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大山说：“老程，今晚这么高兴，你怎么堪叹中秋的到来是无奈呢？又叹不知今后如何度岁月呢？该罚酒，该罚酒。”

程是空辩解说：“我不也说修道的必要和修道的乐趣吗？不要罚吧！不过，我可敬你一杯，感谢几十年来对我的关爱。”说着举杯，与贾大山共饮一杯。

释法空说：“程老施主，修道决心都比我们出家人坚定。他要修成仙呢！”

贾阿枫坐在座上，用筷子敲击碗，口里哼着曲调，曲停，说：“我也有了！”吟：

“中秋喜度感如何，圆月悬空已见多。得幸能随俗世事，良朋对酒两三歌。”

释法济说：“好一句良朋对酒两三歌。逢知己千杯不醉，好友相聚便该放怀高歌。这是无拘无束，宽慰的心境的表露。不过，不要只是两三歌，应该一唱一大箩。”

酒意浓，人意更浓。刚才，人们吟诗讲究礼貌，人人谦虚相让，此时，在酒气的推动下，皆想显露一手。

只听从远到近传来诗声：“十五月亮十六圆，有情应惜此时缘。有缘别怨相逢晚，真情未必总缠绵。”

原来是安排在贾大山门口就坐饮宴的贾大明，他也读过私塾，听人家说这边在吟诗，他想了很久，忍不住走过来，人未到，诗声先到，算是“投名状”吧！

贾大明直接来到主桌，年轻人贾阿磐赶紧让座。，说：“大明叔，你坐。”贾大明因是前辈就不客气坐下。小鳯到屋里拿了一套餐具摆在他面前。

程是空对贾大明说：“还真是对不住，不知你会吟诗。我们佛岭真是藏龙卧虎。是我失误了。来，我敬你一杯！”两人对饮一杯酒。

这时，天空飞过一群乌鸦，“哇哇，呱呱”地叫了几声；天上又有一朵乌云把月两遮住，甚是扫兴。

停了一会儿，还是小鳯变通得快。她拿起酒杯，说：“来，我敬诗人们一杯！”大家饮了一杯，情绪缓解了些。

小鳯看天空，乌云已经飞过，说：“我再凑热闹一首！”吟：

“水天两月两天空，光绕全身伴三觥。飞鸟乌云偷扰月，心生摘月却疯狂。仙子惊奔凌霄殿，玉帝闻讯怒气冲。下令诸神查因果，女娲笑语示宽宏。”

大家一阵鼓掌，热烈的气氛恢复。

释法明笑说：“好一句女娲笑语示宽宏！世间万物都有它的习性，都是为了生存，人与动物应该互相宽量，才能和平。”

贾大明对释法明说：“大师好见解！我再来一首。大家不要笑话我。”

这时他已有八分醉意，吟：“明月当头照，捧酒敬请天。应知宇宙情态，今夕共人间。欲请仙离阙，却恐伤惊玉体，不耐风寒热。

需只睁法眼，顺便览大千。要开通，弃闭塞，敢视前。也别多虑，世道趋往醉金钱。人类恩仇难述，直曲是非缠绕，今古见一般。心量当宽大，万物可相安。”

吟毕，又说：“我这是仿效苏东坡的“水调歌头”而作，见笑了。”

贾大明吟毕，释法明说：“施主这首词甚好！‘心量当宽大，万物可相安’这对三界六道的和睦相处极为重要。

人类就是过于计较物质利益、名声，才产生战争。帝王就是过于争夺土地，看重名声、帝业，才把黎民百姓拖入战乱之苦。”

话刚毕，释法空站起走动吟：“月月一天有月圆，月圆最美是今天，一年怜缺数多夜，星光依旧照人行。”

贾大山说：“师父此诗，道出日月星辰的运动规则，月有光有暗，没有月光时，我们凭借星光也照样行路。这其中包含很多哲理，应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贾阿磐站在贾大明身边，顺口念：“岁岁一中秋，晶莹天一球。家家吃月饼，个个乐悠悠。”

释法济说：“阿磐此诗也道出了今宵的情景和心境。言简意赅，通俗易懂。”

贾大山又来一首，吟：“金盘何故碧空悬，岁月运行常问天。怎样能得友情久，举杯热烈赞月圆。”

吟毕又说：“我与程是空友情已经三十九年也，他来佛岭时，第一个就找到我，时如白驹过隙，人老也！”

程是空说：“是呀！几十年来承蒙照顾，真是过意不去。我已把佛岭当成故乡了。今生再也不会回扬州吉县了。”又对贾大山说：“来呀，大山，我们哥俩再来一杯！”

程是空喝完这杯酒后说：“我来一首水调歌头吧！”

停了一刻，慢慢地念：“圆镜高空挂，金线满长天。嫦娥真在宫里？莫想看人间？

难道酒香无到，受扰欲言不敢，生忍作悠闲。起舞甩长袖，倩影化蹁跹。请今宵，移神足，速下凡。展开法眼，共赏佛岭庆丰年。

林茂山高杨威，黄路弯绕纳福，峻岭势龙连。唱酒描前景，国泰尽欢颜。”

话音刚停，全场掌声一阵又一阵，经久不歇。......

释法济说：“这首词匠心独运，谋篇巧妙。赞美月亮，赞美嫦娥，歌颂今宵热烈庆祝的气氛，歌颂佛岭的地理。最后，希望国泰民安。但愿大宋早日和平，驱逐达掳！”

本来，释法济多少天前就要跟程是空赛诗，可是，今晚，赋诗吟诗的人都很踊跃，他就自动当起了评诗老师了。

小鳯还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就在自己的座位上吟：“又逢中秋几春秋，春秋快乐何悠悠。祝君千岁春秋好，秋秋顺利乐春秋。”全场再一次掌声如爆竹。

释法济刚想要评赞，程是空大声说：“不对呀！今晚，法师怎么老是当点评先生，没有赋诗呢！”此语一出，大家才恍然大悟。贾大山带头喊：“法济师父来一首！来一首！”

释法济笑着说：“好啊！呵呵，不过今晚，当评赞已经习惯了，怕是弄不出好诗来。”

这时，过于激动，他还真的要想想。过一会儿，他才吟：“仲秋中秋，欢乐金秋，收获今秋，闪光锦秋。”掌声是礼貌的掌声，并不热烈。

程是空小声对释法济说：“法师想偷工减料？”

又大声对众人说：“好一个欢乐金秋，今宵中秋是几十年来最欢乐的，因为我们佛岭剿灭土匪，为民除害，大收获，大欢乐！”大家听了他的话，才又大鼓掌起来。

释法济站起说：“刚才，程居士说我偷工减料。我就补一首。”

随即吟：“月华和顺赐慈光，普照众生大吉祥。但愿华光常照亮，神荣人益与天长。”这时，人人真心鼓掌，喊“好好好！”

程是空顺口又诵：“中秋月亮昔今同，渴望从今更亮彤。祈祷华光常照耀，平安顺利乐融融。”

掌声刚响，不料一个声音大于掌声，吟诵起来：“中秋月，仲秋月，人是人，月是月，神为神，月为月，人神月亮总有别。

迎来圆月真喜悦，明知月里有阴缺。圆月来时兴高烈，月走蟾宫冷如雪。”

原来是邻桌的释法梦师父，他也诗兴发作，可是他不管诗词格律，就来随口感叹。

气氛急转直下，但是大家还是送给掌声。程是空站起，大声说：“释法梦师父的这首词，道出了宇宙天体运行的规律，讲出了事物圆缺、升沉、兴衰的自然现象。

只有‘道’才是永远、永恒的。这是一种平静的心境，应该学习！只要遵循‘道’的运行，人、事、物就能存在而无灾。

几十年来夏、辽、金，不遵循“道”，一味侵犯中原大地，将会败亡的。法师们心存“道”，一心修道，一定会修成正果。”

话刚说完，僧人们先热烈鼓掌，接着乡亲们热烈鼓掌，掌声此伏彼起。

释法济听了程是空如此赞评释法梦，也就说：“我也来一首同样的格调。”随口吟：

“‘空性’本无界，识‘空’须顿觉。染尘处处生，细想还如月。中秋光圆满，月中有洞穴。佛法普十方，蟾宫冷似雪。真如永如真，清静为一切。”

程是空评赞说：

“这是法师的心得啊！释法济法师守得住清静，深得坐禅功夫，清静时能开法眼，能运用天耳通，能知过去和未来之事。

法师之高深境界，还得多传授于我。”

这时，全场没有人鼓掌，是乎在思考程是空的话和释法济师父的诗里意义......

过了一些时候，阿松站起，颠了几下，吟：“圆缺月华无意想，抒怀月下嫦娥赏。愿求后羿是自身，美酒吴刚别再酿！”

又喊：“讨厌的吴刚！滚蛋！我来也！”

大家一阵笑，议论阿松说：这小子想女人想疯啦！想当后羿，嫉妒吴刚！

释普德从远处走过来，边走边诵：“贪婪无尽数人心，争斗有头谁先让。帝王谋计进天堂，造业万千无记账。”

程是空诵：“月明最忆是中秋，美满华光尽玩游。日日盼思今夜至，悲欢离散总牵愁。”

小鳯诵：“九州四海共天空，男汉惟知建大功。守户难能出杰士，大千但晓慕英雄。”

释法济诵：“明圆殊胜是中秋，美满慈光尽揽收。事物无常月如是，功德福慧齐证修。”

月已偏西，僧俗皆互相搀扶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