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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第一次见着周子沫嘴里一直念叨的简云。不过简云还真的如周子沫说的一眼,看着眉眼弯弯,很好相处的样子。
周子沫的篮球打的不如简云的好,我和穆雪菲站在旁边看了几个回合输的都是他。
穆雪菲挥着胳膊吆喝了一声,简云侧过身子扔掉手里的篮球就朝我们走了过来。
“这么大热的中午,你们咋会一块过来了?”周子沫手里往嘴里灌了好些矿泉水看着我和穆雪菲问着。
穆雪菲嫌弃的瞥了简云一眼:“我说简云,同样是打篮球,人家周子沫咋都知道穿个背心就你光哥膀子,你好意思吗?”
嫌弃完了简云以后穆雪菲又才开口说:“陈晓洁刚刚来教室找你,我寻思着你在打球呢,就带她过来了。”
“我这是太热才光膀子的好不好,不信你问周子沫,打球热不热。”简云不情不愿的冲着周子沫嚷着捡起扔在地上的短袖迅速的套上。
周子沫点点头说:“都已经是六月份了,大中午打球能不热吗?”
说完以后他似乎觉得不对又补上一句:“只不过陈晓洁说男生光膀子不好,所以我从小到大都没光过膀子”
周子沫很自然的说完这些话后,穆雪菲笑呵呵的说着原来如此,简云嘀咕了一句什么我没听清楚。
我看着周子沫他在我不知道的时间里,在我不认识的人陪伴下变得越来越开朗了。
我挥了挥手上的饭盒说妈妈让给他带的粽子,让他一定要尝尝。
周子沫眉眼弯弯的接过饭盒,拿着已经喝光的矿泉水瓶走到一旁的垃圾桶扔掉。
我看着他眉目清楚的脸,看着他朝站在我旁边的穆雪菲说一块儿回教室吃粽子。
穆雪菲明媚而张扬的脸上带着娇艳的笑,直说:“正巧,我今天还没吃上粽子呢!”
穆雪菲和周子沫并排走在我和简云的前面,简云说了些什么我有些没听清楚。
中午的太阳总是最毒的,阳光有些刺眼,
我低着头,半眯着眼睛看着周子沫和穆雪菲的影子。 两团黑乎乎的影子靠在一起,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阴影一样。
渐渐地,穆雪菲和简云频繁的出现在我的世界,最后竟变成了一种习惯。
简云是一个很温柔的人,这么说来也许有些矛盾,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哪怕就算他满口脏话,动作粗俗,他的骨子里散发出的还是温柔。
我想也许他就是书中常常说的温润如玉吧,所以不管做什么,说什么,都是带着一股子温润从和。
穆雪菲和简云是初中同学,应该算得上半个青梅竹马吧!
简云很迁就穆雪菲,迁就到了骨子里,带着一股子理所应当的习惯,我常常想周子沫是不是一直对我也是理所当然的迁就呢?
我很好奇,却没问过他。
穆雪菲很爱笑,我很羡慕她, 记得有一次我问妈妈,假如我变得人见人爱了,突然一下子有很多的朋友了,生活会不会不一样。
妈妈当时看了我许久才笑着点了点我的额头说,如果真是这样我就不是我了。
我蜷缩在沙发上想了好久好久,对啊,我如果变得不一样了就不是周子沫安静的小尾巴了。
我的世界很小,如果一下子人多了起来,那么原有的一些人肯定得离开了,
那周子沫会离开吗?
我揉了揉不舒服的心口,摇摇头,看来穆雪菲那么人见人爱的性格也未必适合我。
对于突然一下子多了穆雪菲和简云这么两个陌生却又熟悉的朋友,我感觉到了一丝不确定的惶然,却也觉得欢喜。
我想我终究还是害怕孤单的,害怕没了周子沫,孤零零的一个人。
暑假周子沫去了塔尔科,吴春芳从我们放假前的一个月每天都在跟周子沫打电话叫他去塔尔科玩。
周子沫虽然一直没松口说去还是不去,不过在放假的当天就买了去塔尔科的火车票。
我知道,其实在他的心里,还是想念着吴春芳的,包括让他恨的咬牙切齿的周学礼。
如果真的不在乎一个人,就不会对着那个人有任何难过和气愤的情绪的。
在这个暑假中,周子沫打过几次电话给我,无非都是问我有什么喜欢的东西他回来的时候给我买回来。
最让我惊讶的事穆雪菲居然也打了两次电话给我,约我和她还有简云一块儿去月城旅游。
不过我妈不放心我们几个孩子单独出去旅游,怎么都不同意我一块儿去,再加上我父亲大人暑假要回家休一段时间的假,我实在是没法子跟着一块儿去。
八月中旬,吴春芳和周学礼回来了,两个人好的跟一个人似的,就好像他们之间从来没出现过问题一样。
妈妈抓着吴春芳的手不停的感叹,总算是好了,总算是好了。
我转动着一团浆糊似的脑袋,
总算好了?
什么好了?
我有些听不明白,但是这并不影响爸爸和周学礼,妈妈还有吴春芳的愉快聊天。
眨了眨眼睛,纠结了许久,我终于忍不住开口问吴春芳:“周子沫回来了吗?怎么没见着?”
吴春芳笑呵呵的说: “子沫在塔尔科遇着两个同学,挺厉害的两个小家伙,没跟团独自溜达着去了月城,叶城,从叶城到了塔尔科,拐着子沫说是练胆子去了。” 吴春芳不以为意的说着,宠溺的笑着问我是不是想周子沫了?
我撇撇嘴说怎么可能想他,
吴春芳朝妈妈挑了挑眉,妈妈笑的也是一脸满含深意。
手上握着的冰棍一点一点的化开,滴在地上,就像是哭过了一样。
月城离叶城好近啊!
叶城离塔尔科也好近啊!
周子沫比吴春芳他们晚了两天回来,所谓的练胆子就是他们单独坐火车回来,而吴春芳和周学礼乘了飞机先回来。
我是随着吴春芳一块儿去的火车站接周子沫,周学礼和爸爸在家里下象棋,妈妈正忙着做午饭,她说周子沫回来的第一顿得在我们家里吃,算是为吴春芳她们一家洗尘。
我最先看见的是穆雪菲,白色的牛仔裤,白色的T恤,绑着马尾,戴了一顶黑色的遮阳帽,背着灰色的双肩背包朝着在她旁边的简云不知
道说着什么。
她的左手边是周子沫,她们三个人看着是这么的融洽与和谐。
简云最先发现我,紧接着周子沫也瞧见我了。
火车站里熙熙攘攘的,周子沫在人来人往的人群里嘴角含笑,眉目清楚的看着我,我突然松了一口气。
吴春芳是特地开着我家的车来的火车站接穆雪菲她们几个的,最开始听说要去我家吃饭,穆雪菲和简云就不停的婉拒,但是最后实在是敌不过吴春芳的热情只能从了。
“我的礼物呢?”我坐在副驾驶上扭着身子问抱着黑色双肩背包靠着的周子沫。
“哎呀,简云,我们两个都忘了给陈晓洁买礼物了。”穆雪菲有些慌乱的拍了简云一下,眼神紧张的瞅着我。
我连忙摆手说没关系,谁知道简云就像是上了发条似的一个劲的说买点其他的什么补上可不可以。
这是我第一次面对朋友这推至不却的热情,对于周子沫,我和他都习惯了彼此之间理所应当的了解与存在了。
周子沫对着我笑着说:“买了,瞧你这念念不忘的小记性。”
接着转过头没好气的瞥了简云一眼:“你就别折腾了,晓洁不会介意这个的。”
穆雪菲笑着点点头说那就好,不过最后她还是硬塞给我了一条她在塔尔科买的手链,上面有三个小铃铛, 她说是她们晚上去逛夜市的时候听见手链上的铃铛声音好听才买下的。
一到家,周子沫就像是回到了自己家,不停的拿着饮料和水果到客厅,爸爸和周学礼还再书房下象棋,吴春芳去了厨房帮忙。
知道周学礼在楼上下象棋的时候,周子沫也只是撇了撇嘴,嘀咕了一句,不过他的声音很小,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不过看着倒不像讨厌的样子。
周子沫背的双肩背包除了日常的洗漱用品,其他全都是给我买的东西,都不是什么特别的东西,都是他觉得好吃的零食,好玩的小玩意。
“你咋尽买的这些?”简云靠在沙发上,瞅着坐在地上不停倒腾背包的周子沫。
周子沫头也没抬,一边给我拿着小零食一边说:“陈晓洁没跟着我一块儿去塔尔科玩,这些东西我就都给她带回来了,得让她瞧瞧。”
简云听了戳了戳穆雪菲的背,坏笑着:“穆雪菲,听听这话,听听。”
穆雪菲也笑着说:“就是,偏心。”
我看了看他们,又低头看着周子沫。
周子沫看着他们有些莫名其妙的瞟了他们一眼:“大惊小怪。”
我喜欢的你接受,你喜欢的我参与,这是我和周子沫一直以来的生活模式。
十二月十号,是周子沫的十八岁生日,穆雪菲帮他在KTV办了一个很大的生日聚会。
我看着在人堆里大笑的周子沫第一次发现,也许和安静的我相比,他更喜欢热闹吧!
以前顾虑我不喜欢人多,不喜欢接触陌生人,周子沫的生日都是在家里,同我,吴春芳,和妈妈一块儿度过的。
不过他现在的生日有这么多人,真好。
我一个人缩在黑暗的角落里,看着在灯光下和朋友们喝酒的周子沫,脑海里浮现的第一个想法居然是周子沫居然会喝酒。
简云在角落里揪出了我,问我怎么不上前去玩,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憋着一股子委屈的劲儿,我摇摇头说没兴趣。
简云有些哭笑不得,问我是不是打算就这么坐一个晚上。
我梗着脖子不肯说话,
他实在是拿我没办法了,往我怀里塞了一袋子爆米花,又把我塞回了角落里。
闻着爆米花的奶香味,我突然发现心情变好了很多。
不出意外,周子沫喝醉了,回不了学校了,我们学校是明令禁止学生抽烟喝酒的,被逮着了是会记处分的。
几经权衡之下,我带着喝的烂醉如泥的周子沫坐上了回家的出租车。
周子沫喝醉了酒不会耍酒疯,只是很安静的发着呆,就好像我一个人的时候一样,安静的好像忘却了这个世界一样。
妈妈知道周子沫今天过成人礼,肯定会玩的比较疯一点,所以看见喝醉的周子沫,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收拾出了客房让他睡。
我扶着他刚躺上床就被他抓住了胳膊,他用的力气很大,抓的我胳膊有些痛。 我挣扎了一下,没挣脱开。
就听见他有些口齿不清说:“穆雪菲,我喜欢你。”
我丢下他落荒而逃。
第二天一大早妈妈就把我和周子沫叫起来吃早餐了,周子沫头疼的靠在桌上,这是喝醉酒的后遗症。
我有些担心的看了看他转身进了厨房帮他把醒酒汤端了出来。
周子沫一边喝汤一边还得接受妈妈不停得念叨,也也算是对他昨天擅自喝那么多酒的惩罚吧!
吃过早饭准备去学校的时候周子沫突然问生日礼物呢?
我掏出准备好的平安扣,解释着昨天没来得及送出去。
周子沫抱歉的揉了揉我的头:“没白疼你这个妹妹,不过我这么一个大老爷们脖子上戴东西不像话。”
说着就把平安扣装进了衣兜里,我握了握有些僵硬的手指点点头:“我忘了,这类型东西的确是不适合男生。”
周子沫没有再接话茬,穿好鞋后就招呼着我去学校。
升入高三后,周子沫借住在了我家,吴春芳和妈妈都怕在高三这样紧张忙碌的阶段里周子沫在学校吃的不好影响身体。
对此我没发表任何意见,只是在他搬进来的那天和妈妈一起忙里忙外,把客房好好的打扫了一番。
周子沫对于搬进我家是没有任何抵触与不适应的,我想可能是我家包括我爸妈都让他太过于熟悉的缘故吧。
周子沫的手上突然多出来了一根红绳,我盯着看了许久,心脏有些突突的跳动。
“咋了?”周子沫有些不自在的问我。
我晃了晃手上的苹果说:“你手上什么时候多了一条这么文艺的红绳啊?”
周子沫被我的话逗笑了,“什么文艺啊,不过就是一条绳子罢了。” 我狠狠的啃了一口苹果接着又说:“你不是说大老爷们不适合戴什么东西吗?”
“我是觉得不适合啊,可是这个是编上去的,取下来的话就得扯断了才行,就算了。”
“是吗?”
我分明看见了周子沫脸上一闪而过的不自然。
周子沫点点头,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觉得说了好像多余,最后选择了沉默。
我低着头默默的吃着苹果,我想问他那条红绳是谁给他系上的,却怎么都问不出口。
我突然觉得眼睛有点疼,连带着影响了我的胃口,苹果也不如刚刚的可口了。
周子沫和穆雪菲在谈恋爱,我是从简云嘴里得知的。
周子沫没有跟我说过这个事,穆雪菲也没说起过。
简云解释是因为大家都高三了,一切以学业为重,怕老师发现。
我看着刺眼的阳光问简云,那是不是所有人都不知道。
简云咬了咬嘴唇半晌才说,该知道的人早都知道了。 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那我呢,我是不是不该知道,所以变成了最后一个知晓的人。
“陈晓洁,你别多想,周子沫可能是打算自己跟你说的。”简云说着连他自己都不信的话试图来说服我。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简云才能显得我落落大方,家教良好。
我蹲在地上,浑身发抖的对着简云说:“我没事。”
这是我第一次发现,周子沫是我的竹马,而我未必是他的青梅,在周子沫跟前,从一开始我就是一个哑巴,说不出自己喜欢和在意的哑巴。
我不知道那天我哭了多久,。我一直以为我喜欢周子沫,就算我不说,只要一直陪在他身边,我一样会等到他的。
可是我现在才发现,如果周子沫真的会喜欢我,那么这十多年他早就喜欢了。
现在他和穆雪菲在一起了,我才知道原来他不喜欢我,就算我陪在他身边多久都是一样的,可是我还是喜欢他。
高三紧张而又忙碌,不过也就是眨眼的功夫罢了,高中时期的结束,也代表着我们青春的结束。
吴春芳思考了许久,最后还是同周子沫在索托联邦的舅舅商量让周子沫高三一毕业就去索托联邦留学。
做父母的,总是希望给自己孩子 最好的。 吴春芳打电话告诉了周子沫这件事,周子沫有些沉默,不过倒也不算排斥。
周子沫现在已经是一个理智且成熟的人了。
穆雪菲知道了这件事,和周子沫吵了许久,
异国恋,太难了。
周子沫没有自己告诉我这件事,我是在吃饭的时候听妈妈和周子沫聊天才知道的。
我咧着嘴笑着:“你们居然都没告诉过我。”
“这不告诉你了吗?”周子沫这么回答着。
我妈也笑着说:“人小鬼大,啥都想知道。”
我轻轻笑着,瞧瞧你,知道这有什么用。
高考过后,吴春芳和妈妈约好都突然给了周子沫和我一大笔钱,说是高考后的奖励,可是明明成绩都还没出来。
周子沫嚷着去暮城旅游,但是穆雪菲因为高考成绩还没出来被限制在了家里,简云也在高考结束后就去了香港,听说是去拜访他叔叔。
不能出去玩的穆雪菲还和周子沫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周子沫有些不以为然的问我是不是女生都喜欢这么不可理喻。
我知道穆雪菲为什么难过,因为周子沫这一次旅游回来就要去索托联邦了。
不过周子沫还是执意要带着我去暮城玩,他说暮城沧耳是一个很美好的城市,他说我会喜欢那里的。
我捏了捏手机,自私的装作没看见穆雪菲不停发给我诉苦的短信,
这一次,我想单独的拥有周子沫一次。
但是到最后我并没有去成暮城沧耳,因为穆雪菲打电话给周子沫哭了,
穆雪菲的哭泣让周子沫瞬间慌了神,他匆忙的从机场打车走了。
我就这么被周子沫丢弃在了机场。
说从不会丢下我的周子沫第一次丢下了我。
再见到周子沫是第二天中午,他看着我支支吾吾的说着对不起。
我看着他,一如以往说着没关系。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周子沫和穆雪菲两人好的跟一个人似的,大约是因为周子沫快走了,穆雪菲非常珍惜这难得相聚的时光。
周子沫离开的前一天晚上,招呼着我、简云、穆雪菲,还有他的一些关系较好的朋友去吃饭。
他跟那些人托付着我和穆雪菲,我们都肆意的喝着酒。
那天晚上喝醉的人很多,比如我,比如穆雪菲,还比如简云。
不过穆雪菲有周子沫送回家,简云也有相熟的朋友送回去,
而我只能一个人蹲在马路上等酒醒然后一个人打车回家。
我知道自己喝的有些醉,难得妈妈今晚不管我几点回家,不管我是否喝酒,我醉醺醺的进到周子沫暂住的卧室。
周子沫是第二天早上十点三十三分的飞机,他的行李已经打包好放在了门角,机票也放在了书柜上。
我拿起机票认真的看了又看,但是喝醉酒的人,真的很难集中注意力去看清东西。
我的手指 反复的摸着周子沫三个字,轻轻的在这几个字上落下一个吻。
我知道,我该跟周子沫说再见了。
周子沫走的时候我并没有去送他,原本妈妈是想我去送他的,
但是我反锁了卧室的门,无论谁来敲门,都不开门,也不说话。
妈妈说,周子沫走的时候没见到我,很落寞。 我笑了笑回答:“他不会落寞的。”
上大学后 我换了新的手机号,倒是没换微信,不过也没再跟周子沫联系过,他给我发过信息,也发过他的手机号,我都没有回复。
我想适应没有周子沫的生活了。
后来听简云说,穆雪菲大三的时候申请去索托联邦做了交换生,两个人终于结束了异国。
我和周子沫终于渐行渐远,再也没联系过了。
周子沫和穆雪菲的婚礼我没去参加,简云发了好些他们婚礼上的照片给我,
还说,周子沫问起我,为什么如同消失了一般,
简云说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复,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我们年轻的时候总以为爱上一个人就是一辈子的事,可是后来才知道爱上一个人与一辈子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