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看出了月泠迟疑青鸾鸟温和一笑,说道:“吾之后嗣,待吾国出事,吾必现身,吾楚后嗣不灭,吾楚必不灭。”
听着青鸾鸟的话语,月泠的相信便多了一分,这句话,是被隐秘的刻在白玉月镯中的,除非楚皇室或者这句话留下的主人,怕是再难有人知道了。
“子孙楚月泠拜见祖宗!”这是月泠第一次当着外人的面说出自己的姓氏,楚皇族最后的后嗣,唯一的继承者。
夏青玦眼底闪过一丝诧异,目光从月泠掠过,她居然就是楚国后嗣,想来也是,除了楚皇室那唯一的皇女,谁还能在这个乱世中以一女儿之身驰骋天下呢?
“月泠,原来你叫月泠啊,不必对我行此大礼,我只是奉主人之命留在这里而已。”青鸾鸟的眼中依旧是一片宁和慈爱,青鸾本就是传说中的神鸟,代表着幸福,本来月泠不相信这些传说,但是现在事实上,她的面前的一切,推翻了她的常识。
“子孙这次途径碧云山,遇雪虫之困,请祖宗出手相助!”既然是自己的祖宗,月泠也不准备客气什么,直接开口道。
青鸾鸟点了点头,答道:“我想来便是雪虫阻了你的路,我便随你出洞一次震震那些雪虫吧,夏家女儿,你过来。”
“请老祖宗吩咐。”夏青玦做了个标准的礼,对着青鸾鸟道。
在夏家,所有人无论身份高低,见青鸾鸟,如见它主人,必须行以最大的礼数,这是规矩,哪怕她现在出了夏家,这些规矩也已经刻在她脑海里,骨子里,磨不去了。
“你可愿追随在月泠的身边?”此刻,青鸾鸟的眼底再也没有见到月泠时的温和,而是一种凛冽,一种高位之人之气,让夏青玦竟然在一瞬间没有了反驳之意。
夏青玦思索了一番便道:“青玦愿侍奉皇女身侧。”
“祖宗,不必如此,青玦若是愿意跟在我身边,我自然欢喜,不过若是不愿,我们也不必强求。”看见夏青玦的沉默,月泠皱了皱眉对着青鸾鸟道。
青鸾鸟看了一眼夏青玦,才转过头来,满眼慈和的望着月泠道:“月泠如此希望,我也不强求了。月泠,你唤我青爷爷就好。”
“青爷爷。”对于一只活了几百岁,甚至了解自己族里秘辛的鸟,唤一句爷爷也没什么,她知道什么叫审时度势,更知道选择对自己最好的方式。
“哎,夏家女儿,你先出去吧,我有话和月泠说。”听见月泠唤爷爷,青鸾鸟眼底闪过一丝满足,几百年来,他靠着主人的秘术不断的活着,没有疾病,没有死亡,没有亲人,有的只是主人。
然而,从十一年前主人消失将它安置在这里之后,它便什么也没有了,有的只是守护的使命,和等着楚皇室最后的皇族到来的决然。
夏青玦看了一眼月泠,转身退出了洞穴,当洞穴中只剩下月泠和青鸾鸟时,青鸾鸟才道:“月泠,你或许不知道,我的主人,是楚国开国国君,初任楚侯的亲生弟弟,然而主人自由喜爱修道,追求秘术,加之天资极高,不过几十年便修成当时名震天下的秘术师。我便是那个时候与主人相遇的。那个时候青鸾鸟虽然稀少,却还是有的,我一次无意受伤被主人所救,便跟随他。想来已经几百年了,久的我都忘了时间。主人在中年时,建立密宗遁世,却终究是楚皇室的皇族,便留下了那玉镯,守护着楚国。”
这是月泠第一次真实的接触到当年那个被推崇为神人的祖先的事迹,之前无论她查阅多少史实,这段事情总是被或有或无的掩盖过去,连楚国都是这样,就更不必说别的国家了,她从来没有真正的了解过那位先人,如今看来,他不仅活了下来,而且或许未来会成为自己最大的后盾。
“你是主人的后裔,主人自然会帮你,当你解开这个玉镯的秘密之时,便是你与主人相见之日。”青鸾鸟笑望着月泠,有些事情,它只能做出适当的提点,最重要的是看月泠最后能不能解开秘密,能不能得到主人的认可。
“多谢青爷爷指点。”轻轻将白玉手镯再次放入衣袖中,月泠对着青鸾鸟行了一个礼,心里五味杂陈,她没想到这一趟碧云山之行,居然会知道这些,她的祖先,她楚皇家最强大的人,居然还活着,跨越了几百年的光阴,活的好好的在她的周围。
“走吧,在这山里呆久了,我也到时候,出去看看了。”青鸾鸟微微抖了抖自己的羽翼,直到此刻,月泠才真正看见了青鸾鸟的身躯,如同凤凰般的青色羽翼在洞穴中熠熠闪光,青鸾鸟的身躯不是很大,至少比月泠想象中要小很多,也就和自己这个人差不多的大小。
“夏家女儿。”当青鸾鸟走出洞穴时,夏青玦一惊,立刻垂头站到一边问道:“老祖宗今日为何出洞?”
“走吧,该看看这外面的世界了。”说着,青鸾鸟展翅飞向士兵们的驻扎处,月泠和夏青玦对视一眼,皆是无言,随着青鸾鸟掠去,有的人天生便是如此,只需要一眼,便能定约终身,只要一个眼神便知道,彼此的心意,而夏青玦和月泠便是这种人,女子,不是附属,驰骋沙场,她们不比任何人差,这是她们共同的信念,共同的信仰,她们皆是强者,不畏条约,不畏世俗。
还未靠近那驻扎处,就听见一个士兵吼道:“这是什么鬼地方!老子不呆了!都死了三个人了!老子是来打仗的,不是来送死的!”
月泠微微做了个手势让青鸾鸟和夏青玦停下,目光微闪的看着那已经激动的站起身的将士,人在过度恐惧之时会开始激动愤怒,她自然知道,可是身为一个士卒,这种行为她绝对不会允许,他们如果因为害怕发怒,那么苏国迟早会亡在他们手中,甚至不需要她出手。
“给我坐下!元帅的命令忘了吗!这么怕死打什么仗!”徐钊冷着脸看着眼中微微泛着红光的士卒,同样吼了回去道。
那士卒一个错愕,红了红脸,继续道:“她一个女人懂什么!这打战是大老爷们儿的事情,要她一个女人瞎凑合什么!陛下也是疯了,才让她带兵吧!”
“给我闭嘴!”徐钊脸上闪过一丝愠怒,上前给了那士卒一巴掌,扫了眼下面已经开始骚动的士卒们骂道:“都一个个给我昏了头是不是!元帅的本事你们难道没看到吗?你们有谁有本事告诉我你们能打过元帅!元帅的命令不听下次军法处置!”
“不必了,现在就军法处置!”月泠的声音从暗处传来,所有人皆是一惊,月泠冰冷的目光盯着那还站着的士卒,走出黑暗道:“徐副将!告诉我,抗命者军法如何处置!”
“回元帅,斩立决!”徐钊正色答道。
月泠看了一眼周围,从靠的最近的士卒身上抽出一把长剑,挥手,不待那个士卒解释,剑便穿过那士卒的喉咙,惯性之大居然生生的将那士卒钉在了树桩上才停住了后退的动作。
“徐副将,告诉我,那两具冰雕是怎么回事?”没等士卒们任何反应时间,月泠再次问道。
徐钊提了提神答道:“回元帅,他们是因为不听从指挥,擅自行动,惊动了栖息在树上的雪虫,才变成了冰雕!”
“我的命令你们当什么了!让你们一个个不要擅自行动,你们当耳旁风嘛!怎么,我是女子你们就瞧不起了吗!要不要来跟本帅打一场!”月泠这一刻是真的怒了,怒火与冷气让所有在场的士卒不敢出声,只能低着头,月泠的强悍,他们从第一晚就已经知道了。
“怎么,都不敢说话了吗!这里是军营,不是你起哄打架的地方!这军营里面你只需要记住一点,服从!绝对的服从!我不管你们有多大的本事,在这里,谁都没有特权,只有给我服从!”月泠的目光闪着寒意和冷然,这是她前世在军队中特训时,教官和她们说的第一句话,现在在这个时代,更加的适用,有些东西,哪怕改朝换代也不会丧失本色。
夏青玦站在暗处,怀抱着自己的紫缨长枪,鹊羽早已在刚刚飞回她的身边。夏青玦满眼赞赏的看着月泠的背影,那份铁血,这份威仪便是她也比不得,这就是她决定跟随一生的女子,能够带领她改变这个世界的女子,夏家的主人吗,楚月泠,我夏青玦,作为夏家下一任嫡系当家承认你!
“夏家女儿,跟着她,你不会后悔。”青鸾鸟缓缓的踱步走出黑暗,只是在路过夏青玦身边的时候,声音悠远的传来,主人的后人,果然不差,这个女娃背负的太多,却又拥有的太多,她是注定矗立在顶峰的人,注定是这天下的主人。
王格出,天下,莫敢不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