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着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的基本态度,方易决定谨慎行事。于是他先带着人来到昌城阵前,发现昌城城门果然开着,当下却也不敢贸然入内,只是等在城外,看看那个刘植是否会出城相迎。
可是等了好一阵,方易却始终不见有人出城,此时他也有些不耐烦,便转头叫来了王霸,准备让他带一队人进去看看情况。而就在这时,他却突然听到城中传来一些声音,接着便看到城门出有一支队伍,缓步出城。
那队人马径直来到方易跟前,然后领头一人,率先跪地,双手呈上一方印绶,此时身后众人也齐齐跪倒,拜与方易等人跟前。
见到这样的局面,方易才翻身下马,亲自走上前去,接过印绶,然后将献印之人扶起,旋即打量了一下,见此人相貌平平,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心中暗想此人既无家世背景依托,外表看似也平凡无奇,如何令能这么多人跟着他?不过接着又觉得这些人愿意跟着他做事,看来此人应当也有些过人之处!于是微笑问道:“你便是刘植?”
刘植抱拳道:“在下刘植,字伯先!”
方易点了点头,又笑着道:“我听闻伯先兄也是我宗室子弟,不知族上是那一脉啊?”
刘植此时便抱拳道:“回禀明公,在下乃是中山靖王之后,世居河北,祖父刘颌,曾为昌城县令!前日得闻明公来此讨逆,便与族中亲友相约,取城来投!”
方易此时心中有些愕然,这中山靖王刘胜生了那么多儿子,百年之后,果然基本上都没捞着什么好处!这刘植一家血脉也是血脉疏远,百余年来和皇族已经没了什么关系,但这宗室的名号看来还是给他们带来了一些好处,否则他不会想到趁此时机来投自己,也不会有这么多人愿意跟着他。
想到这里,方易不禁有想起了当初自己为了说服刘祉,编造自己也是中山靖王之后的往事,心中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当下便笑着对刘植道:“好啊!我等宗室子弟,须得努力,拨乱反正,光复大汉江山,重建汉室荣光!”
刘植也急忙道:“明公所言极是,当今正是汉室复兴之时,那王郎冒我宗室之名,蒙骗世人,实在可恨!无奈先前其势太大,我等虽有心杀贼,但却无力为之,今得明公归来,我等无不狂喜,以明公之威,必可
剿灭邯郸贼逆!我等亦愿追随明公,献上一份薄力!”
方易听罢,点了点头,心想这刘植倒也是个诚实之人,知道审时度势,的确有些眼光,看来这人不可貌相的说法,的确是有几分道理。想到此处,他便又看了看这昌城,略一沉吟,说道:“既然伯先愿意助我,不妨即刻与我同行,我们继续北上,攻打巨鹿,你看可好?”
刘植一愣,接着急忙说道:“任凭明公安排!”
方易一笑,点头道:“好!既如此!……任光何在?”说着,他转头寻找,见任光上前听令,便又道:“你是信都郡守,这便命你留守昌城!与仲华他们一同防御!不得有失!”说着,将手中印绶递与任光。任光则大声应:“诺”!接过印绶,领着一支人马进城接管城防。
随后,刘植一众数千人,被方易纳入军中,然后领着他们继续北上,直袭下曲阳。
这下曲阳是新朝时和戎郡,也就是巨鹿郡的治所,是巨鹿的中心城市,方易要取巨鹿,最简单直接的办法,就是先攻下这下曲阳,以便张贴传告,收拢人心,如此便可有机会,在此招募兵马,壮大势力。
不过事情的发展,却出乎意料的顺利!下曲阳竟然不战而降,让方易与一众做好攻城准备的将领都是大感意外!
原来这下曲阳守将与一众守军几乎都是原来邳彤的老部下,先前邯郸势大,他们迫于无奈才选择投降,此时他们得知方易未死,还带兵前来攻城,皆都惊慌不已,又听得邳彤前来劝降,思来想去,便决定开城投降,归附到了方易的旗下。
下曲阳的顺利,与先前昌城的情况,令得众将信心倍增,因为他们相信,一次这样的情况或许算是幸运,但接连出现这样主动开城献降的事,那显然就是有一些原因的,这说明方易“复活”的消息,以及他以往打下的声名,已经彻底震撼到了这些原本就是归附到王郎手下人,让他们也开始怀疑,进而不再相信王郎编造的谎言。
当然,这其中也有一些偶然因素,比如刘植的情况,先前就没人会想到昌城中还隐藏着这样一号人物,如今想来,他这一手,可是帮了他们大忙,否则留下一个昌城放在信都身边,实在是个极大的隐患,万一邯郸突袭信都,就得形成夹击之势,陷入危险之中。
不过无
论如何,事情的发展总是十分顺利的,如今方易等人连下两郡,已然惊动天下,邯郸方面得知方易归来,也是极度震撼,此时刘林等人已经开始确定方易等人动向,准备紧急研究对抗之策。而汉军方面,方易的亲笔书信才刚刚传的洛阳,领军驻守再此的朱鲔与李轶,见到方易亲笔信,得知方易未死,也都十分惊讶。同时,也开始研究起了对策。
朱鲔对于方易一直是有防备心的,因为刘縯的事,他觉得方易表现太过反常,并且始终主张将其一同处死,若非刘玄从中阻扰,他早已将其斩首,送去和他大哥刘縯一同埋入黄土了!所以此时此刻,他对于方易还活着,并且还准备领军攻打邯郸,心中并没有太高兴,反而是有些担心他会因此得利,甚至就此坐大,所以当下对于方易书信中关于援军的请求,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一来他不想让方易有这样一个夺回兵权的机会,以先前几次,特别是昆阳的情况来看,他觉得方易太过可怕,一旦给他机会,指不定便会生出大乱,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二来他又不敢不顾河北的情况,要是就这么任由刘子舆坐大,今后也很难收拾。对于汉军统一天下极其不利。于是朱鲔便询问李轶,想看看他是否支持出兵河北,援救方易。
此时李轶也正在沉思对策,听到朱鲔询问,他便说道:“假如此时不发兵救援,那对于汉军名声极其不利,此事有关天下一统的大事,切不可因小失大!不过方易其人,有鬼神莫测之计,行军作战最是了得,加之其志向不明,也不可不防!”
朱鲔听他说了一圈,还是没有说到底该不该发兵支援,于是便板着脸道:“你只说到底是何态度?此时我们应不应发兵河北!”
李轶见他着急,便笑着道:“伯然不必担忧,此事说难也难,说不难吧!呵呵!其实却也不难!”
朱鲔一愣,问道:“此话何意?”
李轶便笑了笑,悠然道:“既然他刘易求援,我们自然可以给他!不过么……”说着,他又顿了顿,接着才道:“这怎么个援法,可是我们说了算!”
朱鲔眉头一皱,想了想,大概了解到李轶的意思,却又不甚通透,便又问:“你说我们该是怎么个援法?”
李轶“呵呵”一笑,将心中计策,低声说于朱鲔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