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衮又抓了一个小喽啰掷了过去,茅山炮前车之鉴,这回没拿大板斧砍人,直直被那小喽啰撞倒在地。茅山炮皮糙肉厚,一点没事,而那小喽啰竟然吓昏过去,估计又怕茅山炮一斧下来。
此刻,受伤的章菱又持匕首冲了出来,一眼看见林袅袅躲在一堆草垛旁边,时刻准备逃跑。章菱大叫一声:“哪里跑!”疾奔过去。
林袅袅疾呼:“靠之,谁来救我!”
苏幕遮听到林袅袅呼救,但他此刻正被一群小喽啰纠缠,他本身残废,坐在轮椅上面,没有轻功,远水救不了近火,不禁暗暗着急。
却听茅山炮大叫:“小菱子,那小骚娘儿们以后就是你六婶子了,你下手轻点,随便捅两刀就行了,千万别把她弄死了!”
章菱一听茅山炮交代,准备生擒林袅袅,使了一招“饿虎扑食”,生生将林袅袅按倒在地,笑道:“六婶子,乖乖跟我们回山寨吧!”
林袅袅一想到肥头大耳的茅山炮,要真被他硬逼做了他的老婆,自己还不成了高老庄嫁给猪刚鬣的高小姐?尼玛,她可不想后半辈子这么悲催地和一头猪生活在一起,不禁死命挣扎。
苏幕遮折扇打倒两个小喽啰,朝着白二娘喊道:“白二娘,咱们双方别再打下去了,免得徒伤性命!”
白二娘使了一招“云横秦岭”,化开雷衮的攻势,向后一跃,笑道:“好呀,我也不想为难你们,我六弟看中你们当中的两位姑娘,只要这两位姑娘跟我们回山寨,其他的事都好说!”
苏幕遮怒道:“光天化日,强抢民女,难道你们就没有一点王法吗?”
白二娘冷笑:“王法?苏大公子,你以为这世道还有王法吗?若真有王法,我们也不用啸聚山林了!若真有王法,你苏大公子当时为何好好的大理寺卿不做,辞官归家?你大理寺卿掌管的原本就是王法,连你都心灰意冷,何况我们这些草民?!”
苏幕遮沉默不语,白二娘句句如刀,一刀一刀插在他的心口。
白二娘继续冷笑:“王法,只是你们这些帝王将相的法!苏大公子,你是好官,大理寺三年,为民请命,不畏权贵,平了多少冤假错案,杀了多少贪官污吏、土豪恶霸,天下百姓无不拍手称快!”她的语气忽然转向悲凉,“可是你这样的好官来得太晚,要是你早出生十年八年,或许我爹娘就不会无辜枉死了,或许我也不会做山贼了!可惜——”她仰天长长叹了口气,像是极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可惜,我已是山贼,山贼只讲山贼的法则,不讲你们的王法!”
雷衮脾气暴躁:“大公子,和她啰唆什么,杀了便是!”
白二娘冷笑:“好大的口气!”绣鸾刀一转,削向雷衮。
雷衮疾退,接着右掌击在刀背上面,人已借势腾了起来。雷衮内功精湛,白二娘的刀背被他一击,登时往下一沉。雷衮从她头顶翻过,一掌击向她的后背,白二娘闻得背后掌风,急忙反手一刀挥了出去。
此刻,林袅袅已被章菱提了起来,章菱的匕首就架在林袅袅的项上,高声大喊:“六叔,我把六婶子给你擒住了!”
话音刚落,一杆蟠龙浑铁枪从章菱的后背射到,穿过她的胸膛,将她直直钉在地上。林袅袅吃了一惊,回头看到李弘冀骑着乌骓疾驰而来,在他身后是骑着枣红马的紫苏。
李弘冀拔出章菱身体铁枪,望了林袅袅一眼:“你没事吗?”
林袅袅惊魂未定:“没……没事!”
茅山炮目眦尽裂,大叫:“小菱子!”挥舞大板斧冲杀过来,“恶贼,老子和你拼了!”
李弘冀策马上前,一枪挺进,茅山炮双斧急忙一封。李弘冀铁枪一转,破开他的双斧,一枪刺入他的胸膛。
白二娘大叫:“六弟!”这一分心,雷衮一掌击在她的左肩,白二娘登时摔了出去。
余鸿急忙舍了白阙,奔了过来,扶起白二娘:“师娘!”
白二娘咬了下牙,撑起身体,绣鸾刀扑向李弘冀。紫苏弯刀出鞘,已从马背跃了过来,刀光如雪,照亮白二娘的眼睛。
白二娘大惊:“青芦宝刀!”忙舞绣鸾刀护住自己门户。
苏幕遮一见李弘冀忽然出现,心中不禁咯噔一下,他深知自己这个表哥乖戾残暴,急忙喝道:“白二娘,你不是紫苏姑娘的对手,快快撤退!”
紫苏刀短,白二娘刀长,只要紫苏近身搏斗,白二娘长刀的优势就使不出来。顷刻之间,紫苏已经连攻四五招,白二娘只守不攻,因为紫苏招式凌厉,她根本攻不进去。
苏幕遮抬眼看到马上的李弘冀,他的铁枪微微抬起,苏幕遮大叫:“表哥,不要!”同时自己手中的折扇张开,飞旋过去。
李弘冀的铁枪犹如离弦之箭射了出去,苏幕遮的折扇撞在枪身,企图将铁枪撞偏。但是铁枪的速度太快,力量太强,枪身激起的气流反倒将折扇震开。只听一声惨叫,白二娘已被铁枪贯胸穿过。
余鸿大叫:“师娘!”
白二娘望向余鸿:“快走!”
李弘冀跳下马来,拔出白二娘身体的铁枪,白二娘僵硬地倒了下来。余鸿一见对方都是武功高强之辈,自己这边虽然人数占了优势,但比起对方,简直不堪一击。余鸿将手一挥,带着剩余的小喽啰慌乱奔逃。
苏幕遮吩咐雷衮推着轮椅来到白二娘身边,她已死了,但是兀自睁着眼睛,苏幕遮俯身抚上她的眼睛,回头冷冷注视李弘冀:“你为什么要杀人?”
李弘冀冷森森地说:“他们刚才要杀你!”
“你的眼里除了战争与杀戮,还有什么?”
“还有战争与杀戮之后的太平盛世!”
那一刻,李弘冀的目光冷酷而坚定,这让林袅袅微微有些动容,他也是一个拥有信念的人,只是为了这个信念,他选择了最直接而残暴的方式。
苏幕遮深知李弘冀不是一个轻易动摇的人,冷冷地说:“道不同,不相与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