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渊攻取汉中,最惊慌的莫过于益州牧刘璋,曹操的实力和野心都远强于张鲁,刘璋立刻召集手下众将商议。刘璋手下谋士黄权道:“主公勿忧,从汉中到蜀地尚有剑阁天险,只要派兵守住剑阁,曹操无能为矣。”
刘璋手下分为益州和东州两派,其中黄权就是益州派的代表,当然以益州本土士族的利益为重。以张松、法正、孟达为代表的东州派虽然也受到了重用,然而却对刘璋的安于现状十分不满,认为自己在刘璋手下无法发挥才能,更希望一个有野心的霸主来执掌益州。
张松出列道:“主公,曹操不是张鲁可比,不过曹操却要面对河北强敌,待我以厉害说之,让其不敢打我益州主意!”
刘璋大喜,一边令梓潼太守庞义增兵剑阁,小心提防汉中,一边令张松出使许昌,说服曹操,和平共处。
众人散去之后,张松来法正和孟达一起商议,两人都属于被益州士族打压的东州派,与张松不谋而合,决定里应外合,将益州详细地图献于曹操,引曹操夺取益州,三人便是最大的功臣。
张松带着益州地图,信心十足的来到许昌拜见曹操,没想到曹操以为刘璋担心自己进攻益州,才来示好自己。曹操见张松相貌丑陋,更是以为刘璋故意让自己难堪,望着张松,不以为然道:“不知益州贵使所谓何事而来?”
张松见曹操并不重视自己,说话也很随意,有心拿出点能力让曹操刮目相看,也是随意道:“张松奉我家主公之命,特来感谢曹司空,帮我军解决了外患张鲁。”
曹操点点头,似乎对刘璋很满意,话锋一转,质问道:“为何你家主公不亲自来答谢,而要派一手下前来,是看不起我曹操吗?”
张松面对曹操的质问,面无惧色,胸有成竹道:“我家主公原本想亲自答谢,只是中原今年不太平,故命张松先行前来。”
张松的话惹得曹操手下众人不快,这是在暗骂曹操治理无方。曹操手下杨修有急智,上前替曹操解围道:“秦侯治理中原、关中多年,若是不太平,益州贵使如何才能平安到达许昌?”
杨修的反问让张松感到诧异,稍一思考便答道:“阁下所言松不敢苟同,我乃是益州使者,虽有盗贼,却也要给我益州几分薄面,故没有为难。
”
曹操见此人自以为是,尖酸刻薄,更觉反感,怒道:“本侯为除国贼董卓,独身前往行刺,又着急群雄营救圣驾,后来天子蒙难,也是本侯千辛万苦将其救出。为了平定中原,恢复汉室江山,本侯先灭袁术,后灭吕布,又收张绣,再拒河北,近战张鲁,才得以打通益州前往许昌的朝贡之路,你居然说是靠你益州别驾的薄面,简直是胡说八道。”
张松见曹操厚着脸皮数着自己过往功绩,嘲笑道:“秦侯之能,松岂能不记得?濮阳战吕布,宛城战张绣,官渡战袁熙,荆州战刘备,无一不是经典!”
曹操杀机外露,命人将张松推出去斩首示众,更是准备起兵攻打益州。曹操手下谋士荀攸劝道:“秦侯,两军交战尚且不斩来使,何况张松是为进贡而来,杀之恐怕不详。”曹操忍住心中怒火,命下人乱棍将张松打出许昌。
曹操之所以对张松不客气,一个是张松相貌丑陋,又对自己不尊重,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曹操准备入侵益州,反正要翻脸,何必要热情款待呢,不如来个下马威,震慑蜀中之人。然而,这次曹操失算,大错特错,张松可不是来送礼答谢这么简单,而是准备将益州双手奉上的。
张松也是倔脾气,最受不得就是别人的轻视,数落自己的外貌。既然曹操不想要益州,那我就转送他人,我就不信找不到人。出了许昌之后,在张松前面的有两条路,一是刘备,二是袁熙。刘备只有荆州一地,若能得到益州,必定会重用自己,只是刘备兵少将寡,就算得到益州地图,也不一定能夺取益州。于是,张松就有了第二种选择,因为对曹操的仇恨。当今天下诸侯能让曹操忌惮的只有袁熙,张松可以将益州地图献于袁熙,劝说袁熙早日出兵中原,消灭曹操。张松决定先拜访袁熙,如果袁熙也如曹操这般无理,自己再去荆州不迟。
袁熙跟曹操的态度完全相反,他可是知道张松是个有才之人,过目不忘,最重要的是此人身上有益州地图,对自己将来取益州有极大的帮助,袁熙亲自去迎接张松。
张松与袁熙一起走在邺城大街上,虽然一高一矮显得很突兀,不过邺城百姓也是很好奇是谁有这么大的面子,能得魏侯如此看重。袁熙为了照顾张松的面子,还不忘对邺城百姓介绍道:“这位先生乃是益州来的客人,满腹经纶,过目不忘,就是本大将军也是仰慕已久啊
。”张松听了袁熙的称赞,心中乐开了花,果然自己没有找错人。
袁熙在大将军府摆下宴席,将河北名士一一介绍张松认识,虽然众人不解为何大将军对张松如此器重,不过也都是跟着袁熙礼敬张松。酒过半酣,张松才带着酒意,回敬袁熙道:“久闻大将军礼贤下士,今日一见,名不虚传。只是张松有一事不明,以大将军之能,河北之强,足以消灭曹操,为何迟迟不动手?”
徐庶见袁熙陪着张松喝了不少酒,帮忙答道:“贵使有所不知,上次皆因曹操刘备联盟,害我军无功而返,若得刘益州出兵相助,我军必可战胜曹操。”
袁熙也是略带醉意,附和道:“元直所言极是,张别驾以为如何呢?”
张松这时才明白袁熙原来是打算结好益州,共同对付曹操,顿时为难道:“益州百姓安居乐业,不喜战事,恐怕有心无力。”
庞统喝了点酒,难得看到有人与自己一般相貌,上前欣喜道:“别驾此言差矣,益州百姓不喜战事,然而曹操狼子野心,得陇望蜀,不久后必定出兵蜀中,益州也会因此永无宁日。”
张松见了庞统,顿觉相逢恨晚,袁熙能用此人,自然将来也会重用自己,于是自信道:“益州虽然不喜战事,不过有雄关无数,就算曹操,也别想轻易攻入蜀地。”
袁熙恍然大悟,对着张松客气道:“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看来是本大将军多虑了。”
张松点点头,推心置腹道:“大将军放心,这只是对曹操而言的,以大将军的仁义和胸怀,若是消灭了曹操,益州百姓一定欢迎大将军。”
这家伙是摆明了要出卖益州啊,只是中间隔了一个曹操,不好太直接,袁熙大喜道:“有别驾此言,袁熙感激不尽。”袁熙将自己的称呼也从大将军改成了自己的姓名,再没有居高临下的高低级别。
张松在河北受到了袁熙热情的款待,终于在离去之时,向袁熙献上益州地图。袁熙则答应将来夺取益州,必定重用张松,并劝告张松小心行事,一定要堤防曹操和刘备,不要丢了益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