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后,祭台上的牛羊肉一动未动,但是笼子被打开,童男童女却是不见了,只在原地留下两具小小的枯骨,而在祭台周围却留下车辙的痕迹,有人循着车辙寻找,却在十几丈外车辙被人为也或者是奇怪的力量抹去了。
但是随着这两名童男童女的牺牲,当地没有其他人再出任何的事情。
看起来游方道士的方法很有用,虽然人命关天,利用孩童的性命搏得自己的安全有违王法,而且获得道德的谴责,可是在死亡的阴影面前,所有人都昧了良心。
事情在当地所有人,从田间老农到乡绅们的隐瞒之下,就这样持续了五六年,一直都没有出过问题。
但是在某一天,问题便来了。
当地有一位年轻人,正义感强烈,而且胆识过人,照理来说这样的年轻人会有无数慧眼识珠的姑娘抢着借给他,然而他却一直都孤身一人,原因无他——他是一名侏儒,其貌不扬。
虽然如同当地其他的所有人一样隐瞒着这件事情,但是他受到了良心的谴责,终于有一天,他作出了一个决定——
冒充童男,在中元节的祭台上,看看到底是何方妖魔鬼怪作祟!
当万丈雄心被点燃的时候,莫说是一名侏儒,就是真的只是一名孩童,也会趋之若鹜。
他找到孩子的父母,在对方感激的目光下,偷梁换柱。
是夜,送他过去的那些人都离开了。
阴风习习,他只见到对面的女童扑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好奇地望着自己,丝毫没有意识到所处的不利局面。
看到这里,他的心中非常痛惜,这多年以来,这么多活生生的孩童就这么死去,还有更早以前的那些莫名其妙成为枯骨的人们,实在是作孽。
他很想看看那个妖孽的真面目,就算是死,要是能够一口唾沫吐上去,也是值了。
周围除了风声阵阵,静悄悄的,女童不怎么爱说话,更何况是在这种陌生并且诡异的情况下,只是看起来很坚强,并不哭闹。
时间逐渐逐渐过去,困意席卷而来,年轻人接连打着哈欠,几乎要吃不消了,再看对面的女童,早已经睡着。
危机感压迫着他,让自己禁止入睡,他生怕自己一觉就醒不来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远方有了动静。
一辆似乎是挂着铃铛的马车缓缓接近,周围是如同黑影一般诡异的人形。
看起来有点像是鬼魅。
他的手心吓出了汗水,紧张地慢慢低下了头来,生怕自己不是孩童的事实被对方所察觉。
那一辆如同鬼车一样的马车以及周围的人影缓缓接近了这里,最最诡异的是双方的距离无论有多近,他竟然都无法看清楚对方的脸,似乎那些真的不是人,而是鬼魅一样的影像。
即使那些人过来,开始搬动笼子。
女童终于醒了过来,看到这些情景,还是没有叫,但是这一次是被吓傻了。
他也没有叫,因为他是男人,并且已经成年了,他是要保护别人的。
然而他清楚地看见过来搬动笼子的人,手指纤细苍白,毫无血色,就像是死人的皮肤一般渗人!
他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感觉到浑身刺骨冰寒,心几乎要跳出自己的嘴,只能够强忍着低着头,不让自己的声音发出来。
马车里面没有任何人,只有两个笼子,以及他和女童两个人。
一片黑暗。
叮叮当当的马车带着他们行走了很远很远的路,一直到最后,他才感觉到马车似乎变慢了,然后是不停地转弯,应该是到了一个什么地方。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彻底停了下来。
那些让人害怕的不知道是死是活的人又将他们搬出了马车,他见到外面是一处有些阴森森的庭院,而面前是更加阴森森的一座大殿。
随着殿门的打开,他闻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血腥味,仿佛已经浸染了几十年。那股血腥味并不恶心,但是却令人感觉到畏惧。
他和女童被放到了大殿里面,那些神秘的“人”都走了。
在走之前,囚笼被打开,但是周围的门被全部关上。
虽然光线昏暗,但还是可以依稀看到大殿里面的摆设。
在大殿里面,还有着一个稍小的殿宇形状的东西,檐牙高啄,呈现出幽绿色,阴森森的,有些可怖。
那就像是魔鬼的殿宇,散发着某种噬魂一般的气息。
年轻人并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他只是来到另一个笼子前,将女童拉了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小型殿宇里面蓦地腾出一股幽绿色的火焰,照得整片大殿里面一片绿油油的,摄人心魄。
年轻人意识到危险已经逼近,他拉着女童,躲到了一个阴暗的角落里,并且开始预谋逃跑。
这时,殿门打开,他看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被几名如同之前一样像鬼魅或者影子一样的“人物”簇拥着,走了进来……
……
……
在数天之后,一些乡绅的联名上书到达了管清和的手里,并且一个持续了几十年的恐怖传说被彻底粉碎。
那一夜,英雄一般的侏儒青年带着女童逃出了大殿,并且逃出了那个表面光鲜亮丽实际上遍布阴影的家族府邸。
在最终离开那一座庞大的侯府的一刹那,他看到了巨大的金色匾额——长孙府。
身为万户侯,长孙府为非作歹,为了修炼出超出世间的力量,以及钻研长生之道,他们堕入魔道,枉杀人命,在察觉到当地的反响剧烈之后,派出一人冒充游方道士,以鬼神之说麻痹世人,想要减小这一事件的影响力,但是终究还是功亏一篑。
长孙府被满门抄斩,有关魔道的书籍被焚毁,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消失了,于是仿佛都清明了。
这件事情过去了好多年,许多人都认为全部都结束了,只能留下奇奇怪怪的传说。
可是没有想到在今天,李择南的影子出现在了这里,他告诉管阔:他和管家有深仇大恨,他是长孙家的子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