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问父亲:“马上要过年了,你要去祭拜一下爷爷吗?别家过年都要祭祖,要不要买的鞭炮,买点香。”
“你要去你去吧!我是不去的,活着的时候不孝顺,死了烧香、烧纸做给谁看?”父亲说完就躺在床上看电视。
“我都不会烧,香烧多少,纸烧几张都是有讲究的,我又不会。你教我烧吧!”少年想让父亲教他烧纸。
“这种东西没什么好学的,人死如灯灭,烧两张纸,烧几根香又有什么用。人死了这个世界的一切与他没关系了,活着才有关,死了就没有了。没必要去搞那些形式主义的东西。”父亲说。
“你相信鬼吗?”少年问。
“不信,因为鬼是不死不灭的是吧!那么从古至今这片土地上死了多少人,每天都有上百万人死去,这是一天的量,每个人都变成鬼的话,一个人乘以一百万等于多少,一年呢?再乘以几万年的历史。按照这么多鬼来算,鬼的量连地球根本就站不了,连脚都没地方下站。按照这么大的量,应该人人能见鬼才对,反正我是没见过的。”父亲说到。
少年也没见过鬼,自然也不信有鬼这种东西。少年想不清楚为什么清明节或者新年前几天,村里人都会烧香祭祖,唯独父亲不去。别家的坟头一堆纸灰,几点香灰,自己爷爷坟头只有青草。
“我看他们祭祖好像把好几代祖宗都要祭一边,曾祖父,曾曾祖父等等。我从来没见你干过这个。”少年说。
“那又有什么用,活着不孝,死了去祭个祖宗几代,有什么用。指着地上一堆土,说是你的谁谁谁,就算是,你从来没有见过,死去的人也没见过你,去坟前跪一下,磕个头,烧张纸,点跟香。跪地人你从来都没见过,你又怎么会诚心拜他呢?他死了躺在黄土里,就算能看见你拜他,他认识你吗?不认识的话,你拜的东西,他收得下吗?”父亲说完,继续看电视。
“你要去拜的话,就只需要拜你爷爷就行了,你爷爷生前最疼你、最爱你。其他人没必要拜。我以后死了,不要给我烧一张纸,不要给我点一根香,就是对我好了。”父亲补充说完,继续看电视。
少年哈哈大笑,没想到父亲说出这样的话。
“你知道你爷爷死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吗?两个眼睛睁着,嘴张着。这意味着什么?死不瞑目啊!都这样我还去拜他干嘛。”父亲说。
少年懂了,原来爷爷死前是这副模样,可是到你少年记得爷爷之前有一副遗像,并不是这样的,笑得很慈祥。
“我记得之前有个遗像,被你和妈妈吵架的时候,摔碎了。感觉不像你说的那样。”少年说。
“那遗像是用之前的照片做的,身上抱着你拍的照片,才会笑得那么开心。”父亲说。
少年记得母亲和父亲经常吵架,每次都会摔东西,碗已经摔了很多了,后来年爷爷遗像也砸了,砸完以后还在煮饭的时候,用火钳夹着烧掉了。家里再也没有爷爷留下来的物品,爷爷单位发的摆钟,也砸坏了。
少年看着家里的一切,没有任何爷爷的信息残留在这里。看见了仍旧加在本子下的我说:“这个钱你还没用掉的啊!”
“这个钱假成这样,不太好拿出来,以后找机会花掉。”父亲说。
“我拿去研究下。”少年从书中拿出来。
把我装进钱包,带着我走到了他爷爷的坟前,看着其他坟堆一堆堆纸灰。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我吓的瑟瑟发抖的想:“这家伙不会是想拿我祭奠他爷爷吧!我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吗?谁来救救我啊!”越想越怕,反正横竖一死,我就放弃了抵抗。
少年就这样坐在坟前,坟前都是一堆枯草,只有坟堆上有一株不知道什么草,反正这个冬季竟然是绿色的。少年拿出我来,反复看了半天。另一只手装进了裤兜。“是要拿出打火机吗?”我这么想着,早已吓得两腿发软,我突然想起我是钱,是没有脚的。
“你知道我已经完全忘了我爷爷长什么样子吗?”少年对我说。另一只手并没有拿出钱。
“不知道!”我回答道,但是他根本听不见。我能听懂少年说话,少年根本听不见我在说什么。
“爷爷那么疼我,那么爱我,我竟然连爷爷长什么样子都忘记了,只记得他爱笑而已。”少年又自言自语到。
“如果人生真的连最爱我的人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了,岁月为什么这么不公平,要磨平我最美好的记忆,现在只剩一个模糊而残缺的笑脸而已。”少你还在坟前自言自语。
幸亏这里没有人,像少年这样在坟前自言自语,被人看见了,一定以为少年鬼上身。还好我是一张钱,不会这么想。
突然间那个绿色的草丛间蹦出一只翠绿色的蚂蚱,这不对啊!这个季节怎么会有这种东西。人们常说秋后的蚂蚱——蹦不了几天了。可这都已经冬天里,大多数草都已经枯死了,它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少年也看呆了,感觉去抓它,把这只蚂蚱抓来,放在手心上。
“爷爷,我现在能独自抓蚂蚱了,你看得见吗,我长大了。你却化作黄土一堆,青烟一缕,说好的等我给你买烟买肉,我现在都能买得起了,你却等不到了。”少年看见这只蚂蚱,想起来之前坐在爷爷背上,让爷爷去抓的蚂蚱,之前那么难抓,现在易如反掌。
没有人回答他,蚂蚱不回答他,我也回答他,看着好像对我说,又好像对蚂蚱说。都没有回答,身后的一堆黄土,也没有回答。
少年仔细观察着一只蚂蚱。没想到这只蚂蚱虽小,但是身上藏着无线能量。他左边的翅膀上有一个“触”字,右边的翅膀上有一个“蛮”字。这两个翅膀是两个国家,一个叫触国,一个叫蛮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