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乾元的邛州可称得上是人杰地灵,净是些山高海阔的波壮地界,那占据东海之滨的瀚海郡,将十三朝皇都长安城囊括其中的城安郡,还有这毗邻乾元屋脊可仰望泰岳岱山的宗岳郡,可谓是郡郡灵秀,地地险要。
邛州,宗岳郡。
有一名为汵县的小城与宗岳郡都会岱安城东西相望,汵县地势极窄城内不过数万百姓,县下只有三五村寨,称做一县都有些不负实名。
汵县。
庆岁已过十余日,还有个三五日方至上元灯会,过了上元后,这年算是过完了,汵县大多都是些世代务农的庄稼人,一年到头来春种秋收任是炎炎夏日也许担着些肥水为那田地滋养一番,如今这漫漫冬日,算是这些田地和佃户修生养息的时日。
这一年到头,人求天庄稼求地,只为了多产上三五车粮食,能卖个高价也好能图个口腹也罢,好不容易到了冬天不似那般乏累劳苦了,可安安心心休息上他大两月再图来年的风调雨顺。
对于这食不求精脍不求细的庄稼人来说,这年节算是一年中最喜乐的时节,平日里不敢吃的酒肉也积攒的差不多了,只为这庆岁来回这月余时间,可了劲的撒欢,听着窗外的寒冬雪意,在房里围着火炉,打上几张桥牌喝上几杯暖酒,就算是这人间欢乐了。
时下这年节过的差不多了,这汵县百姓更为珍稀着余下不多的喜乐光景,尽情地享乐,要不然这过了上元灯会便又要开始这属于凡间的枯味生活了。
眼看便至上元灯会了,这汵县中的大门大户已经挂起了彩灯,在门前院中竖起数根粗枝壮木,将红纸扎成的红彩宫灯挂跃其上,灯上大多都是些吉庆图案,为了给明年挑起个好彩头。
虽说这汵县城内已经有些许喜庆光点,但大多都是些质地粗糙的试灯,上好的红彩宫灯得等到灯会当天才舍得拿出点燃,等到灯会当天这全城烛光摇曳灯彩通明极其壮阔。
到时不光这满城烛火,还有那舞龙舞狮,高跷秧歌,数十身穿大红头戴娃娃面具的婆子老汉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这汵县城中悬挂红彩宫灯的大门大户不少,但大多都是些粗劣灯彩,若说此时这满城之中红彩宫灯最秀美艳丽者莫非这城东王财主家。
寻常人家灯会时才舍得拿出来的兽彩灯早就被这王家挑在灯杆上燃起彩烛了,这王财主家可是这汵县数一数二的富户,家中良田上千亩,一年到头光靠着王家田地吃饭的佃户就有百十来人,大家大户过这庆岁更要有大家的人的排场。
彩灯旱船元宵一样都不可少,这王家老爷也是个豪爽性子,这等求彩头的事更是追求的紧,自己一人便包了半个汵县的红彩宫灯,那红纸锦布竹骨彩檐成车成车的往府里拉,那会唱秧歌跑旱船的江湖戏班请了十多台,就是要在元宵灯会上热闹一番。
都已是如此排场了那元宵更不用说了,王财主自年前便放出消息要为这天地添上几分热闹,这半城人的元宵全包了,灯会那夜无论穷富,自会有元宵送上门。
其实这王财主也有私心,也想借着这机会为自己积上几分福报,若是这仗义爽利让天上的神仙知道了不也能庇佑自己一番不是?
说起那庇佑也算不得什么过分要求,这王财主年过四十,光在这汵县来说,这王家家财就是活到一百岁也足吃足用,这长寿不长寿王财主可是没什么想法,活一天便多得一天,追求那长寿何用,也不习武也不参道,这王财主可是清闲得紧。
这王家如今事事都好,风调雨顺,唯独是这财齐人不齐,这王财主年过四十膝下只有一女,女儿今年刚至桃李年纪尚未婚配,一提起这事,王财主心中可是郁结的紧。
娶妻生子,生儿嫁女,这天下婚配之事,无论什么时候那都是娶媳妇人家的开心喜乐,嫁女者心有戚戚,这养了二十余年的掌上明珠便要出自家门入别家门,日后说不准是吃苦受累还是安乐享福,这父母心中总会泛起嘀咕。
特别是这王家,人世不过百年,这王财主夫妇俩再活也就是这常人年岁,这自己百年之后,这万贯家财便要落到外姓人手中,自己这辈无人传宗借代断了香火不说,这辛辛苦苦攒下的家业也有付之东流,王财主心中不服。
只希望这天上的神仙老爷知道自己这一颗苦心赏下个男丁,好为王家续些香火,便因此,不惜散财求福。
这老爷吩咐下来,家中的奴仆院工便是累折了腰也不敢有怨言,数十名男丁正在一进院子内借着灯杆上的灯光编织彩灯呢,满地的竹骨彩檐,满地的红纸锦布,还有数百盏已经成型的彩灯堆垒在角落中,只等三五日后便要燃上烛火,摇曳在灯市中了。
入夜,天穹中乌云滚滚,将那皓月与繁星尽数掩去光辉,这王家一进院子中除了灯杆上那盏摇曳烛火再无其余光亮。
数十个粗壮汉子忙活的热火朝天满耳的嘈杂说闹之音,一阵寒风掠过,一身着紫色衣衫的年轻男子踏着寒风,纵身跃上王家墙头,男子弱冠年纪,面容极为俊逸,身高七尺,身上宽袍紫衣隐隐有几道黑纹,头戴紫色发冠,一双眉目似女子般轻柔婉转,眼角涂着女子粉黛,以紫胭勾勒了一对丹凤眸子,看着那数十名粗糙汉子柔柔一笑,极其阴柔邪魅。
半空中寒风再起,邪魅男子衣衫微抖隐匿在月色之中,往后堂飘去毫无声息。
这上元灯会最少不了的东西便是元宵了,以糯米粉裹上糖丸佐以果仁,揉捏成浑-圆形状,入汤锅沸住或是油锅烹炸均可,出锅后浑-圆软糯,似天上月台,取其团圆之意。
王家二进院子厢房中,灯火通明,十数名女婢丫鬟围坐其中,一个个拇指大小的莹白圆球从这一双双女子纤手中跳跃而出。
两名身着粉色衣衫的妙龄女婢正端着两大盘方才包好的元宵走出厢房,要送去厢厨统一存放以备三五日后的灯节统一煮熟,送至各家。
那身着黑紫衣衫的邪魅男子从二进院子墙头悄然飘下,紫色金纹靴踩在地上毫无声音,黑紫衣衫后襟顺下两条紫金色后摆托曳在地上,迎着寒风快步走至二人身后,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掌悄然搭在两名女婢后心位置,那两名女婢竟然无感觉,仍谈笑着前行。
邪魅男子便如此托举着二人后心走了十余步,见两人还未有所反应似是有些腻了,俊逸面孔
出现在两名女婢中间,黑紫双唇微启,手上结结实实搭在两人身上,柔声道:
“两位姐姐。”
“啊?!”
两名妙龄女婢听闻声音回头看去,只见一俊逸面孔离自己极近,不由得惊呼一声,还未等说话,那阴邪男子邪魅一笑,双手劲风骤然鼓荡,阵阵劲风透过女婢前胸,在这粉色衣衫上炸出两个拳头大小的血窟窿,鲜血喷溅而出,染红了那两盘方才包好的元宵,两具尸体缓缓倒在地上,数百颗血元宵四散滚落。
“出声,就不美了。”
紫衣男子越过二人尸首进了后堂,轻柔嗓音再次响起。
三进院子东有一跨院,小院幽静,一入院子便可见丛丛花草,可惜,如今春冬交接之际仍花草早已熬不住冬日枯萎殆尽了,花丛正对这一间正房,正房打理的极为干净,一尘不沾,隐隐有脂粉香气从房中传出似是间女子闺房,紫衣男子望着那间女子闺房邪魅一笑,身形再度消失。
这俨然是间少女闺房,轻罗幔帐锦被暖裳,一妙龄女子正躺在幔帐中酣眠,琼鼻轻动,阵阵温热香气自少女口鼻之间喷涌而出,少女秀眉冷骨,肤白似雪又似凝脂美玉,朱唇轻启似梦中去了琼瑶仙池一般香甜软腻,身着一袭白纱陇袍将少女身段衬托的淋漓极致。
这温暖闺房中不知从何处吹进一阵寒风,一声极其细微的声响起落的工夫,一身着黑紫衣衫的邪魅男人出现在闺房中,极其随意的坐在檀木方桌前,轻轻拾起一只沾染女子唇上胭脂的茶盏放在口鼻之前,轻轻嗅着那少女芳香。
这阵寒风似是扰了少女仙梦,少女臻眉微蹙但仍未醒来,邪魅男子深深的嗅了一口茶盏上的女子脂粉,一双紫胭勾勒出的丹凤眼微微闭合,似是极其享受的长舒了口气。
这呼气声算是将幔帐中的少女拖出了梦境,少女似梦似醒的嘤咛了一声,悠悠醒转过来,紫衣男人听闻少女声响俊逸脸上噙着笑意,一阵轻咳声响彻闺房,方桌上的烛火陡然燃起,阵阵灯火将这闺房彻底照亮。
“谁?!”
少女猛然坐起,睡眼朦胧的望着那坐在房中的紫衣男子,一只手刚想拉起锦被护在胸前,邪魅男人指尖轻晃,一阵劲力自指尖激荡而出,落在落在少女胸前,少女似是被人封住穴道一般,动弹不得,全身上下唯有头部尚可活动。
少女极为恐慌颤声说道:“你要干什么?!”
说完便要大喊呼救,紫衣男子身形微动,看不见如何动作便坐在女子床边,与少女一尺之隔。
“出声,就不美了。”
男人又说了一句方才在院中所说的言语,修长指头轻轻点在少女耳后,一阵无力感从少女心头升腾而起,声音细弱蚊蝇,想喊都拿不出力气。
邪魅男人将少女重新放平,一把掀去盖在少女身上的锦被,一具仅着白纱陇袍的少女躯体漏出模样,纤细腰肢白皙玉腿和那两朵含苞待放的雏荷在白纱陇袍下若隐若现,少女脸庞似夕阳下的晚云,绯红点点。
少女嗓音细弱蚊蝇,哀求道:“我求你别,要多少钱我爹都会给你。”
“钱财,岂不是很无趣?”
紫衣男子邪魅一笑,一只修长手掌缓缓搭上少女玉足,指尖轻轻划过少女如玉般的肌肤。
少女脸上似是有火升腾一般,火红转瞬燃遍了少女双颊,自双颊起至耳后,全是绯红片片,少女紧咬牙关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紫衣男子手掌贪婪的划过少女玉足,寸寸上移,指尖掠过少女小腿,仍是不停。
少女身上似有鹅毛拂过一般轻痒,少女心头有鹿撞,脸色涨红的少女强忍着心头那混账思绪冷哼一声,微微张嘴,皓齿咬住肉舌,便要咬舌自尽。
紫衣男子微微摇头,白皙手掌轻轻拍在少女腿上,劲力自少女双腿传遍全身,少女唯一能动的头部也失去了控制,无论是少女如何用力,那劲力都像是泥牛入海一般没了踪迹,叩在舌尖的皓齿也动弹不得。
男子脸上笑意未停,丝毫没有因为这女子要咬舌自尽而坏了兴致,修长指尖仍是寸寸上移,划过少女如玉般的大腿,纤细腰肢,平坦小腹,最后掠过那对含苞待放的雏荷。
少女桃花眸子紧紧闭合泪痕喷涌而出,口中呜呜低鸣,似哭喊又似哀求。
“出声,就不美了。”
紫衣男人第三次重复这句话,伸手点在少女咽喉,把这少女最后一丝悲鸣的权利也尽数抹杀,少女杏目圆张,满是泪痕的双眸瞪着那紫衣男人。
邪魅男人的手指并未因为那对待放的雏荷而多做逗留,只是一掠而过,手指继续上移,划过锁骨落在少女白皙的脖颈的上,男人伸手感觉着那少女脖颈的柔嫩触感,一阵心神荡漾。
男人把玩了一阵少女脖颈,指尖再次上移划过少女下颚,最后落在那那双朱唇上,男人饶有兴致的将少女叩在舌尖的皓齿缓缓推开,见那雀舌上已有了牙印,心疼道:“不疼么?”
将那柔软雀舌推回口中,男人脸上的邪异表情终是有了改变,长叹一声,呢喃道:“可惜了。”
少女双目极为惊慌,一双星眸满是水气,似是乞求一般望着那男人,可那紫衣男人却未像想象一般干出那摧花的畜生事,而是有些遗憾神色伸手搭住了少女如葱般的小拇指上。
这一刻,时光像是静止了一般,男子似在犹豫,思绪在脑中翻腾了许多的来回,终是松开少女小拇指,一双手掌轻轻握住了少女如玉的脖颈,微微颔首,双唇印在少女额间,似是离别般呢喃道:
“你好幸运。”
说罢,男人眼神霍然冷冽,握住少女脖颈的手掌猛然发力,一道内劲透掌而出,涌进了少女脖颈将少女脖颈内的血肉咽喉尽数斩断,少女星眸睁得老大,转瞬便没了生机,连鲜血都未留出一滴,唯有脖颈两侧上有两个淤青斑点。
紫衣男人将那少女小指折下,用这女子枕边手帕包住了那鲜血淋漓的指头,衣袍挥动,消失在这间闺房内。
反观这王家正房可就不如这般寂静了,王财主夫妇二人已经就寝,阵阵酣鸣声反复响起,正在夫妻二人酣睡之时,一阵寒风卷起,将那雕花木门猛然吹开,阵阵凛冽寒风自屋外汹涌而来,正酣睡在笼床中的中年男人被这寒风惊醒,刚坐起身还未说话,只见一紫
衣身形出现眼前。
紫衣男人仍是邪魅笑意,单手抓住王财主下颚,顺势一提,将那满脸油腻的中年头颅活活拔出身体,鲜血和数根满是鲜血的血肉组织与身躯分离开来,鲜血喷溅而出,溅了王夫人一脸,王夫人猛然惊醒,可还未说话,那邪魅男人微微一笑,单手扬起以两指为刀,以指尖重重劈王夫人额头,那中年女子人头猛然炸裂,死相比起王财主来还要凄惨。
邪魅男人见着血腥场面满意一笑,脚尖点起,身形后移,再次消失在这迷茫黑夜中。
二进院子,那间灯火通明的厢房中时不时传出女子莺燕的笑声,对于这些丫鬟婢女来说这活虽是乏累,但人多干起来总有些苦中作乐的话题,是谁家的爷们俊俏或是哪家老汉戴了顶绿帽都是这些妇人的嬉笑谈资。
一些上了年纪的女婢偶尔也会有些跨越羞耻的脸红话题,本就是如狼似虎的年纪见得多了懂得也就多了,提起来也算是津津乐道的经验之谈,有些妙龄女子听闻那些脸红之语心中难免有些赧颜的羞涩,可便是赧颜羞涩,心中也颇感好奇。
提着人头的紫衣男人飘然落在二进院子,踩着那两具死相凄惨的女尸缓缓停了脚步,听闻那厢房中莺莺燕燕之声不断,男子柔柔一笑,衣袍一挥,卷起一阵寒风,将那厢房内的灯火全然吹灭,身形一闪,冲门而入。
一进院子中,二十多名粗壮汉子忙活的正起劲,那角落中挤挤插插最少堆了三五百只红彩宫灯,这一进与二进差不多,也是热火朝天,其中嬉笑怒骂都有,有笑骂也有夸赞女子身躯风韵的浪荡言辞。
一而立年的青壮汉子干起活来最为卖力,满头都是黄豆大的汗粒,索性便将穿在外的冬衣褪去,只穿内衬的中衣,这三十出头正是火力旺盛的年龄,此时虽说有些寒冷但是架不住爷们体格好不是?
莫名一阵寒风吹过,那青壮汉子微微一颤,打了个喷嚏,搓着鼻子道:“他娘的,今天怎么净刮阴风”
边上关系交好的粗蛮汉子调笑道:“屁的阴风,我看你老李就是在你家那娘们肚皮上趴多了,虚了!”
二十多人一同哄笑,一堆粗壮汉子,在一块总逃不了如此嬉闹。
老李也不生气,眉头一挑,神气道:“就老子这体格,三五个小娘子都招架不住。”
话音刚落,从二进院子中传来一阵撞门声。
一众汉子听闻不禁起哄道:“这些笨手笨脚的娘们,干个活像要拆房子似的。”
老李回头望了望那二进院子,调笑道:“咋了?把孩子掉地上了?”
一帮粗蛮汉子不免又是一阵哄笑,可笑声刚落,一阵凄惨的女子叫声从二进传出,原本还在哄笑的粗蛮汉子们一愣,面面相觑,又呼喊道:“咋了?”
连着呼喊了好几声没人应答,一众汉子不禁皱起眉来,手中扎灯的活计也停了下来,一脸犹疑的往二进院子方向缓缓靠拢,一群汉子刚至门口,便瞧见一身着紫衣相貌颇为俊逸的年轻公子走出二进,手中……手中拎着一颗鲜血淋漓的人头。
那人头,正是自家老爷?!
“啊?!”
一众汉子忍不住一阵惊呼,阵阵凉意自后脊梁升腾而起,阵阵惧意涌上心头。
“嘘。”
紫衣男人邪魅一笑,伸手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还不等一众汉子反应过来,手中人头高高扔起,紫色衣袍一挥,一阵劲风自衣袍中喷涌而出,将那二十余名雄壮汉子身形吹了个趔趄。
紫衣男人脸上笑容更重,身形激射而出,修长手掌五指成爪,暴起探出直指扎入那老李前胸,那青壮汉子的胸膛似是块豆腐一般极其脆弱,一捅就破,修长手掌从胸前入,从身后出,汉子老李不敢置信的望着自己胸前那支手臂。
手掌猛然从汉子胸膛中拔出,只见那修长手掌中掐着一颗鲜血淋漓的人心,人心仍在掌中跳动,滴滴鲜血从男人手掌流下,紫衣男人见那鲜血双眼极为兴奋,舔舐了一口手臂上的鲜血,那身着中衣的青壮汉子轰然一声栽倒在地,鲜血自胸前的血窟窿流淌而出。
离门最近的一名年轻男子亲眼看见了这惊悚一幕,哀嚎一声便要逃离这片修罗场,紫衣男人眉头一挑,手中人心激射而出,直直砸向那年轻男子后脑,一声轻响,那男子头颅与那鲜活人心一同化为阵阵碎肉,喷溅而出。
紫衣男人身形再动,轻轻扶住两人头颅,手中劲力鼓荡,两颗人头似是两颗熟透了的西瓜,轰然炸裂,红白之物溅落满地,邪魅男人仍是不停,矮身躲过那飞溅而出的污秽之物,五指轰然探出,五指似是五柄钢刀,直直扎入一人脖颈,一沉手腕,在那人胸前留下五道鲜血淋漓的伤痕。
略微躬身向一侧连退数步,一脚踩着那人双脚,单臂绕到那人身后,猛然拢回发力,那汉子被拦腰截断,紫衣男人单臂拢回之势不停,轻轻落在身侧一人前胸,掌心发力,那汉子近两百斤重的结实汉子,轰然炸裂,筋骨尽碎。
那紫衣汉子在一进院子中翻腾了数息时间,便有十余名汉子化为团团血肉炸裂开来,当最后两人被那紫衣汉子托着头颅撞在一处,这院子中又多了两枚碎裂的人头,坚硬的人头在哪紫衣男人手中脆的似夏日中的瓜果,一触即碎。
当最后两具无头尸首倒下,那王家财主的头颅刚好落下,紫衣男人一跃而起,将那灯杆上的兽彩灯踢到一旁,将那颗鲜血淋漓的人头,挂在了灯杆上。
当一切尘埃落定,在这汵县富甲一方的王家,无一个活口。
紫衣男人脸上仍有些意犹未尽,将起初舔舐进嘴的血液啐出,满脸厌恶的低声道:“这恶臭的男人。”
说罢,男人便要离开,可刚一抬腿似是想起了什么,望着那满地死尸思衬了良久,拿起一颗还算完整的人头在地上涂抹了一番,看着那满地血迹,紫衣男人扔下了个心满意足的诡异笑容。
一道紫色身影跃上墙头,消失在迷茫黑夜中。
这在汵县翻滚了一夜的乌云终是消散,皓月缓缓露出身姿,阵阵月光铺满天地,借月光看去,那王家一进院子中,赫然有一幅用鲜血绘画出的山鬼图。
山鬼图极为恐怖。
而山鬼图旁,则是二十多堆极为惨烈的碎肉。
更为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