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坚决贯彻集中兵力速战速决直插武汉,从而逼迫國府无条件投降的作战意图,日本陆军大本营先期已经在江西战场上投入了106师团和波田支队这两支部队。
对于这两支部队在铁锯岭受阻多时,没能按时达成作战目标,大本营极其不满。
为此,依照军方最高层的授意,冈村宁次急调刚刚整休完毕的101师团入赣。
该部的师团长伊东政喜计划横渡鄱阳湖,然后在湖口登陆,继而根据战况确定攻击方向。
当然,伊东政喜的部队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抵达预订目标,对急于拿下金官桥的日军而言,可谓远水解不了近渴。
在这种情况下,主攻金官桥的作战任务还是派给了106师团,而波田支队则担任侧翼助攻手的角色。
就在两支队伍蓄势待发之际,小次郎突然获悉一个噩耗:
设在南昌远郊的临时军用机场,遭到了毁灭性的破坏,第七飞行团短期内无法协同步兵作战!
更为详尽的报告,当天晚些时候就送到了小次郎的手里。
当小次郎从报告书上看见那个熟悉的“魏大勇”这个名字时,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小次郎知道,这座军用机场是秘密建造而成,目的就是为了协助皇军扫清赣北一带的支那军队。
就连小次郎本人,也只是知道此事,但对于机场的具体位置,他也没有过问。
小次郎可以确信,一直频繁活动于铁锯岭区域的魏和尚,即便知道机场的存在,也根本不可能很快就找到它。
算算日子,小次郎与魏和尚分开不过两三天的时间,他不知道这家伙究竟是怎样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皇军的机场并且轻而易举地摧毁它,顺便还拉拢了一帮摇旗呐喊的小弟。
“这厮……简直不是人……”
短暂的震惊过后,小次郎的第一个念头是暗自后悔:
自己与魏和尚独处时,为何不横下一条心,趁机杀了他?那样的话皇军这次不必要的损失,就会消弭于无形当中。
不过世上没有后悔药,小次郎也是人中龙凤,自然不会沉浸在悔恨交加中不能自拔。
“不知道这小子还会做出什么不利于我军的举动……”
小次郎对此深感忧虑。
就在小次郎心神不宁之际,收到了来自波田中将的来电。
波田中将交给他一个任务,那就是即刻动身,去追寻魏和尚的下落,然后彻底解决掉这个麻烦。
之所以波田中将会给小次郎下达这个命令,也是出于多方考虑--
机场严重受损,势必会增大步兵进攻的压力,波田中将自是暴跳如雷。
对于魏大勇这个名字,波田中将也不陌生。
当初魏和尚毁掉小鬼子的毒气弹时,波田中将就记住了这个名字。
后来,波田支队各联队在进攻各处高地时,也有遭遇魏和尚阻击的事件发生,尤其是魏和尚用步枪打下三架飞机,更是让波田中将意识到此人的厉害之处。
此番机场遭受毁灭性打击,波田中将认为不能再姑息纵然魏和尚肆意横行,必须马上除掉这个心头大患。
波田中将知道,寻常士兵决不是魏和尚的对手,惟有自己帐下的爱将小次郎,具备与魏和尚相抗衡的实力。
小次郎欣然领命,带着武藏即刻赶赴出事地点,并且第一时间就找上了敏大尉。
“少佐阁下,请问您赶来这里,是为了追查此事吗?”
敏大尉的话,打断了小次郎的浮想联翩。
“唔……”
小次郎收敛心神,不置可否地随口应了一句。
他的心里在默默想着:
“这个魏和尚,对机场进行大肆破坏后,究竟会去哪里呢?”
小次郎知道魏和尚的行踪飘忽不定,想要追寻他的下落难度很大。
但是既然敏大尉提及魏和尚身边多了一群帮手,那么这么一伙人的目标,就显眼多了。
小次郎猜测,这伙人与此前侦搜队追捕的逃犯王大锤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很有可能,侦搜队就是在对王大锤采取行动时,不幸碰到了魏和尚,故而遭遇到灭顶之灾。
当务之急,是找出侦搜队的行进路线,顺藤摸瓜查清楚王大锤的底细,然后通过王大锤的行踪揪出魏和尚。
拿定主意,小次郎一刻也不愿耽搁,“腾”地站起身来,对敏大尉说道:“带我去见机场的最高指挥官!”
机场指挥官是第七飞行团的一名少佐军官,满脸阴郁。
这也难怪,出了这么大一个事故,虽然处分结果还没有下来,但他用脚趾头也能想到,这次估计够呛
面对这个同级别的佐官,小次郎二话不说,当场出示了波田中将授权他此次行动的电文。
指挥官不敢怠慢,客气地询问:“请问小次郎阁下,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
小次郎直截了当地说道:“我需要一队士兵,人数十五个,由敏大尉带队,跟我一起出发。”
那个少佐立刻满口答应,还非常正式地起身立正,端端正正地朝小次郎行鞠躬礼:“小次郎阁下,如果你逮住了那个魏大勇,请务必代替我拧下他的脑袋,以泄我心头之恨。”
小次郎自然能够体谅对方的心情,他淡淡地答道:“我会竭尽全力抓住他,然后如你所愿。”
并没有在机场耽搁多久,小次郎就带着队伍出发了。
要打听此前侦搜队走过的路线,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毕竟那支被魏和尚一手消灭的队伍,每天晚上总要有一个住宿之处。
而这个宿营地,一律都是选择当地的大户人家,“借用”他们的房屋。
根据这个特点,只用了两天时间,小次郎一行人就找到了侦搜队的最后一个落脚点,李家庄的财主李老茂家。
跟其他凶神恶煞一般的小鬼子不同,小次郎从来都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
见到战战兢兢的李老茂后,小次郎先是向对方问好,继而温言安慰对方不必害怕,最后才操着流利的汉语说明自己的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