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眼睛瞟了一眼连絮,将手上的奏折翻面道:“也不是没有可能。”
就是身为皇家宗室,能够被为情所杀的,实在是太过稀少,都已经成为稀少动物的存在。
“你父母的爵位还要吗?”皇帝问,抬起头看着连絮。
连絮摇摇脑袋。
她已经是修士,凡尘间的荣华富贵于她而言已经是过往云烟了。
“有什么想要的吗?”皇帝继续问道。
连絮再次摇摇头,复又点点头:“派人带我去看下他们之前 生活过的地方吧。”
不管连絮到底又多么的不在意亲情,但是她-心里终究会想起那两位尚未谋面的父母的相貌,一点点的去描绘。
他们是不是长着高挺的鼻子,两只眼睛好看又迷人,是不是一举一动自己按都是风华与气度?
连絮的心里其实还是很好奇如果他们没有死,如果她不是一个孤儿,那她的生活会不会是另外的一种景象?
上有父母疼爱,下有丫鬟仆役。
这种生活,连絮从未体验过,所以她半点不了解,而且也无处去了解痰湿。
连絮的父母立的碑文是当朝的大学士写的,文采斐然,他们二人立的是衣冠墓,两人的遗体并未找到。
连絮站在墓碑前站定,眼睛眨也不眨的看了它们许久。
“连姑娘放心,每日里都是有专人进行打扫的,换上干净的好看的鲜花的。”太监的嗓子依旧是尖细无比,因为连絮是皇帝亲口承认的外甥女,他对她备份的殷切。
连絮父母的坟墓是单独的一整座山都是他们的。
皇帝对她的态度很值得推敲和琢磨。
对她既是不屑一顾却又带着明显的纵容和迁就,连絮有点想不明白他是怎么想地位。
因为骨人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好,连絮他们几人被安排在园子之中先住下,由他们自己自行探测处理解决,皇帝和军队不会加以干涉,在不涉及国家安全等方面。
年轻皇帝的形象突然间在所有人的心目中,或者说是大多数人的心目中顿时变得高大上起来,提升了的大家对他的满意度和看法。
不受皇帝和军队管制的地方简直就是罪犯的天堂,人间的极乐世界。
这也是很多人,不,很多的妖魔喜欢扩大在人间地盘的根本原因,他们需要更大的犯罪地盘。
入夜,连絮洗了头发,也不擦干,湿淋淋的披落下来,从肩膀到腰部湿了一大片,她跪坐在床上,面对着窗户。
白若摸着月光走进来,将她房门反锁,上前抱住她就亲,亲了满嘴的都是水汽。
“怎么不擦头发?”白若皱了皱眉头,道:“这样很容易着凉的。”
他说些就四处找毛巾,连絮摇摇头,转过头来看着他笑,道:“没事,我就想披着,这样心里舒服些。”
白若不顾她头发上的水汽,用额头蹭着,嘟嘟囔囔,道:“怎么心情突然不好了?”
她身上那身白色的中衣就像是一只旋转的蝴蝶。
连絮擒住他的嘴巴贴了一会儿,白若正想深吸住一口气继续,想要更多的时候,连絮把他脑袋推开,眨眨眼睛,带着少女的狡黠,道:“大师兄,帮我把洗澡水倒了。”
刚被临幸过的洗澡水乖乖巧巧的端坐在那里,蒸腾着害羞的水汽。
白若把空了的澡盆放好之后,再去推开连絮的房门,人依旧坐着,只是从小师妹变成了小师弟。
李十二手里握着本书,桌子上的油灯刚被点亮不久,他端端正正的坐着,似乎是白若的进来打扰了他入迷许久的状态。
“小师妹呢?”白若问道。
李十二盯着他前襟上湿了一大片的水渍,撇撇嘴:“我家师妹出去了,还有事吗?”
李十二特地把我家两个字咬的特别重,师妹小不小不重要,重要的是谁家的。
白若本想反驳几句,但话到了嘴边转了又转,想着连絮说的不许告诉任何人,还是憋屈又委屈的咽了下去,一甩袖子,道:“那我先回去。”
“倒个洗澡水而已,至于弄湿那么大一片”,李十二凉嗖嗖的继续补刀一句,又接着道:“以后就不劳烦大师兄动手了,倒洗澡水什么的,还是自家师兄做比较好。”
白若被李十二的洗澡水一提醒,想起连絮的那个亲吻,心情甚好,忍不住的就勾起嘴角,不在意李十二的酸话,自己回房了。
李十二伸长脖子直勾勾瞅了好一会儿,才委屈巴巴的摸了摸鼻子,道:“小师妹真是的,大半夜让他进来干嘛。”
完完全全的忘记了自己也是大半夜的不请自入,而且还连洗澡水都没得倒。
连絮顶着她那头湿漉漉头发潜入皇帝寝宫的时候,年轻的帝王也刚净身过,同样顶着一头没擦干的头发坐在榻上批奏折。
他凉凉的抬起眼皮望了一眼连絮,然后又低头看他的奏折,若无其事的忽视了她。
连絮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抓起搭在衣架子上的里衣擦头发,皇帝的里衣,绝对的柔软,绝对的干净,绝对的高端大气上档次。
榻上,皇帝手里的奏折不经意的就放了下来,他握着拳头轻轻咳嗽一声。
连絮权当没看见,大大咧咧的坐在塌上,慢悠悠的擦着她的头发。
“你来做什么?”皇帝眼睁睁的看着他明天要穿的里衣在连絮的手里揉成皱巴巴的一团。
“外甥女来看看小舅舅,还能干什么?”这话说起来,连絮更是若无其事,顺理成章,没有半点白日里冷淡沉默的性子。
皇帝有些懊恼的把手里的奏折丢向她,口里头还恨恨道:“谁是你舅舅。”
白日里自己口口声声说的小舅舅,现在没人了就想反悔,哪里又那么容易的事情,连絮心里暗戳戳的想着。
“我说小舅舅,别翻脸不认人。”连絮手一捞就稳稳的接住他扔过来的奏折,打开瞄了一眼,说的什么水患的。
“皇帝还真是挺无聊的。”她撇撇嘴,走过去把奏折送回原位,顺便的把又潮又皱的里衣挂在衣架上。
皇帝难得的被气笑,他看着连絮顺理成章的当着他这个全天下最有权势和地位的主人面前做这些坏事,还做的光明正大,不由得就笑:“你是真把我这寝宫当成无人之地随便进出使用了。”
连絮的头发已经被擦得半干,帝王用的里衣果真是吸水性很是不错,她正了正脸色就在皇帝的身边坐下,以一种很认真的姿态对着他:“我们谈谈吧。”
“谈什么?”皇帝眼神眯了起来,瞬间变得深沉而又机警,这是他在皇帝这把宝座上一点点的磨砺出来的。
“你到底是不是我舅舅?”连絮问道。
“不是。”皇帝回答的更是干脆。
“那是什么,总不能是父女吧?”连絮对着皇帝看了又看,她听说历代君王都是驻颜有术,难不成他实际上已经有三四十,甚至四五十岁不成?
皇帝的眼角终于忍不住的抽搐起来,他忍受不了连絮那种奇怪的目光,反问道:“知道我年龄吗?”
连絮诚实的摇摇头,她一直都觉得皇帝这种天高地远的人物跟她不会有任何的关系,自然不会关注这方面的信息。
“知道我叫什么吗?”皇帝换了一个比较容易的问题问道。
连絮再次诚实的摇摇脑袋,她还真不知道。
“朕姓什么你总归知道的吧?”
姓什么,姓什么,连絮仔细想了一下,试探性的问道:“凌?”
皇帝好久没有过如此想要打人的冲动了。
“为什么是姓凌?就因为是凌国?”他几乎就是不抱任何期望的问道。
连絮理所当然的点点头。
“朕姓重,字平治,你母亲叫重淑,淳元公主。”皇帝一气儿说出来,防止;被连絮再摇摇头气死,“朕今年二十三,若是没有记错的话,是比你大六岁半的。”
连絮点点头,仔细的盯着重平治看了看,没看出他们两人之间有什么相似或者神似的地方,她拿眼睛看皇帝,就好像在问道,你不是我舅舅,那你是谁?
“你母亲名义上是淳元公主,实际上是我朝的圣女,她自小就被送到仙山处学习仙法,专门学习呼风唤雨的术法,同一批去的女孩子里你母亲的术法和心性最好,所以被父皇认为义女,会朝后就加封为淳元公主。
实际上,她负责的,是整个天下的作法求雨,她手上有父皇赐给她的兵权,专门用来护着她的,可是,还是死了,那一日她和她夫君一同外出,据说是回到异姓王杨万里的家乡祭拜,可是走到半路,跟随的士兵全部消失,他们二人和你也一同的消失,、。
那种消失,就好像从未在人世间出现过一样。”
重平治想了想解释的更加清楚:“父皇查了很久这个案件,可还是什么也查不到,就算是去燕嘻山,也只是通过漫山遍野的血-腥-味确认下正确的惨案发生地点。
知道在哪是的又能怎么样呢,这么多年,连到底是哪一个杀的都没有半点的头绪。
如果不是轻闲道长,连絮师父死之前特意开口说了,连絮现在也不会那么轻而易举的就确认了仇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