老子的,那狗县官一开始我们都以为他是什么青天大老爷呢,谁知最后却拆了我们的棚户,还一点补偿都不给,真他娘的操蛋!”
向武植解释了紫石街情况的那人,一阵愤愤不平的大骂起来。
武植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只好默默的带着金莲、青禾走开了。
三人在紫石街走了一会后,金莲拉了拉武植的手,眼神看向近处的一座宅院,那宅院没什么特别之处,就是与他们以前在清河县住的较为相似。
武植见那宅子的墙上挂着写有“出售”的牌子,便走了过去。
那宅子的院门是开着的,里面似乎还有人刚好在看房子。
“你这处房子啊,老身听人说是风水不太行,所以我看啊,最多只值三十两,你要是肯卖,老身现在就付钱,嘿,说实话,老身估计除了我外,是不会再有人来买这地的!”
武植带着金莲、青禾走进宅院的实话,便见到一个徐老半娘,正在跟一个脸有愁苦之色的男人说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