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关常饕兄妹,莫毅自然要将事情经过告诉两人。
听了之后,常饕兄妹都十分激动兴奋,家里的那些家具物件,都带有他们和父母爷爷共同生活的痕迹,没想到能失而复得。
“千万不要因为他们完璧归赵就掉以轻心,你们的这三个伯伯,恐怕比常凯那样的恶狼更可怕,将来他们若是主动跟你们亲近,千万记得多加提防,如果有什么事情想不通,拿不定主意,你们可以多请教桃妩,她面冷心热,其实很好相处的。”莫毅提醒道。
常饕用力点头,“莫大哥,我们记住了。”
莫毅点头,嘱咐一句好好养伤,便离开了两兄妹的房间,走廊上,卫青等人正准备下楼,见大哥也在,便笑着问好。
……
望曦山,流云宗,沧海亭。
芹落凭栏远眺壮美云海,心头一松,莫毅没死,小玉没死,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芹落,老夫也曾怀疑烈火里耶发现扁担寨一事另有隐情,可追查良久,一直毫无头绪,只能不了了之。”王垂双手负后立在少年身侧,惭愧道。
“王前辈不必如此,术业有专攻,王前辈乃是光明磊落的山上武夫,擅长的是当面锣对面鼓的厮杀,查案一事,本就非前辈所长。”芹落微笑道。
王垂没有因为面子,就否认自己确实不擅长查案的事实,而是选择了默认。一生之中有过王五这样的对手、见过莫毅这样一日连升五境的晚辈,他早已明白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见少年似乎不打算就此离去,反而动了查出幕后黑手的念头,忍不出言提醒道,“芹落,你们是莫毅和王五的生死之交,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实话说了吧,此事不止我怀疑过,连郡守也怀疑过,在我之后,郡守曾先后派出三名擅长探案的武夫供奉明察暗访,皆无功而返。”
芹落自然听出王垂的弦外之音,若是那几乎搅得一郡之地风云变色的幕后黑手真的存在,就凭他能完美躲过当地宗门长老和郡守府的追查,其实力之强,势力之大,便可见一斑。王垂这是在好心提醒他不要以身犯险。
芹落向王垂抱拳行礼,感谢道:“多谢王前辈提醒,只是我们兄弟来到此处,就是为了此事,如今虽说知道了莫毅和小玉没死,但若不调查一番,实在没脸回去交差。前辈放心,我们会多加小心的,一但发现不对,会立刻打道回府。”
“唉,你们啊,都跟莫毅一个脾气,不撞南墙不回头。”见自己劝不住,王垂也就不再劝,“你们打算从哪方面入手调查?”
“人过留名雁过留声,凡走过必留下痕迹。”芹落先说了两句探案的经验之谈,才道,“我们打算先调查莫毅的交际圈,若是王叔一直深居简出,那么最有可能泄露行踪身份的,便是莫毅。”
“嗯,既然如此,我这就把小石头叫来,他以前时常跟莫毅外出,对莫毅跟哪些人接触过,是最清楚的。”王垂点头道。
“有劳前辈。”
……
翌日,由于相距小五岳大比只有不到十二个时辰,抱山镇中的江湖人越发多了,几乎已到人满为患的地步。
莫毅推开窗户,望着远处屋顶上一个个抱刀拿剑的江湖人,想了想,还是决定今天也不出门了。
不论是碰上岳立群,还是撞上江湖厮杀,都是麻烦不是?
正要关窗下楼,远处响起嗖的一声,一件暗器接着熹微晨光掠来,莫毅皱下眉头,刚想伸手去夹,忽见那飞镖上蓝光一闪,知道有毒,立刻收手,于千钧一发侧头躲闪。
飞镖擦着莫毅的右耳射入屋内,咚的一声钉入柱子。
莫毅望向窗外飞镖射来的方向,发现远处人头攒动的屋顶上一道黑影一闪而逝,已跃下屋脊。
“是谁要暗算我,常再兴的人,还是岳立群的人?”知道已经追不上了,莫毅所幸关上窗户,大喝一声,“有人暗器伤人,所有人别开窗户,来我这里集合!”
小楼里立时响起杂乱的脚步声。
啪的一声,房门被人大力推开,温同武双手持棍,掠入屋内,柳眉倒竖,娇喝道:“是谁暗器伤人,让我来收拾他!”
莫毅没想到温同武的反应这么剧烈,一下被逗乐了,本来有些烦闷的心情瞬间轻松不少,摆了摆手,“放心,人已经跑了。”
“跑了?”温同武一怔,随即问,“往那边跑了,我去追。”
“唉……”莫毅耸了耸肩膀,“已汇入街上汹涌的人潮之中,不知道去哪儿了。”
“真是的,莫大哥,你该早点叫我呀,暗器伤人的小人最卑鄙无耻,见到就该打断腿!”温同武郁闷的将双棒插回背后棒套。
“莫毅,可以啊,都享受起暗杀待遇了,这是仇人对你高强武功的认可啊。”马豪神情轻松的出现在屋内,看着柱子上撒发出幽蓝光芒的飞镖,哎哟一声,“不得了,不得了,镖上还淬了毒,这待遇又提高一分。”
莫毅刚好说话,杨柳卫青等人也奔了过来。
“大哥(公子),什么暗器伤人,你怎么样了,没受伤吧?”
“放心吧,现在的莫毅可以是三境武夫,哪儿那么容易暗器伤到。”马豪语气十分轻松,似乎觉得成名的江湖人,就该被人拿暗器暗算。
“放心,我没事,主要是怕你们受伤,才喊了一声。”莫毅拍拍杨柳和兔美的脑袋,示意她们放心。
见大哥没事,众人都松了口气,杨柳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然后一饮而尽,“大哥,你那一嗓子差点没把我的心脏吓得蹦出嗓子眼儿,不行,我得在喝杯茶压一压。”
“大哥,我们要不要换个房间谈事,万一对方再次偷袭,那可就危险了。”卫青看着单薄的纱窗,觉得不太安全。
“不要紧的,对方的本事不算高明,如今有了防备,就算他在故技重施几次也伤不了人。”莫毅拍拍少年肩膀,赞许道,“这种小心谨慎地的作风很好,要继续保持。”
那头,空海用衣袖捏住飞镖握柄,将飞镖拔出,闻了闻,转头道:“是西域的呜呼草,见血封喉。”
“西域?!”莫毅眉头微蹙,“难道是圣火教的刺客?”
“圣火教的刺客?”马豪惊讶道,“莫毅,你跟圣火教还有仇啊?”
莫毅点头,“有点恩怨。”
马豪捋了捋胡子,神色终于有些肃穆,“听说圣火教的教徒都是疯子,一但惹上他们,除非死了,否则一辈子都会被追杀。”
莫毅冷笑:“那再好不过,我就怕他们不来找我,那些家伙天天藏在地洞里,我找都找不到。”
众人互视一眼,立刻明白莫毅和圣火教之间绝不止有点恩怨那么简单,恐怕是血海深仇。
“无所谓了,圣火教又如何,碰上了宰掉就是,反正也是朝廷认定的邪教,杀了非但没罪,还能去衙门领赏。”马豪只片刻功夫,便做出跟莫毅共同进退的决定。
温同武也道:“朋友就要有难同当,圣火教要是敢来,我就用这铁棒砸碎他们的天灵盖。”
莫毅心中有些感动,圣火教与寻常江湖门派不同,百年间至少已在大汉朝发展了数万教众,马豪和温同武能做出共同进退的决定,分明是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但感动归感动,他仍是坚决摇头,“圣火教的事,是我的私人恩怨,大家不必帮手。”
见马豪和温同武还要说话,抬手制止道:“这事别说了,我曾指天发誓,要独自剿灭圣火教,不可违背誓言。”
马豪和温同武互视一眼,只能无奈的点点头。马豪道:“行吧,既然你坚持,那我就不说什么了,杨柳他们的安全尽管交给我,有我在,保证圣火教伤不了他们一根汗毛。”
“多谢。”莫毅抱拳行礼,一揖到地。
“其实也不一定是圣火教,西域的呜呼草大汉境内也有生长,我们除非抓住那发射暗器之人,否则不必轻易下结论。”空海道,“要知道如今满朝廷正满世界剿灭圣火教,他们未必敢在这风口浪尖上跳出来。”
众人觉得此话不无道理,纷纷点头表示认同,但安全级别却是进一步加高,没有马豪和兔美等高手在场是,杨柳和卫青顾盼儿不许再私自出去闲逛。
下午,桃妩来别院商量明日五岳大比一事,听说此事,给出了另一个思路路。
“你说这可能是常再兴顾得杀手?不可能吧,他有这么大胆子?”莫毅奇怪的问,在他眼里,且不说没有证据能证明常凯是自己杀的,就是有证据,常再兴也不敢以卵击石。
“那常凯不但时常再兴的老来子,还是唯一的独苗,你杀了常凯,就等于是让常再兴成了绝户,丧失理智也不奇怪。”桃妩道。
“原来如此……”莫毅点点头,“这么看来,我得去趟常再兴家了。”
若此事真是常再兴干的,那么就表明他不打算善罢甘休。
对于常再兴的报复,莫毅倒是不怕,就怕常饕兄妹也会有危险,若是真是常再兴干的,他不介意顺手斩草除根。
“先等等吧,等五岳大比结束以后,你再去找常再兴,到时候江湖群雄都散了,做什么都方便。”桃妩道。
之后,两人便谈起五岳大比。
其实很简单,就是五岳各派三名弟子参加比武大会,经过初比,复比,大比三轮,决出最终的五岳第一弟子,至于选择对手的方式,则是抽签。
“要争五岳第一,直接让五岳的各派掌门上去争不就好了,为何反而让弟子上?”莫毅好奇地问。
“五岳掌门各个德高望重,岂能再擂台上输了颜面?我们这些弟子则不怕,输了只要说句自己学艺不精就好。”桃妩无奈道。
莫毅哑然失笑,心说这到是个即抱住了自己颜面,又能光明正大争好处的好法子。
“那我们这边就是你、我,和岳卓群是吗?”
桃妩点点头。
莫毅忽然咦了一声,道:“五岳各派三名弟子,那不就是十五人,这对手怎么分配,每轮都有一人轮空吗,似乎很不公平吧?”
桃妩道:“不止十五人,这场比武叫五岳大比,不叫五大门派大比,只要隶属门派属于五岳范围,都可以报名参加。只是我们远山门等五个门派是五岳之中最强的,所以其他的门派即使参赛也多半只是为了扬名,所以我之前没提起。”
“这么说会有很多人参加比武大会?”
“十年那场五岳大比,初轮有一百二十多人,今年抱山镇都快被江湖人给的水泄不通,恐怕人数还要多。”
“呵,那倒是挺热闹的。”
“你不必有负担,凭咱们的实力,哪怕人再多,也定能进入最后的大比,只要进了大比,远山门的威名便抱住了,平常心即可。”
……
又过翌日,东方刚露出第一缕晨光,莫毅的房门便被桃妩拍的砰砰作响。
“来了!”莫毅收了功法,下床开门,便看到一身劲装,腰带上绣着远山门三个黑体描金篆字,英姿飒爽的桃妩,不禁竖起大拇指赞道,“桃女侠果然巾帼不让须眉!”
“行了行了,赶紧把腰带换了,然后跟我去吃早饭。”桃妩将绣着字的腰带递给莫毅,随即转过身,“大比辰时开始,杨柳他们是我的朋友,自有远山门弟子带领他们去贵宾席,可以多睡会儿,咱们得赶紧走了,还得报名呢,昨天说的那套说辞都记住了吧?”
“记住了,记住了,我的师傅是岳卓群,为何声明不显,是因为我是前年才带艺投师,所以处事比较低调。”莫毅说着关上房门。
“开什么玩笑,我又不是臭流氓,怎么可能当着女人的面解裤腰带!”
换了腰带,将王叔的刀收入方寸物中,免得被江湖人认出来,莫毅只挂着那柄流星百炼的宝剑虽桃妩出了连升别院。
到了客栈大堂,表情有些别扭的岳立群敷衍的抱了抱拳,“吃了早饭,我们一起比武台登记,话都记住了吧?”
“记住了。”莫毅点点头。
由于气氛尴尬,三人默默吃过早饭,便一齐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