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降临,穆承回到休息屋,心里也想了很多话,就等肖雄他们回来了。
吱呀~
休息屋的门开了,依旧是肖雄先进来。见穆承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式,便主动走来。
“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第一个问题,你们能计划并秘密行动这么久,应该不会轻易说出来才对。你连吴福都没有告诉,却告诉了我。为什么?”
穆承这个问题可以说是核心问题之一了,因为只有他们双方彼此之间能够产生信任了,才能去谈其他的。
“在回答你之前,我想问问你。你对吴福这人是怎么看的?包括你那制符堂里的其他人,都说说看。”肖雄却让穆承先回答他一个问题。
“对吴福他们怎么看的?”穆承被肖雄问的莫名,但还是认真思考了一下,说道:“冯兴庆、王溥心、武英锐三人感觉都处在得过且过的状态,特别是冯兴庆,完全变成一个只会制符的工具了。吴福还好一些。但对比起前几天,他也有些消极了。但他们又在努力活着,不接触其他人,不参与其他事。如果要形容他们的话,我想用‘行尸走肉’最恰当。”
“行尸走肉。。。很贴切。那么你应该看得出来,他们都没有想过要逃出奴营,或者说他们不敢想。他们已经失去了渴望自由的心,我也曾试着去改变他们,但很遗憾的是我失败了。或许进入奴营的那一天起,他们就已经死了,心死了。可是只要能活着,他们又会努力活着。是不是很愚蠢?”
穆承沉默了,这样的状态很眼熟。他在摄魂屋的时候,不也是这样吗?或者说,他从什么时候不是这样的?
“我想你也发现了,其实刚来这的你也是这样的。你看我与郭杰时的警惕、你与我们刻意的保持着距离,你在经历了这么多事后,也是只想得过且过的活着。所以你警惕我们、远离我们,因为你觉得这样才能让你继续活着。”
肖雄一针见血的指出穆承心中所想,但穆承确不得不承认他所说的都对。在摄魂屋他本来都绝望了,但他活下来了。那些事情明明让他那么的痛苦,可现在他却那么的想活着。
其实没有多少人在经历过死亡后,不再惧怕死亡的,有一部分人其实会变得更加畏惧死亡。就如与穆承一同进入摄魂屋的人,他们也经历了至亲至爱被杀,自己被杀的情景。但他们都疯了,这难道不是变得畏惧死亡的证明吗?或许只有经历的多了,才能不惧死亡吧。显然穆承经历的不够,现在的他确实怕死。
“不过,你比他们好一点的是,你有在转变。因为畏惧死亡,你不再远离我们,而是试着加入我们。你想着等你成为我们中的一个,就能大概率的降低被坑的几率。说不定能比他们活得更好、更久。”
肖雄再一次说出穆承的心声,穆承是真的害怕肖雄等人设计坑他,所以在发现不能远离他们时,便想着加入他们,这样
或许便能好好活着。
“怕死也是件好事,因为那会让你拼了命去寻求生存的机会。这也是我会将计划告诉你的原因,因为你会想方设法的帮我们解决面前的困难。特别是你在知道了我们是准备逃出奴营后,你就会变得更积极。好了,可以问下一个问题了。”肖雄这番话像是在鼓励穆承,而穆承确实有被刺激到。
虽然肖雄让穆承提下一个问题,但穆承久久没有开口。
“这是你最后一次能问我问题的机会,如果你放弃的话,以后都没这机会了。”肖雄开口催促道。
这时穆承终于开口了:“你们的机会进行到哪一步了?我加入后又能做什么?”
穆承这话就是要他们将目前为止,所有行动的结果都交代了,这让郭杰等人有点犹豫了。随后他们纷纷看向肖雄,虽然没有一人开口,但他们的意思都传达给了肖雄。就是‘你放心做事,无论你做什么我们都没意见’这意思。
肖雄思考一会,觉得穆承早晚都要知道,而且眼下他就有一个急切的任务要穆承去做,所以他也就将事情全盘托出。
“经过这些年来的探索,我们已经掌握了奴营的具体情况。像范围、地形以及能躲过监视者的地方,而最主要的是知道了方寸困元阵的阵眼。虽然我们没办法撼动这座凡品高级的大阵,但只是扰乱其运作应该是可以实施的。而我们的后勤事宜都已安排妥当,那帮炼假药的会给我们提供各种类型的丹药、炼器堂的人能提供给我们法器、你们制符堂也交代了人每天都留下一张灵符、沈涛等人则会提供一些灵石备用。接下来的关键在于,奴营的布防情况、监视者们的轮换安排、阵法的薄弱地带、能出入奴营的身份令牌以及万不得已时用来强行突破阵法的破阵符这些问题。只要问题解决,我们便会立即行动。”
穆承听完后觉得肖雄等人的计划很周全,可能会有人觉得他们并没有给自己留后路,但这种事要什么后路?要么成功的逃出去,要么失败给监视者杀了。难道有人能去和监视者商量?说愿意一辈子做牛做马?他们杀了在抓一批来就行了,反正每天都会骗到人进来,不缺你一个做牛做马的。
不过眼下计划有些难以开展了,这奴营布防情况、轮换安排、以及破阵符怎么弄,让众人头疼不已。不过肖雄他们还是有些头绪的,那抓穆承进来的青衣修士,曾邀请了一位制作灵笔的大师加入奴营。那位大师似乎非常反感奴营的存在,但是又欠了青衣修士人情,所以还是会定期来几日。肖雄等人也见过这位大师,其为人还是挺正直的,而且大师定能帮他们弄到他们所需的那三样东西。
不过这种事情也是要冒很大风险的,先不说大师愿不愿帮他们,就说派人接近大师都难。这么久了,肖雄派去的人一点进展都没有,难怪他们着急了。
“奴营布防的问题只能先放着了,我们先把其他的做好。你之前曾跟过沈涛,也深
知其行事作风。要他让出一块令牌给我们估计很难,所以我希望你能去再偷一次令牌。”
之后肖雄终于说出想要穆承加入的原因了,但他这要求实施起来有些困难啊。先不说穆承怎么去沈涛那边偷到令牌再回来,就说没有沈涛故意放水的话,他可没多大把握从沈涛那里偷得令牌。
“我知道这方案要施行起来很困难,但你是我们这边唯一的人选了。这两天我会想个办法让你与沈涛碰面,能不能成功就得靠你自己了。”肖雄拍拍穆承肩膀,然后留出时间给穆承思考。
许是今晚的信息量太大了,穆承都忘了问肖雄最后那个问题。不过他现在真的一门心思想着怎么从沈涛那里偷的令牌,直到想睡着了为止。
第二日,穆承醒来后发现一个人都没了。但此时监视者刚刚敲铃,说明并不是穆承睡过了,而是肖雄等人起早了。
穆承来到制符堂,其他人都已经到了,正在调整着自身的状态。穆承走到吴福桌旁,等着吴福结束修炼。
“吴福,我看你制作风刃符都如此熟练了,怎么每日还是只能成功一张?”为了验证肖雄的话,穆承准备旁敲侧击的从吴福这里得到证明。
吴福听到穆承问话愣了一下,然后一脸紧张的示意穆承凑近,压低音量说道:“其实我每日都能成功两张的,不过因为些原因要留一张。你以后可别再问了,要是被监视者知道,我就死定了。”
穆承点头,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吴福的话无疑验证了肖雄所说事情的真实性,而且其手段之高,并没有告诉吴福计划,却能让吴福为其做事。
当然,也有可能是吴福自己有其他原因,并不是为帮肖雄。所以穆承又用了些迂回的方式询问了其他三人,除了冯兴庆并没有搭理他之外,其他二人都表示自己确实留有一张灵符的。这下穆承又感叹肖雄的手段了,这人平日里不显山水,但却能影响这么多人就很厉害了。
穆承突然觉得,肖雄说要安排他与沈涛见面不是随口说说的。另外,他对计划的可行性有了更高的认可度。
有了动力的穆承开始制作起灵符,心态平衡后的他手感火热,两次制符都成功了,可给他高兴了一番。而到了晚上,肖雄也给了他一个惊喜。
“我已经有了计划,明天便能安排你与沈涛见面。我也确保沈涛身上会带着令牌,希望你也能给我们带来好消息。”
穆承愕然:“这么快?”
“确实时间紧了些,不过明天有个很好的机会,很适合计划的施行。另外再提醒你一下,计划实施后你可能要受点苦了,能不能挺过来?”肖雄没有告诉穆承计划是什么,反而问穆承能不能挺住。
这问的穆承左右为难了,但一想到令牌到手,他便能有机会逃出奴营了,这风险他怎么都得冒。
故穆承抬起头来,轻咬牙关回道:“挺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