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丫头是一个久远的名字。

念着就陌生，她没再问过，纪宁这两个也是，更为陌生。

她让六丫头好好和她娘再说下，找时间，有空的时候，她娘可能会听她的话一点，她这里说了无非是镇住老大媳妇，老大那里恐怕和她说什么都会让她多想。

还会怪她这婆婆。

做好事还找不舒服啊，连累老四夫妻，纪老夫人也知道自己再来一次看六丫头份上还是会这样做。

就是会更让老大媳妇说不上话。

老大媳妇如今是不敢再闹，可是呢。

张嬷嬷在大夫人带着六姑娘走后，行了一礼，刚好老夫人也叫了人，跟着丫鬟一起进来。

纪老夫人看到她们，她就知道。

“老夫人，大夫人带着六姑娘走了。”张嬷嬷上前说，也就是一说，还有点想问下，丫鬟在下面行礼。

纪老夫人一一看过：“嗯。”她看向她喝完的茶水

张嬷嬷很会见机，一眼看到老夫人的目光，再一看就明白了，本来要说的见机让丫鬟们去了，收掇好下去，还有……丫鬟们收掇好了拿了下去，一切恢复干净后。

张嬷嬷回头和老夫人：“老夫人，大夫人那边说得如何，六姑娘？”

她送二夫人四夫人走了后就等在外面。

没在闯进来。

等着老夫人和大夫人六姑娘说完，就算是她也不敢打扰，别说其余的人了。

老夫人。

“还能如何，就那样吧，都说完了，也说尽了，六丫头还好，老大媳妇的性子在那里，不信还有怀疑，然后被我骂了，六丫头信了，我和她说了让她劝她娘。”

纪老夫人没有继续说。

张嬷嬷也大体知道了，想像了一下老夫人说的，大夫人不出意料，六姑娘今天看来让老夫人满意了。

要是不满意老夫人不会这样，老夫人话中没有提也能听出来，还让六姑娘回去劝大夫人，就和四爷让老夫人劝一样。

“六丫头别看平时被老大媳妇管着，像是跟她一样死板还有什么了，也听话，让我不高兴满意，之前我不是提了几次吗，你知道的，我也说过都不想管了，不像小时候，再是怎么也可爱，长大了更要有自己性子，可不能就压下去，老大媳妇说什么就是什么，太死板成亲有好的？不好和老大媳妇说，她也不乐意听，六丫头自己还小，怎么和她说？不过六丫头看着乖，不能误了她，可老大媳妇天天看着，怪不得签文不好，亲事也是老大媳妇要的，慧恩大师可能不说也是算到了，好在这回六丫头身上我还是看出来了，还是老大的孩子！”

纪宁和纪馨两个也没有这么的守礼的。

呸，说了不提的。

纪老夫人感叹了声，不去想不去想，她抱怨了不少，又跟着抱怨起别的，说着说着，可能是无意识可能是想到，一下子说到了签文不好的另一个可能，还有慧恩大师知道，只是嘴里虽然说着，并没有深想。

而太死板成亲不好她是习惯性说的。

张嬷嬷不同。

她听完了老夫人所说的话，一句一句，记在心里，特别是后面，老夫人只觉得六姑娘还是像大老爷。

“就是。”她应了声，老夫人说慧恩大师可能算到了，签文不好是六姑娘太听大夫人话，还有要了这门亲事。

她觉得老夫人或许没想错，对方说不定也想娶身份高点的，像七姑娘，可定亲的是六姑娘，但老夫人出面，要是觉得六姑娘怎么，成亲后有哪里不满？

尤其是六姑娘性子像大夫人，对方并不喜欢这样性子？

这是她从老夫人话里想到的。

老夫人说死板不好她听过几次了。

“老夫人你说的也有可能。”张嬷嬷说了声，纪老夫人愣了一下。

“什么可能？”她还有些怔没有回神。

“老夫人。”张嬷嬷还要说。

“你先不要说，让我自己想下，你说，你刚才的意思是指，哦，我想下。”

纪老夫人随即回过神来，她自己说的还能想不起来？好好想想就知道了，她意识到了她指的是什么，再回想她刚才说的，亲事是老大媳妇要的，六丫头也还好，两边六礼都是……就差亲迎。

也看不出不满，六丫头性子是好的，对方不该有不满，可过日子，男人们呢，就六丫头这性格，也不奢望她和姑爷相亲相爱，相敬如宾是行的。

男人不会喜欢这性子，接触久了就知道，六丫头也适合当贤妻。

当然这没错，也没什么。

要是姑爷是好男人她不担心！

“你说得——”她又开了口。

张嬷嬷等着老夫人说，纪老夫人却不想说了，都想到了还有什么可说的。

“老奴是这样想的。”

张嬷嬷也向老夫人说了她想法，纪老夫人听着再和自己想的一对照，知道了，不是没这可能，不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不是早就相识见过，不对，两边定亲只是相看过，觉得可以就定下来。

看着也还好，没有具体相处过，姑爷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像传言的重规矩，刚成亲还好，时间长了——对方再喜欢六丫头，六丫头性子相处久了说不定会嫌无趣。

若是不重规矩。

六丫头的苦日子。

张嬷嬷也想到了这里。

纪老夫人以前嘛和身边人提过姑娘要鲜活，张嬷嬷记得，纪老夫人并没有和六丫头说过，和老大媳妇说不会被放在心上，老大媳妇信奉的是她那一套。

她也觉得没什么，相敬如宾没有不好的。

张嬷嬷提醒了她。

老大媳妇羡慕老四媳妇又不愿意跟着学，自信又自卑，六丫头要成亲了，她还是和她单独说下，女孩子要端得起，又要放得了身段，也要有小性子，在外面端庄大方，私底下又要活。

就是要鲜活。

“男人也是喜欢的。”

“是，老夫人再和六姑娘说下，单独的，不再以前。”

纪老夫人没有说完，张嬷嬷就应了是，纪老夫人看了看她，心里想了想，张嬷嬷也不开口。

“可以让六丫头改一下性子，主要是成亲后，相处之间要如何，不让老大媳妇知道，在成亲前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