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已经渐渐地凉了起来,在应天府这个大明帝国的首都里,街上往来的人群都穿上了夹纱的长袍短衫,时兴一点的人,还穿着西服洋装招摇过市。这座首都城市在济世青年党的管理下,已经制定了第一期的基本建设规划,现在正在进行着如火如荼的建设和施工。一条条的大马路正在开辟之中,城市的排水系统也在大张旗鼓地建设,玄武湖西岸一带正在建设新的皇室财团总部大厦和兴业财团总部大厦,以及另外一些气派非凡的办公大楼,已经渐渐有了些近代化商务中心的风采。街上跑的除了马车和东洋车之外,还出现了一种非常稀缺古怪的有轨马车,就是用马匹拖拽被安放在嵌入式轨道上的车厢,运输效率比普通的马车高了不知道多少倍。这当然是欧洲人发明的东西,现在也传到了中国,上海、广州、天津都已经出现,现在南京也有了好几条有轨马车线路,大大方便了出行的市民。这种繁忙的景象,很难让人想象在这个世界的其他地方,还弥漫着经济危机所带来的低迷和悲伤的气氛。
曾国荃和郭嵩焘就是在这个初冬回到南京的。他们这两个驻英法的大使,因为这段时间在欧洲兴起的中国热和将要举行的朱国杰皇子和海伦娜公主的联姻,而风光了一阵子。天天和一些欧洲名流高谈,从这个酒会到那个舞会好像赶场子一样,日子过得很舒服,人都显得精神焕发了。这次两人是得到内阁的命令回国述职的。很可能还要大用——在那些“学贯中西”的济世青年党人崛起之后。内阁左相左宗棠已经感到极大的压力。需要引入一些见识过更多西洋风物,眼界开阔的湘湖党小字辈入阁了。而曾国荃和郭嵩焘,不就是最佳人选吗?
他们是乘坐怡和行的蒸汽帆船回国的,曾经的十三行行首现在已经发展成了全世界最大的船务公司,拥有两三百条飞剪式快船,中式的大型广船更是多达千条以上,就连3500吨级的蒸汽帆船都有十二条,总吨位比大明海军可多多了!
两位大使还有他们带着的随从都在国外多年。只是在报纸上看到过国内经济如何发展,如何兴旺,并没有亲眼见过,直到今天从下关码头上了岸,见到了一个到处都在开工,已经有不少大楼拔地而起的景象。正在两人还有他们带着的从人张着嘴巴四下张望的时候,就看见一辆四匹马拉的马车飞快地开了过来。马车漆成难看的灰色,这是大明皇家陆军所专用的色彩,侧门上还绘着五颗围成一个圆圈的黄色星星,六名骑兵在前后护卫。看样子是一辆陆军元帅的车子。两人都微微有些好奇,这车子上坐的是哪位?
大明皇家陆军开战已经有十几年了。规模更有百万之众,高级将官自然不会少了,但是元帅却没有几个。除了朱济世自己是陆海军大元帅之外,授了元帅衔的不过郑洪、韩四、罗军旗和法国人老皮儿等区区四人,就连总参谋长刘炯都因为军功不够,还在当大将呢。正疑惑的时候,就看见车子停在了贵宾专用的码头出入口前,车门打开,下来了一个光头独眼的大汉,正是大明帝国头一号花瓶延平王郑红,不知道怎么,他今天也来了码头。
三人一见面,都是一个讶然。郑王和曾国荃不熟,但是和曾经在南京做官的郭嵩焘还的停熟悉的,当下就笑道:“原来是郭云仙回来了,那这位一定就是曾沅浦吧?”
郭嵩焘和曾国荃不敢怠慢,连忙恭敬的行礼,口称“王爷”。郑洪眯着眼睛一笑,挥挥手道:“客气什么,这里又不是朝堂。云仙,沅浦,你们两个是出使万里,为国伐交。今天还有一位是出征万里,为国伐兵的宿将也会了南京,三杰会聚,待会儿一块儿和本王去皇上那里吃饭吧。皇上的玛丽亚娘娘也刚从欧洲回来,可带来了不少好酒呢!”
原来郑洪是到码头接人的,不过可以劳烦这位大爷亲自前来迎接的,一定也不是寻常的将领吧?两人正琢磨的时候,一艘蒸汽小火轮已经靠岸,几个穿着灰色陆军服饰的军人拎着皮箱公文包从这艘用做渡轮的小船上走了下来,当先的一人赫然挂着陆军大将的军衔,年纪却不过二十六七岁。这位青年大将显然也瞧见了郑洪,快步的走出了贵宾出入口,走到郑洪面前就是一个敬礼,大声地道:“职部石达开,参见延平王殿下。”
郑洪哈的一笑,摆摆手道:“石敢当,你跟我客气啥子?我就是个安乐王爷,又不是桂林郡王。”
说着他又一指身边两位大使,笑道:“这是刚刚从欧洲回来曾国荃大使和郭嵩焘大使,今次也是奉命回来述职的。”
原来郑洪亲自出面迎接的正是在西北战场上功勋卓著的石达开,现在虽然只有27岁,但是已经官拜陆军大将,还封了个冠军侯,就是历史上霍去病封的爵位。可见朱济世对石达开的期望有多高了。
又寒暄了几句,四个人就一块儿上了郑洪的马车,然后风驰电掣一般沿着新开辟出来的玄武大道,往南京城外的紫金山而去。马车开动以后,四个人看着马路两边一个又一个热火朝天的工地,都觉得心神一爽。
郑洪突然问道:“云仙,沅浦,你们常年在外面,觉得怎么样了?美国是不是真要分裂了?”他的语气郑重,让石达开不由得看了他一眼,心想,怎么扯到美国了?现在俄国那边可挺乱的,太平天国和西清又是一副死心塌地跟着大明朝混的架势,韩大帅可正琢磨着利用这机会在西边开仗,一口气打到乌拉尔山脉呢……这次自己被召回南京之前,韩大帅还让草原军团的参谋们制定了一份攻打俄国的方案,让自己带回来交给皇上。他想着自己的心事,一时都忘了听曾国荃、郭嵩焘的回话,等到两人说完,才斟酌着道:“王爷,现在俄国那边儿好像有点乱,俄属西伯利亚还闹了几次农奴暴动,乌拉尔山那里好像更乱,西伯利亚总督穆拉维约夫现在一天到晚带兵在外面平乱,奥伦堡要塞非常空虚。”
曾国荃和郭嵩焘听了石达开的话,都同时摆摆手道:“不行,不行,现在不是动俄国的机会。”
郑洪只是微笑,这位王爷一向喜欢装糊涂的,当然不会没事儿露出英明的一面。石达开摇摇头表示不解,郭嵩焘笑着解释道:“侯爷,欧洲的事情素来是牵一发而全身动。咱们打俄国不要紧,就怕惹来欧洲列强们的联手。咱们皇上的对欧政策是一贯的,就是尽一切可能在欧洲寻找和保持坚定的盟友,对于有可能改变欧洲各国实力均衡的行动,都必须三思而后行。现在,欧洲的形势非常微妙,英法虽然结盟,但是却各怀鬼胎,英国对法国在欧洲大陆上的强势非常警惕。因而正在扶植普鲁士同时寻求改善英俄关系的可能。而法国也不愿意在欧洲大陆上多事,拿破仑三世吸取了其伯父的教训,一再声称不会在法国和意大利之外寻求新的欧洲领地。同时,还将目光投向新大陆,开始重点扶植波拿巴王朝统治的墨西哥,所以新大陆才是下一轮列强角逐的重心所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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