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关灯护眼    字体:

上一章 目 录 下一章

【告知书友,时代在变化,免费站点难以长存,手机app多书源站点切换看书大势所趋,站长给你推荐的这个换源APP,听书音色多、换源、找书都好使!】

驸马胡同停的车子比他昨天要的那个要大,车厢精致,里面还铺着软垫。车夫也换了人,驾车的驴子也换成了马。

祁垣有些疑惑,小跑过去,先问车夫:“是去通州的吧?”

车夫使劲点了点头。

祁垣又道:“定钱昨天给了,半路再跟我要银子肯定是不成的!”

车夫伸手比划了半天,看他不解,又点了点头。

祁垣这才发现原来这是个哑巴,估计是昨天那人起不来,所以让哑巴来赶车。又怕自己不满意,因此换了个布置好一些的,算是补偿。

他放下心来,爬上车,把包袱牢牢地抱在怀里。车夫见他坐稳了,这才跳上车辕,扬鞭催马跑了起来。

崇文门那已经有排队外出的行人了,守门侍卫正在一一盘查路引。到了他们这,马车却没被拦下,车夫驾车一路疾行,直奔通州而去。

不到中午,祁垣便到了通州驿码头。

他也不敢逗留,沿途问去,开往扬州的客船却要么客满,要么要价奇高,最后倒是有艘去镇江的民船,途径扬州,不仅少要他的船费,还肯免费管他吃饭。

祁垣怕他有诈,很警惕地看着船主。

船主苦笑道:“不瞒举人老爷,小人主要是想让老爷在船上坐镇。”

原来这运河沿途数道税关,不管是商船还是民船,只要运送货物,都要交税。层层盘剥下来,不少小本买卖基本无利可图。但若同船的有官宦或者举人,这税钱便可以免掉。

祁垣听得一愣一愣的,一想还不是举人,便跟那船家说了。船家却道,现在沿途盘查不严,他们本就是民船,船上也都是些书本文集,到时候税钞关一看祁垣这身装扮,多半会直接放行。

祁垣没想到还有这等好事,悄悄去别处打听了,果然如此,便喜滋滋地应了那船家,安心搬去船舱歇下。

那船家自然感激不迭。

祁垣问:“这一路几个税关?我能替你省多少银子?”

船家道:“实不相瞒,小人船上带了些顺天府的时文子集,也不值什么钱,但这书本吃重,那些税棍又难缠的很,万一半途扣下就麻烦了。”

祁垣心道,自己上船的时候就闻出这船上肯定装香料了。这人不去南方香市交易,反而从京中往回带,多半是运货入京,不肯空船而归,所以买了些香药回去,能比别处还便宜的,多半是何家的垄断的那些。

至于时文子集之类,多半是伪装。

他心中明白,也不揭穿,在这船上吃了点东西,喝了点镇江香醋,便舒舒服服去船舱睡觉去了。

这一觉不知不觉睡到天黑,祁垣再次睁眼,却听到外面吵嚷一片。

他连忙翻身起来,钻出船舱,就见这艘民船不知何故停在了水面上,天色漆黑,四周有巨物影影绰绰,祁垣再看,竟是数艘官船把他们围在了正中间。

他心里砰砰直跳,心里立刻明白这是有人来抓自己了,转身就要跳水逃逸。

只是那船上的官兵显然早有准备,远处有人点了火,又有俩人从旁边船上“嗖嗖”跳下,就地一滚,正好落在祁垣两侧,左右把他反绑了起来,往他嘴里塞了块破布。

祁垣急地呜呜出声,剧烈挣扎,那俩侍卫人高马大,提小鸡一样捏着他的后脖子,把他压制地死死的。

那船家早都吓呆了,缓缓将船驶向渡口。俩侍卫一路提着祁垣,带去了馆驿胡同,径直进入一处小院之中。

那小院里灯火通明,有两排侍卫分立在侧,正中站着两个人,挺拔俊逸,贵气逼人,显然是来抓他的大官。

祁垣不曾想自己才出逃半日,竟然就惊动了官府,还如此阵仗的出来抓捕自己。他被吓地冷汗涔涔,抬头朝前仔细一看,不禁愣了。

徐才从登州回来,刚到驿站,便听说驸马逃了。

负责抓捕的东城兵马司指挥罗仪跟他认识,听说他在驿站,便紧急叫了来帮忙。

驸马出逃乃是皇家丑闻,罗仪又得了命令,既不可将此事声张出去,又不能对驸马用刑,最好让驸马自己回心转意,安心尚主。所以当他查到这驸马上了一艘民船之后,也不着急大张旗鼓地逮捕,只让人严盯死守着,直到等那船夜晚开动,驶到江中,他才派船围住,把人悄无声息地绑了回来。

然而他不过是一六品小官,甚少跟皇家之人打交道,抓人绑人很熟练,劝人却不行,因此迫不得已,连夜请了徐过来帮忙游说。

这会儿人抓到了,徐的脸色却不对。

罗仪微微皱眉,先看了眼“驸马”,心想果真是个小白脸,长得一表人才,怪不得公主不让委屈呢,怕是喜爱的紧。再看徐神色古怪,又疑惑起来。

“怎么?”罗仪皱眉,忧心忡忡道,“此事可是有些棘手?”

徐盯着祁垣看了好几遍,确认眼前这人就是那位祁才子,而不是驸马之后,这才对罗仪道:“的确不好办。”

罗仪惊讶地扭头看,就听徐道:“罗指挥,你怕是抓错人了。”

罗仪愣了一瞬,下意识反驳:“不可能!那些人清楚地看见哑巴车夫把他送到了码头。这半天一直有人守着那民船,一刻都不曾离开。的确是他无疑!”

徐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只得走过去,对祁垣道了声“得罪”,把他嘴里的破布给拿掉,又转身对罗仪道:“这位是祁垣祁公子,顺天府的那位十岁秀才。你再仔细看看,驸马今年三十有二,可是他这样子?”

罗仪快走两步,仔细端详,见祁垣面白无须,神色稚嫩,赫然是个少年模样,“哎呀”一声,气得直眉瞪眼,说不出话。

祁垣却将他们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心里顿时明白自己是被误抓了。

那罗仪转身又吆喝侍卫,祁垣心下着急,忙问:“官爷,既然你们抓错了人,那能不能放小的回去?”

罗仪却没好气道:“放你回去?你想的美!这事儿你也脱不了干系。”

祁垣一听急了眼:“你们抓错了人,跟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让你们抓错的!”

然而凭他怎么解释,罗仪都只冷笑,等又拨了一批人马出去,才转身道:“跟你没关系?那你为何会坐着驸马的车架,用着驸马让人开出的路引?再者那船是去往镇江的,你顺天府的秀才,跑镇江去做什么?”

徐也对这些心中存疑,一块看向祁垣。

祁垣愣了下,却是心虚,只含糊道:“我不过是坐错了车,那车夫是个哑巴,又没说不能坐。我哪儿知道他是干什么的?”

“一派胡言!”罗仪道,“我看你是跟人商定好了要调虎离山,声东击西。来人!先把他押下去!”

祁垣吓了一跳,以为他要对自己用刑。

先前的两个侍卫又过来,二话不说提着祁垣去了柴房,把人推进去,咔嚓一下落了锁。

祁垣被摔了个狗啃泥,自己恨恨地爬起来,心里又气又恼,先是懊恼早上不应该坐那车,可是那车怎么就正好停在了驸马胡同口?再说了,那车夫不知道要去接谁吗?怎么拉着自己就走了?自己找的那辆驴车呢?是没去还是已经走了?

他满腹疑惑,再一想,不管怎样,那驸马多半是坐着自己驴车逃跑了,现在别说那罗指挥,就连自己都觉得也太巧了些。

而且驸马出逃,算是皇家阴私之事,今天那些官差办事都悄无声息的,如今自己知道了,会不会被灭口?

他以前听的戏文里,涉及皇家脸面的都没好事,狗官们不知道冤死了多少人,又被人做鬼去索命。祁垣才不想做鬼,他脑子里一团乱麻,外面又不断的有人走动,来来往往的脚步声让人心烦意乱。

祁垣找了个柴堆倚着,只得干等。

这一等便是两个时辰过去。外面巡夜的更夫敲到三更的时候,柴房门突然响动,又进来了两个侍卫,把他从柴房提出来,带去了东边的屋子。

东屋里放着热水和澡豆,旁边那间是打通的,桌上还摆了清粥小菜。

祁垣不知道这算怎么回事,叫住那侍卫要说话,侍卫头也不回地走了。想要出去看看,房门外却又守了两个人,见他推门就把他拦住。

院里还站了十来个官差。北屋和西屋也都门窗紧闭,天上没有月亮,院子里也没什么灯火,黑漆漆一片,阴森森地吓人。

他心里害怕,退回到屋子里,澡也不敢洗,饭也不敢吃,在床边上挨着坐了,眼巴巴地瞅着门口。

徐此时正在北屋。

罗指挥奉命捉拿驸马,一路小心谨慎,不料抓了个假的。此时线索已断,假驸马又有功名在身,不可贸然用刑,这便让他十分恼火,气得在屋里走来走去:“明天一早,老子便叫人去请提学官,先革了他的功名,到时候给他好好夹上几个大棍,无有不招的。”

徐闻言却只摇头:“罗兄这样未免武断了。”

罗仪道:“这还武断?你看他贼眉鼠眼,吞吞吐吐那样,必定是心中有事!这种人赖皮的很,不给他几棍哪能招认?”

徐一愣,哑然失笑。

祁垣长得目秀眉清,自然和贼眉鼠眼扯不上干系,但他刚才表现的确是隐瞒了些什么。罗仪出身行伍,以前跟着二公子徐带兵打仗的,当年崖川派兵,他们兄弟几个却被留下,个个当着蚂蚁大小的武官,很不得志。

罗仪还是因为仪姿甚美,进了这六品衙门当个小指挥。但也只是管管京中治安,稍微涉及权贵的事情,他们都要往后靠,给都察院当狗腿子。

但他只是姿容秀气,脾气却火爆的很。

徐只得笑着劝他:“罗兄分析的有理,只是那祁垣隐瞒的事情未必跟驸马有关。你现在二话不说对他用刑,就不怕他胆子小,胡乱认罪,随便招些什么?”

罗仪一愣:“怎么会?男子汉大丈夫……”

徐好笑地看着他。

罗仪又犹豫下来。那小白脸的确不是很扛打的样子。他也担心屈打成招,可是再一想,这人怎么看都不像是跟驸马毫无关系的。

徐道:“不如这样,我跟他有过一面之缘,今晚先去问问,或许能问出始末缘由。至于提学官一事……”他略一沉吟,拱手道,“这秀才功名毕竟是别人寒窗苦读才得来的,事情没问明白之前,罗兄还请三思而行。”

罗仪犹豫了一会儿,只得点头。

“还是你想的周全。”他叹了口气,不觉又笑,“那祁秀才若真无辜,可要好好谢谢你才对,要不然落我手里,少不了要吃些苦头。”

徐失笑,又是一揖,这才转身回到自己的驿舍。一推门,却见祁垣坐在自己的床上,靠着床架子睡着了。

他迟疑了一下,还是把人叫了起来。

祁垣迷迷瞪瞪地睁眼,看到徐之后先是茫然,随后意识渐渐回笼,这才一个激灵,腾地一下坐直了。

徐知道他受了惊,面有歉意道:“祁公子,今日事出紧急,多有得罪了。”

祁垣一听这话,骇然道:“你要干什么!”

徐见他脸色刷白,忙解释:“在下只是要问些问题,恐怕会有冒犯之处,还请祁公子多多担待。”

罗仪那边还等着消息,他也来不及客套,把祁垣让到桌前,唤人撤去了酒水茶汤,换些蜜水上来。

房内的蜡烛被人挑亮了一些,徐仍是先前那身衣服,此时一撩袍裾,规规矩矩坐在对面,琢磨着怎么开口。

祁垣在他对面坐了,这会儿也在琢磨着怎么开口。

他刚刚休息了一会儿,渐渐也定下神,冷静了一些。他现在情况紧急,万一国子监发现他没有过去报道,差人去伯府问话,那自己逃跑的事情必定会败露,到时候情况未必比现在好。

这徐素来有君子美称,温良谦恭,与人为善,比那罗指挥好讲话多了。所以现在自己要快点取得他的信任,让他先放自己走。

当然实话是没法全说的,自己大部分说实话,让他查证的时候看不出问题就行。

祁垣拿定主意,轻咳了一声,在对面坐了,文绉绉地冲徐拱手作揖:“祁某多谢徐公子相助,前几天徐公子才解救过在下,今日又施以援手,大恩大德,祁某无以为报……”

徐微微一怔:“祁公子言重了。”

祁垣点头,一脸诚挚地主动交代道:“今天这事我的确不知情。我跟驸马也不认识。今天出门不过是临时起意。”

徐略一沉吟,问:“今日祁公子是几时出的门?”

祁垣道:“五更,开门鼓敲过了,我就出来了。”

徐点点头:“五更天,宵禁才过,祁公子便出了伯府。看到路口有马车停靠等人,也没觉得奇怪?”

祁垣:“……”车夫出门也要时间,宵禁才解,胡同口哪来的车夫拉活?这徐看着老实,怎么脑子还这么机灵?

他有些懊恼,继续编慌又怕漏洞更多,难以取信于人。

“我昨天就找了辆驴车,跟车夫约好,今日一早在胡同口等我的。”祁垣老老实实回道。

徐“哦”了一声:“祁公子不是临时起意?”

祁垣讪笑了一会儿。

徐倒也没挤兑他,只继续温和地问:“那驴车车夫是在哪里找的?”

祁垣道:“就在广济寺那,当时好几个车夫聚一块呢,我找的那个黄胖黄胖的,鼻子上有痣,说话爱吊着眼。”

徐听到这忽然抬眉,看了他一眼。

祁垣这次说了实话,腰板硬的很,嚷嚷道:“句句属实!要有一句假话,叫我天打雷劈!”

“那倒也不必。”徐疑惑道,“只是忠远伯府在京城最东,广济寺在西南,距离甚远,祁公子去广济寺做什么?”

祁垣道:“我只是路过而已,我那天是去成国公府……哎?对啊!那天我可是找你去了!”他突然意识到什么,忙嚷嚷着问,“我包袱呢,包袱在哪儿?”

徐不曾想这还跟自己扯上了关系,双眉微挑,疑惑地看着他,又指了指另一间屋子。

祁垣二话不说朝那边奔过去,果然在澡桶旁看到了自己的包裹。

他急忙把东西抱起,跑回来放在桌上,随后在里面掏了半天,掏出一个小罐子来。

徐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祁垣嘿嘿一笑,把那小罐扣在了桌上,倒出了两个金灿灿圆滚滚的穿心盒。他心中暗暗得意,差点忘了自己手里还有徐的把柄,完全可以卖个人情。

“徐公子可认得这个?”祁垣得意笑笑,随后搬着凳子凑过去坐了,神秘兮兮道,“那天你去幽会佳人,把东西落在我这了。”

徐愣了一下,转过脸看他。

祁垣压低声说:“我这人心底善良,怕此事声张出去,有损公子和那佳人的名声,所以小心帮忙遮掩了下来。昨天我去国公府,便是去送东西的,你们国公府的门子说你去登州了,我还写了封信让他们转交。”

徐听他越说越离谱,皱了皱眉,拱手道:“祁公子莫要说笑,徐某那天只是去送东西而已。”

祁垣只当他不好意思,把那穿心盒放回罐子里,笑嘻嘻道:“你羞什么?我那堂姐早就透露过,徐三公子倾慕她许久。再说了,我倒也挺喜欢你当我姐夫的。”

“望祁公子自重!”徐的脸腾地一下红透了,忍无可忍地打断他。

祁垣被吼的一愣,一看徐似乎恼了,脸色不由一变:“你要抵赖?”

徐又羞又怒:“徐某从未做过如此伤风败俗之事!”

祁垣一惊,叫了起来,“你别当我不知道,那盒子里面还錾着字的!”

徐气极反笑:“那又如何!”

“穿心盒向来是定情之物,你那还錾着字的,你说如何!”祁垣没想到什么翩翩君子,竟然翻脸不认人,跳起来叫道,“我好心替你遮掩,你不知道感激我赶紧放我走就罢了,还要反咬我一口不成?”

徐这下再好的养气功夫都破了,整个人气得发抖,“啪”地一拍桌子,霍然起身。他比祁垣高出一头,虽文质彬彬,但那行走立坐的姿势,一看便知是练过的。

祁垣被他吓得面皮一白,少爷脾气也上来了,梗着脖子道:“怎么着!你要敢打我……”

徐凤眸凛凛,冷然而视。

“我、我……”祁垣才想到自己身边没那些小厮了,哪能打得过人家,只得抿了抿嘴,干巴巴叫唤道,“我跟你没完!”

【告知书友,时代在变化,免费站点难以长存,手机app多书源站点切换看书大势所趋,站长给你推荐的这个换源APP,听书音色多、换源、找书都好使!】
章节报错

上一章 目 录 加入书签 下一章

热门推荐: 人族镇守使 万相之王 从木叶开始逃亡 星汉灿烂 我只想安静的做个苟道中人 从长津湖开始 我有一剑 修罗武神 陆地键仙 从大学讲师到首席院士
作者五军其他书: 再婚 家里有鹅 完美离婚[娱乐圈] 分手 戏精守护者 这届老攻不大行
相关推荐:天盗有缺我的聊天群不可能那么坑无限影视能力者穿越大秦当暴君穿越之大秦帝国万古第一神狐妖之圣人某美漫的凤凰之力斗罗之未来守护者斗罗之轮回眼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