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肥胖妇人陡然一惊,再看那龙魂狗儿也似,只顾着撒娇卖乖,心中便生轻视,哂道:“你等辛辛苦苦逃来此处,便是要寻这只流口水的靠山么?”
博如霜哼了一声,将那肥胖妇人一指,对小龙说道:“小乖乖,就是这歹毒的婆娘将我变作如此丑样儿,你要不要替我报仇?”
小龙顿时不复宠萌模样,两只铜铃大眼凶光毕露,咆哮一声,震得岩壁山石哗哗直落,便往那肥胖妇人猛扑而去。身形才动,便有一股强劲气浪迎面夯来,如有实质,那肥胖妇人站立不稳,连退数步。方青华道行全失,更是不济,瞬间便化作滚地葫芦,被迫得昏死过去。
那肥胖妇人顿时大骇,连忙抽出腰间大棒,勉力抵挡。小龙视博如霜为至交好友,为其出头,自是使上了十二分的力道。只听咔嚓一声,大棒中分而断,那肥胖妇人只觉双臂欲折,已是拿捏不住,门户大开。她应变亦是不慢,顺手便将两截断棒甩出,随着冲来的大力往地上一躺,虽然躲闪得狼狈,却总算避过了胸塌骨碎之祸。
小龙仗着力大,混不讲究套路,不待她起身,长尾一甩,便又劈头而来。那肥胖妇人无奈,只得举着一双肉掌相迎,轰隆一声,她整个身子便如一块砖石砸进了稀泥,仰躺之处现出老大一个深坑,巨力传导之下,周边硬地皆是化作齑粉,直震得尘雾弥漫,碎末飞扬。
小龙得势不让,咆哮连连,一尾一尾不停抽下。不过几鞭,那肥胖妇人已然头晕眼花,只是本能的护住头面,不住咳血,身下的大坑越发变得深广,其势不住蔓延,逼得众人渐渐后退。
博如霜见那肥胖妇人被揍得好生凄惨,心中快意非常,嘴里不住的加油助威,只盼小龙速速将其夯做一摊肉泥,方解心头之恨。却听方月娥惶惶喊道:“快快住手!她若死了,谁来解我等身上的肥肿?”
博如霜心里一惊,忙喊道:“小乖乖,够了够了,快将这贼妇人拖过来,我还有话问她,千万不能让她死了!”
那肥胖妇人挡得几下,已是中门大开,万难再挨。幸亏小龙甚是听话,眼见一尾抽出,收之不及,竟硬生生将腰肢一扭,改易了方位,打在那肥胖妇人身侧。这一下力道使岔,反震之力非小,将它身上鳞片都崩飞了一片,已是落下了伤势。
博如霜好生心疼,忙问道:“小乖乖,你没事罢?都怪我不好,胡乱支使,你……你痛不痛?”
小龙却无甚在意,将那肥胖妇人一叼,拖到博如霜跟前,呜呜欢叫,摇头摆尾,一副邀功请赏的架势。博如霜好生过意不去,不及理会那肥胖妇人,只是细细查看小龙伤势,好一番嘘寒问暖。
方月娥却早已等不及,喝道:“贼妇人,你现下落于我手,若是不想死,便快将这怪水的解法说了!”
那肥胖妇人性子甚悍,现下虽是重伤,已然动不得手,嘴上却不让半分,冷冷道:“要杀就杀,何来这许多废话?我便是死了,也绝不让你们好过!”一双眼睛死死盯着田砚,恨恨道:“可惜啊可惜,便宜了你这小贼。早知今日,便该活剐了你,让陌上那臭婆娘好生心痛一回。”话音方落,又是一口鲜血呕出,脸色愈见惨白。
田砚虽处敌对,对这人的倔劲亦有几分佩服,只是轻叹道:“阁下与我师父有仇,只管冲着我来便是,却不用牵连旁人。”
那肥胖妇人呸了一声,喘息一阵,方才嘿嘿笑道:“他们与你乃是一伙,受了牵连也是活该,你们统统都该死!”
博如霜连累小龙受伤,正自心疼,闻得此语,更添恼恨,怒道:“今日我也来折磨你一回,且看你嘴硬到几时!”当下便吩咐小龙道:“小乖乖,将这贼妇人的手指一根根全都咬下来,记得千万莫要弄死了她。”
小龙立刻又成猛犬,扑上前去,咔嚓一口,便将那肥胖妇人小指咬下,嘎嘣嘎嘣咀嚼几下,吞下肚去。那妇人顿时吃痛,闷哼一声,骂道:“好一只听话的狗子,只管咬来,总要崩坏你几颗好牙!”
小龙品味一番,似觉出味道不差,竟欢叫一声,复又扑上,一口白森森的尖牙正要合拢,却听上方浓雾中忽有一把粗豪男声传来:“旺财啊旺财,你却在下头吵闹些什么?我不过晚来些时候,你发的哪门子脾气?可是皮痒么?”话音未落,已有一人现出身形,膀大腰圆,模样粗狂,正是穿云。
穿云甫一落地,瞧得眼前情境,便是一愣,随即笑道:“难怪这畜生发癫,原来竟是田老弟来了。甚好甚好,你上回走得急,老哥还在念叨,未曾与你喝上几杯,此番一并补上,定要不醉不归!”
田砚未及答话,那肥胖妇人却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气力,竟摇摇晃晃爬了起来,颤声道:“云哥儿,云哥儿,真的……是你么?我……我可是在做梦?”这一下牵扯伤势,又是呕出老大一摊鲜血,她却全然不顾,只是趔趔趄趄往穿云走去,双臂直往前伸,哭泣道:“今日能见你一面,我便是……我便是……死也值了。”
这云哥儿的称谓,穿云已有万年未曾得闻,心里顿时一个突兀,忙将那肥胖妇人搂在怀里,一边细细端详,一边期期艾艾道:“飞来飞去,真是你么?万年不见,你……你怎的长成了这般模样?”
那肥胖妇人一入穿云怀抱,便好似进了人间天堂,管它什么伤势,什么对头,全然忘个干净,竟温柔一笑,娇嗔道:“怎么?我长得胖了,长得丑了,你便不喜欢了么?”
穿云脸上一红,讪讪道:“怎么会?在我心里,你总是那个爱哭鼻子的小丫头。”言罢眉头一皱,又道:“你怎的受伤如此之重?却是何人所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