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崇祯十年,大年初三,崇祯皇帝放下了手中的事物,忙里偷闲,也就这几天的日子他才有功夫陪家人相聚,在宫中静下心来做些自己想做的事。
崇祯皇帝在旁边吃茶品着点心,周皇后却是一脸愁容的说道:
“陛下,国丈若是再来找你闹不理他便是,何必要看在妾身的面子上委屈自己,周家又不是断了银子,何苦这么没脸没皮?”
崇祯皇帝则是乐呵呵的说道:
“咱们皇家怎么能这么小家子气?皇后,朕现在也算是小有身家,毕竟曹鼎蛟曹爱卿为朕可带来了不少银子啊,大明能让朕省心的人没几个,只有他才算得上是其中之一啊。”
周皇后听到崇祯皇帝这么说,脸色才好上了不少,便道:
“虽说如此,可陛下还应该多多节俭,内帑存的银钱多了,但陛下需要知道这些都来之不易,妾身可不想因为家里人而为难陛下。”
崇祯高声大笑,都说男人有了钱腰杆子就挺拨,崇祯皇帝也是如此,以前还要看那些大神的脸色行事,各方面势力暗中的博奕也让他力不从心。
自从有了银子之后,他可以办到很多一切根本就想不到的事儿,而且还可以拉陇很多大臣。
毕竟,崇祯皇帝手中资本雄厚,朝廷不少人都盯上了他的内帑。
“陛下陛下大事不好了,曹鼎蛟曹大人出事了。”
王承恩匆匆的跑了进来,脸色焦急的说道。
周皇后脸色一阵煞白,便道:
“曹鼎蛟曹卿家到底出了何事?到底是谁又刺杀他了?赶紧去派人救他啊,锦衣卫都是吃干饭的吗?”
周皇后可清楚曹鼎蛟对于自家夫君的重要性,可以说,自从崇祯八年以后,圣上脸上的笑容比前八年登基之后加起来的还要多。
时常在自己面前称呼曹鼎蛟为福星福将,因为曹鼎蛟让他的运道都变好了。
简直是做什么事都顺心,外面传来的战报大部分都是好消息,所以皇帝这两年也过得非常的滋润。
上一次曹鼎蛟被刺杀的消息,周皇后已经是感慨不已,满身是血他都能挺过来,此人不是大明的福星福建又是什么?
离前天出事才过去两天,曹鼎蛟又出事了?老娘一定要照着他才行………
崇祯皇帝没有不满周皇后抢先开口,反而觉得如此做是对的,只道:
“皇后问你话呢,还不赶紧开口?到底出了何事?”
王承恩这才弱弱的开口说道:
“曹鼎蛟曹大人倒是没出什么事,问题是他要带着家丁把刑部大门给堵了,说要讨个说法,徐石麟徐尚书也是束手无策,躲在府衙之内,不敢出来。”
崇祯皇帝还没开口,屁股已经坐的特别歪的周皇后直接开口说道:
“徐石麟又做了什么混帐事?刑部的官员一天吃饱了撑着没事干么?平白无故的去欺负人家曹家干嘛?
鼎蛟一定有难言的苦衷,先把徐石麟抓来庭杖一番再说,不怕他说不清楚原因。”
崇祯皇帝:……。
王承恩:……。
崇祯皇帝咳嗽了几声,尴尬的说道:
“还是需要问清楚事情的原委,朕让吴三桂先走一趟,看曹鼎蛟到底受了什么委屈,王承恩你也替朕去走一趟,保一下“他!”明白?”
王承恩如同小鸡啄米一样点头说道:“陛下放心,奴才做事有分寸。”
周皇后也是自言自语的说道:
“也是,小曹老是被别人欺负,有王公公照料着,应该不会出什么事,还是陛下考虑的周到。”
崇祯皇帝只好摆了摆手,王承恩立刻退了出去,他哪里是想要保住人家曹鼎蛟,他让王承恩出手是要保下徐石麟的性命,老曹出手也没个轻重,他可不敢保证。
“王八蛋徐石麟赶紧给老子出来,有胆子做,没胆子认是吧?你亏不亏心啊?赶紧把老子的公道和名声还给我。”
曹鼎蛟直接抱着一个铁皮的大话筒对着刑部大门大喊,旁边已经聚集了很多的吃瓜群众,毕竟刑部衙门被堵的事情非常的稀奇。
而且,来人的来头还不小,众人都认出了那身穿白衣白甲白盔的白衣战将曹鼎蛟,穿得这么骚气,军中只有他了。
刑部的官员一个个都是躲在大门口面顺着围墙往外面偷瞄,那些差役没人敢上,被堵在门口的护卫兵丁十几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个,闷着头不作声。
刑部侍郎高季躲在围墙后面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言道:
“曹鼎蛟又发什么疯?难不成还准备洗劫咱们刑部不成?”
徐石麟说道:
“唉,说不清道不明,本官出去会他一会,本官今天出门也没看黄历啊,好好的呆在家不好嘛?干嘛来这办公,唉。”
徐石麟小心翼翼地打开了中门,然后带着一众刑部官员出门,他一脸严肃的问道:
“曹大人明火之战的来我刑部有何贵干?若是说不出来一个所以然,老夫就要将你扣押在此处,然后再禀告圣上了。”
曹鼎蛟便冷声说道:
“徐大人,难道你就没有听说过秦淮河上的事情吗?现在本官的声誉严重受损,这件事情还真跟你们刑部脱不了干系,这你有何解释?”
“咝?秦淮河畔,本官道没听说过有什么传言啊,这和曹大人有什么关系?又和我们刑部有什么关系?”
徐石麟实在是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他也很纳闷,一早上就被人家堵门了,可这跟他有啥关系?
曹鼎蛟看到某人掋死不认罪心中但是身体的一种无名之火,便道:
“那我就实话实说了,我是不是在刑部大牢留下了很多佳作?”
“哎呀,曹大人,这种事情就不要往外传了,还请曹大人给老夫一个脸面,这种事情传出去朝廷也没面子啊,还请曹大人高抬贵手。”
徐尚书脸色一变,赶紧求饶着说道,曹鼎蛟便道:
“亏你们还知道朝廷的脸面?本官却非常的好奇,怎么本官的诗便成了他人所做,如果不是你们刑部传出来的消息,本官还不知道自己的诗,居然被别人冒名顶替了,徐大人说说您脱得了干系吗?”
徐石麟更加的傻了,他又没有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这诗又怎么回事啊?
“曹大人,有话好好说,咱们千万不要舞刀弄枪……否则丢失的还是朝廷的脸面,咱们都先退一步如何?”
徐大人非常生气,不过他还是强忍着压低了声音说道。
曹鼎蛟便是:
“本官可管不了这个,本官狱中提笔留下的诗都被他人剽窃冒充了,你说说你脱得了干系吗?
狱中题壁怎么变成了狗贼周延儒所作?就连本高也成为了百姓传言当中的潘美了,他周延儒还在冒充什么大尾巴狼?”
徐石麟便道:
“曹大人,你怎么说周延儒剽窃你了你的诗词呢?本官可是闻所未闻啊。”
他旁边的刑部侍郎高季却小声说道:
“其中还真的有隐情,咱们行不大牢狱中题壁的事情已经被他人知晓,有些人特地将这个消息传播出去。
而周延儒那个脑子迷糊的老不修也是迷迷糊糊的,并且叫嚷着曹鼎蛟根本就做不出来这么上好的诗词。
大庭广众之下,更说这些诗词是他梦中所做,结果真的有不少人还信了。
甚至不少江南本地的官员还把这消息传播的出去,曹鼎蛟在这些文人的眼中变得更加臭屁不值,并且还深深的惋惜周大人啊。”
高季虽然早就知道了这些秘闻,可曹鼎蛟没有说出来事情缘由之前他也不敢确认。
徐石麟就说道:
“唉,曹大人,您看周延儒现在就是一条乱咬人的疯狗,整个人都是魔怔了,这才咬到了你,本官也是无可奈何。
要不然,本官替他向您道一句歉。”
曹鼎蛟冷笑着说道:
“道歉要是有用的话,还要衙门差伇干什么?别人怎么样本官管不着,可本官若是受到委屈不好好的掰扯掰扯,他们还以为本官是不讲道理的人呢?
本官就必须要讨回公道,你看到了这斧子没有?
这样,我给他周延儒来一套以德服人,以理服人,咱们这个事就算两清,大家互不相欠。
今天的事就算解释清楚了,徐大人麻烦您让一下,本官办事很快的不用担心。”
曹鼎蛟很随意的晃了下自己上百斤的黑切,善变一面写着以德服人,另一边写着以理服人,这玩意儿别说一套打在人身上,挨着就是死,碰着就是伤啊。
徐尚书也是非常死板的说道:
“哼,周延儒固然是有错在身可依旧罪不致死,曹大人这套以德服人,以理服人,在本官这里却行不通。
想要杀人得到秋后问斩,民政典型在法场才能执行,现在还不到时辰年月。
人,不可能在本官手上出事,曹大人要是执意如此,那就从我徐某身上跨过去,大不了本官以身殉国。”
高季这些行不心有余悸的看着曹鼎蛟,这一柄黑焕焕的大斧如同压在他们心头的大山,每个人都不敢直视,生怕对方一不小心就劈了下来。
曹鼎蛟脸上露出了灿烂的微笑,一本正经的陈述道:
“徐大人,本官杀过不少人。”
“大好头颅,但凡取去。”
“福王,曹运总督,周延儒这些和本官作对的人都没个好下场,你不怕吗?
听本官一句劝,别多管闲事。”
“哼,徐某纵死又何妨,刑部,没有陛下的旨意,你进不了半步,曹大人若要动手,还请尽快,本官翘首以待。”
说完,徐石麟有些感慨地看了一眼身后的刑部衙门,然后坚决的闭上了眼睛。
只听闻,曹鼎蛟脸上的笑意逐渐收敛,高季这些人吓得说不出话来,步子沉重如铁,怎么也迈不开道。
曹鼎蛟已经悄然释放了战场上的杀伐之意,他们这些人如同被猛兽盯上的猎物,一种压迫的感觉敲打在心头。
骤然间,一道声音高呼:
“曹大人手下留人,圣上有旨意。”
事实证明,官府的人总是在事后才会感到,王承恩就如同电视里面那些身怀圣旨,刑场救急的太监一样匆匆赶到,然后快速翻身下马,看着两边对峙的人马,他赶紧走到了中间。
王承恩再怎么说也是司礼监掌印太监,相当于宫廷内部的隐相,而且深得崇祯皇帝的信任,所以他的话在百官之中也很有分量。
太监权力的高低都是来源于皇上,这是明朝一个亘古不变的道理。
王承恩便道:
“圣上命奴婢前来调停,咱家倒是想听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曹大人,徐尚书,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急头白脸啊?咱家来做这个和事佬,你们倒认可不认可?”
曹鼎蛟手下最精明的董非赶紧开口说道:
“王公公大公无私,下官早有耳闻,有王公公在此主持公道,我家大人一定不会受委屈,一切由王公公裁决,下官和我家大人心服口服。”
曹鼎蛟略微点头,董非则是一脸讨好的表情,王承恩暗中松了一口气,他就怕事情闹到不可调停。
高季这边也是开口说道:
“还请王公公主持公道,我等也是非常信服,还请公公为我家大人评评理呀。”
王承恩想了一下,便道:
“兼听则清,董非,高季,你二人各自描述一下事情的经过,本公公好来评评理。”
董非,高季两个人都是口才非常好的人,二人短短几句话就把事情的来源经过解释的清清楚楚。
王承恩这才明白事情的原委还是出在关押在刑部大牢的周延儒身上,此人实在是无耻居然剽窃他人的诗词。
可背后的舆论也肯定有江南官员的推动,曹鼎蛟想要出气也是正常的,可徐石麟是坚决不允许,这就是两人矛盾的源头了。
王承恩这才缓缓开口说道:
“曹大人,周延儒虽然如此行为令人不齿但罪不致死,您先收起自己的斧头好不好?
其他的事都好说,不要弄出人命来,都好商量,除了以德服人以理服人之外还有没有别的解决方法?”
众人目光都是看着曹鼎蛟一人,曹鼎蛟这才一本正经的说道:
“无它,本官只需一个赔礼道歉,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本官也是读圣贤书的人,所以这才深深痛恶那些剽窃他人诗句的人。
不求他周延儒如何负荆请罪,给本官奉个茶,磕个头说一句道歉实在是不为过吧?”
曹鼎蛟眼睛眯了起来,深深的批判那些抄袭别人作品的人,这样的人还配活在世上吗?他不知道那些文艺工作者的辛苦吗?
别人辛辛苦苦创造的劳动成果,就这样被你拿去用了?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王承恩冷声说道:“奉个茶,磕个头,陪个礼,并无过分之处,徐大人以为呢?”
徐石麟动摇了一下,喃喃的说道:“应该可以吧。”
曹鼎蛟脸上终于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其实他还是动用了一点小小的计策,也就是传说中的拆屋效应。
鲁迅先生曾经说过的话,这是鲁迅真正说过的话:
鲁迅先生曾于一九二七年发表了一篇名为《无声的中国》的演讲中写道:
“中国人的性情总是喜欢调和、折中的,譬如你说,这屋子太暗,说在这里开一个天窗,大家一定是不允许的。
但如果你主张拆掉屋顶,他们就会来调和,愿意开天窗了。”
这种先提出很大的要求来,接着提出较小、较少的要求,在心理学上被称为“拆屋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