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锋中的李军根本沒有料到,张军竟然早有准备,会以这般密结的箭雨,迎接他们的到來。
心理上毫无准备的李军士卒,在这等突然的打击之下,还來不及震惊,便有数百人被射倒在地。
李军立时骇然,去昂的斗志,瞬间受到沉重打击。
噩梦才刚刚开始。
第一轮箭后,在花荣的指挥下,三千神箭营射手,开始源源不断的向敌军乱射,一道道索命的流光,扑向惊慌的敌人。
箭矢压制之下,数千李军倒毙于地,迟滞了冲锋的速度,数万名李军,很快便被堵在张营前三十余步,无法再前进下去。
漫天的箭雨下,李军成片的倒地,四溢的鲜血,很快将脚下的大地,浸成了********李榷,已是骇然变色。
脸上狰狞的冷笑烟销云散,脸上所余,只有无尽的惊愕。
中军处,坐镇指挥,一脸志在必得的董卓,此刻也已骇然变色,焦黄的脸上,刹那间被不可思议的神情所占据。
箭矢如此密集,很显然,张元早有准备,已料到他会率军夜袭。
这意味着,张元的撤兵,士卒的逃亡,军营的减灶,还有什么牛金的亲眼所见,根本是张元设下的圈套,为诱他上钩,大举前來进攻,然后杀他个措手不及。
诸般计谋,层层叠叠,一环套着一环,诈诡到了极点。
堂堂大汉太师,竟然再一次,被张元戏耍。
惊愕的董卓,脸形扭曲变形,急是瞪向王晖,怒喝道:“王晖,你不是说张贼中了你们一箭,算不死也必重伤吗,现在是怎么一回事。。”
“太师……我……这……”
王晖灰白的脸上,也尽是惊愕尴尬,面对董卓的质问,已是慌到语无伦次,不知该怎么回答。
董卓瞪向王晖,王晖又瞪向了宋谦。
箭是你亲自射的,现在张元却并沒有事,你怎么解释。
宋谦也是满脸的惊愕不解,哑口无言。
董卓知道他二人也是被张元耍了,这个时候,找他们算账也沒有用,目光重新又转回眼前的战场,口中咬牙切齿道:“这个诡诈的小子,又着了他的道,可恨”
不仅仅是王晖,一旁的贾诩,苍白的脸亦是惊得错愕变色。
在半天前,他还自信满满的,根据减灶來断定张元军心已乱,劝董卓趁机进兵。
谁想到,他也被张元给蒙骗戏耍,而今见这场面,如何能不羞愧懊恼。
“主公,我们中了张元小子的诡计,不宜再战,撤退吧。”另一侧的杨定,却保持着冷静。
董卓脸色已铁青,远望着处于被动中的己军,沉吟了片刻,只得不蔡的喝道:“速速鸣金,全军撤退。”
明亮的金声响起于夜空。
金声一响,沿营一线,被压得提不起头的李军,如蒙大赦一般,纷纷倒退撤退。
张营中,张元已拨马來到辕门之前,一身杀机如火,傲视着撤退之敌。
设计这么精妙的计策,是为了诱董卓上钩,岂能让他轻易逃脱。
算要走,也非得让董卓付出惨重代价不可。
深吸过一口气,张元杀机凛烈的鹰目,战刀向着敌军一指,傲然喝道:“给我吹响进攻的号角,开营出击,杀。。”
呜呜呜。。
敌军金声刚刚响起,张营中,杀声嘹亮的号角进,紧随着吹响。
三军将士齐声咆哮,轰轰烈烈的杀声,如火山喷涌而出的岩浆,熊熊的怒焰,直冲九霄。
诸道营门大开,三万列阵已久的袁家将士,挟着积蓄已久的战意,似那决堤而过的洪流,漫卷而出。
萧摩诃、祖狄、花荣等各将,各率本部兵马,狂袭而出,似一支支利箭,无情的射向败退的李军。
“夫人,我们走,杀个痛快。”
张元狂笑一声,手纵战刀,猛一夹马腹,如一道黑色的闪电,狂射而出。
樊梨花也一声傲笑,率领着近两千的骑兵,随着张元杀出,正面向着李榷的中路军撞去。
正自撤退中的李榷,眼见张元大军杀出,一张脸刹那间更是惊到苍白如纸。
他永远不会忘记,前番并州一役失利,也是他挥军进攻张元,结果中了张元的圈套,最后被杀得大败。
这一次,他又要在同样的地方,栽倒第二次。
“可恨啊,张贼,我李榷堂堂董卓麾下第一大将,岂能被你用同样的方法,击败两次。”
李榷咬牙切齿,双眼都在喷火,自尊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
张军已杀出,两军相距如此之近,如若继续撤退,任由张军碾杀,莫说他的中路军团,是整个李军有全军崩溃之危。
只有死战了。
李榷别无选择,也顾不得董卓撤兵的命令,扬刀大喝:“全军结阵,迎击敌寇,不得后退一步。”
这一支军队,可非是流寇出身的凉州军,乃是董卓精心打造出來的一支铁军,纪律意志都远胜于先前李榷所统的五千凉州军。
随着号令传下,中路军团两万李军,终于是止住脚步,仓促的结阵迎敌。
左右两翼,张济和李蒙等部将,也纷纷停止撤退,结阵准备硬扛张元的冲击。
可惜,为时已晚。
两军相及太近,撤退中的李军,根本來不及结阵完毕,张元的大军如潮水般撞涌而至。
萧摩诃所统的左路七千兵马,势不可挡,撞入破敌阵。
左翼一线,祖狄的兵锋,也撕破了敌军的防线。
后方处,花荣统帅着三千神射营,箭无虚无,远程掩护大军冲击,将敌卒无情的射倒在血泊之中。
张元亲率一万主力,在两千铁骑的开路下,以锥形的冲击阵形,仿佛一柄无坚不摧的巨矛,以摧枯拉枯之势,轰然的撞向了李榷的中路兵团。
三路大军,全面反击,谁人能挡,将阻挡在前的李军,无情辗成一片肢离破碎。
李定国和樊梨花,追随在张元左右,如臂波斩浪一般,助张元狂辗敌兵。
李军此役只为攻营,并沒有挟带大刀等防御骑兵的兵器,今阵形散乱,军心动荡,又焉挡得住铁骑一冲。
稍稍的抵抗后,李军四万人的大阵,便是土崩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