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堂少爷他……遇害了!”
“什么?!”司徒博犹自不敢相信,眼睛铜锣般猛睁。
那边的手下哆嗦着,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讲给了司徒博。手里的手机滑落,司徒博眼前一黑,整个人已经直挺挺的栽了下去。幸而被身边的几个手下眼疾手快的扶住,又是掐人中又是紧张的唤着,司徒博半天才又睁开眼睛,看着几个手下有气无力的说:“快,带我去……”
一道道惊雷在空中轰隆划过,如同在映衬这幅悲凉光景,奏出哀恸的乐章。倾盆大雨之下,年迈的司徒博跪在积满雨水的地上,任雨水冲淋在身上,怀里抱着自己儿子的冰凉尸体,痛心疾首的嚎啕大哭。一群手下都如同面临世界末日般,面色难看,默不作声的低垂着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谁能理解他的老来丧子之痛,谁能理解这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凄哀!他的妻子死的早,他的儿子是他唯一的希望。从儿子出生的那刻起,他就日日盼夜夜盼,希望儿子可以长大成人,成为一个有出息的人。
可是天不从人愿啊,他的儿子生性愚钝,平时处事吊儿郎当,他是看在眼里急在心上。虽说希望儿子成器,但却更希望自己的宝贝儿子能够平安无事的度过一生。既然这样,那事业他帮他打拼,帮会他帮他抢过来再送进他手里。
可是他老糊涂啊!他怎么忘记了,当初算命先生就说过,那个女人命硬,自己的儿子却性子懦弱,如果硬是要在一起,那个女人就会克死他儿子。之前,他一直牢记先生的话,虽然面上看起来对许会长的小女儿慈善和蔼,可在背地里,却不止一次的警告司徒本堂不要和许愿太过亲近。
可是现在,当一块诱人的大饼摆在眼前,面对唾手可得的帮会,他居然听了别人的话,鬼迷心窍的让两个人举行婚礼,结果自己的儿子在婚礼当天便惨遭不测。是自己,亲手把自己的儿子送上了不归路啊!
他内疚、他自责、他痛心疾首,更悔不当初。现在,儿子死了,他一生的希望也宣告破灭,就算得到玄武会又有什么用?是的,没用了,宝贝儿子都死了,什么都没了……
司徒博抱着司徒本堂的尸体哭的老泪纵横,悲伤的差点瘫下去,从此一睡不起。但所有的悲戚和绝望,都在这刻化作漫天漫地的仇恨,支撑着他硬是挺了过去。不行,他还不能死,就算是要下去陪自己的儿子,他也要在生前完成一件事,他要为他的宝贝儿子报仇!
罪魁祸首是延彬,可间接克死儿子的却是许愿,这两个人他都不会放过,他要让他们血债血偿!司徒博的一张脸变得格外扭曲狰狞。
雨越下越大,延彬将许愿格外小心的护在怀里,尽量不让雨水冲淋到她,将油门加到最大,将重型机车一路往市中心的公寓开去。要早知道司徒本堂的手下都是一群废物,他就开汽车过来了,这样也不用害得她和自己一起淋雨。听说孕妇最好不要吃药,只希望她不要感冒才好。
其实延彬今天骑车过来是有原因的。面对司徒本堂强大的护卫队,他并没有万分的把握能把许愿抢回来,最主要原因还是怕双方火拼起来伤到她和孩子。于是他干脆骑车只身前来,他心里打定主意,只要许愿跟他上了车,那么即便身后枪林弹雨,他骑车也能敏捷的躲过。
谁知道那群废物,被他身上的假*吓了个魂飞魄散,让他轻而易举的便带着许愿离开了现场,而且还趁机干掉了那个这几天让他嫉恨得快要发疯的男人。连许强龙和东方瑾夜都死了,这个觊觎她的男人,凭什么还能活在这个世界上?
延彬低下头去,正看到许愿缩在他怀里,小脸苍白的靠在他腰身的*包上,眼神仓皇无措,大概是在担心小脑袋下面的*包会不会突然爆炸,又或者是在祈祷这场雨下得再大一些,好让这些*被雨淋湿,彻底失去效力。
现在这道具留着也没用了,而且他这样的打扮骑车冲进市中心恐怕真的会引起恐慌,延彬微一勾唇,俯在许愿耳边柔声道:“乖,帮我把它摘下来。”
许愿略微愕然,弄不懂延彬的意思,抬头望进他的眼底,立刻在他的黑眸中捕捉到一丝狡黠。再顺着他低垂的眼帘看去,立刻意识到他说的是他腰身的那圈*包。
解?还是不解?如果解了也有可能让它不小心爆炸,那样他们都得灰飞烟灭,可如果不解这样一直枕着也是心惊肉跳,或许她动作轻一些的话……
许愿犹豫了半晌,还是伸出两只小手,将延彬系在腰身的*包小心的解下来,然后紧张的捧在手里,瞪着大眼睛看着延彬,等着他告诉她,这些东西该怎么处理。
“扔了吧。”延彬微微启唇,云淡风轻的来了句。
许愿却是大惊,就连漂亮的眼睛里都流露出不可置信,她可不喜欢扔垃圾,更何况是这种危险可怕的“垃圾”。
延彬笑得更加开怀,竟然还腾出一只手揉了揉许愿的小脑袋,语气里不无宠溺:“傻瓜,扔了吧,假的!”
假的?许愿的眼睛瞪的更大,眼神中的愕然丝毫不减刚才,不过心里倒是重重松了一口气。这男人还真是有种,居然身上捆着一圈假*包,就光天化日的,在那么多枪口的注视下大胆的抢人,果然是他延彬的风格!
可一想到刚才眼睁睁看着司徒本堂因为自己命丧黄泉,她心里就说不出是愤怒还是悲哀。本想质问延彬两句,可她现在实在是太累了,竟不想说一句话。也许她应该学的聪明些,就像东方瑾夜说的,这世上从来不缺生离死别,她再也没有心情和精力去关心别人的生死,相较而言,她觉得自己的“活着”比别人的“死了”更悲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