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官动作老练地摇晃起小盅,三个骰子在里面咯哒咯哒地响,旋转跳动。
“啪!”小盅猛的被扣在桌上。
“全押。”何知乐立刻说,把所有筹码往前一推,押大小却有些犹豫,他是选择困难恐惧症患者,看了一眼荷官的胸脯,打定了主意,“押大吧。”
桌对面三个赌棍都掏出一大把筹码,看数量和何知乐一样,每个人一万美金的数额。
黑人先押,押了小。
白人看了几眼黄金衬里漠无表情的黑人,又看了一眼睡衣乱发的何知乐,再看看桌上的小盅,作出决定,押了小。
黄种人看看衣冠烨然的黑人和白人,又扭头看看吊儿郎当的何知乐,果断押小。
何知乐皱眉,但没说什么。他明显感觉对面三个赌棍看不起自己,出于对自己的鄙视,才统统押小,跟自己对着干。但何知乐有火没理,自己头一次上赌桌,确实没有被看得起的资格。
荷官把手按在小盅上,稳稳地开盅。
押大小规则很简单,三个骰子,把向上的一面点数相加,总点数为4至10称作小,11至17为大。
盅盖打开。四个人都探身向前。
三个骰子整齐并列在一起,分别是三点,六点,六点。共十五点。大!
何知乐赢了。
对面三个赌棍哗啦啦把筹码推过来。何知乐挑眉,就这么赢了三万美金?
“再来。”何知乐大手一挥。
荷官再次熟练地摇盅,骰子哗啦啦地响。啪地一声扣在桌上。
“全押,大。”何知乐把筹码通通推出去。豪气干云。
对面三个人犹豫许久,每人掏出一万的筹码来。白人和黄种人押了大,跟着何知乐一起。唯独黑人押了小。和上一把一样。
开盅,枚骰子一字排开,一点,两点,一点。总共四点。
小。
何知乐站起来,拍拍屁股,悠悠地说,“底裤输掉了,走啦,吃早饭去,明天再来。”
三个赌棍目送着何知乐远去,都困惑而敬畏。显然这个小青年才是真正的大佬。在lpt里穿着睡衣,眼都不眨地输光一万美金,还丝毫不肉痛地打哈欠离开。一股子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架势。想必是什么大财阀的贵公子来体验生活来了。纯粹就是过来玩玩儿。
何知乐并不知道他们的想法。他只是肚子咕咕叫。
坐电梯,下餐厅。
餐厅是自助式的,装潢很豪华。有种豪华游轮的高档餐厅感。据说晚间还有黑西服白领结的弦乐团演奏。长桌上摆着银光闪闪的餐具刀叉,筷子是檀木的,尾端还镶着金玉。各色的食物供人挑选。食客却寥寥。
何知乐拿了两个牛角包,拿了两根油条,找了个空座位坐下吃。油条是西班牙式的,又小又细,需要蘸着热可可吃。但何知乐对油条蘸热可可并不感兴趣。只想干啃。
吃了两口,衣服内袋里有东西乱动。
“你可是睡饱了。冬眠冬够了?还是饿醒了?”何知乐把阿黄从衣服里掏出来。扔在桌面上。阿黄像乌龟一样慢吞吞地爬到盘子边,撕咬牛角包吃。
入冬以后阿黄变得极其懒,连每晚给何知乐造梦的活都不干了,就只顾自己呼呼大睡。何知乐猜测她可能在冬眠。如今到了岘港,这里温度还在三十度上下,热的流汗不止,犹如突然进入夏天。因此阿黄也结束了冬眠,开始越来越频繁地活动。
阿黄吃完了半个牛角包,忽然把头扭向何知乐,用爪子拍了三下叉子。
何知乐愣了愣。他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阿黄曾经在梦里给何知乐说过,如果她有什么话想告诉他,就会拍三次爪子,何知乐就要去睡觉,在梦里和阿黄意识联通。一般没有急事大事阿黄是不会做出这种举动的。
“明白了。我总不能在这餐厅趴着睡吧。你等我吃两口,回房间我就睡。五分钟。”何知乐说,张开大口,把油条往里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