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确定要我签他？”

麦克杨出门后打电话给霍尔特教练确认。

签定莱昂罗斯就等于绑定安东尼，如果自己签了莱昂罗斯，对方大概率会拿安东尼的下一份合同来和魔术高层说事。

这里面的门道麦克杨和莱昂罗斯见面时就想清楚了，老头子在其中穿针引线大概也是想给安东尼铺路。

只不过麦克杨心里有些不舒服，他总有种被人利用了的感觉，即使这个人是他最信赖的老恩师。

“莱昂罗斯拿安东尼的前程和老头子说项，老头子心一软就给了他你的联系方式。”

霍尔特教练在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不过老头子还给你留了个更适合的选项。”

于是麦克杨又辗转回到了奥兰多自家的别墅。

亲自登门而来的比尔达菲给麦克杨的观感无疑要好很多，麦克杨给他开门后对方直接用握手表达善意，这种干脆利落的招呼方式让麦克杨倍感轻松，至少要比初见莱昂罗斯时压抑的气氛要好很多。

身材高大略带谢顶的比尔达菲似乎有种能让人放松心灵的能力，三两句就能把对话气氛搞得乐呵呵的，麦克杨惬意的出手延邀对方入座，闲聊笑谈几句之后宾主俱欢。

“亚洲人面容轮廓独特，肤色暗沉下来后，五官的清晰度会下降很多，但是在你没有这些缺陷，沉淀下来的肤色反给你本身的清秀中带来了些许阳光的气息。”

这就是说话的艺术，麦克杨放下一部分戒心把见莱昂罗斯的过程说与对方听后，比尔达菲很取巧的从外观上切入，用肤色问题试探了麦克杨关于自身国籍立场上的决心。

“我能理解你坚持自己初心的想法，其实这也没有不好，看我为你带来了什么！”

比尔达菲从随时携带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中国人寿的保险单，不对，是他老雇主篮协姚老板的授权书。

“如果你愿意，现在就可以拿着这份授权书回国协商加入国家队的事宜。”

比尔达菲面带微笑示意麦克杨拿过去审阅一番，比尔达菲现在还兼管着姚老板北美这边的商业合同，有这层关系他和姚明交流起来没有丝毫的阻碍，而姚老板自然也很乐意中国队能有强援加盟，十分痛快的就给了比尔达菲一份具有承诺性质的授权书，大体内容就是麦克杨的身份有资格参与国家队的竞选，而且以麦克杨的水平只要不遭遇到赛季报销的伤病，进入大名单绝对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看了两眼，授权文件确实没有问题，比尔达菲就凭这免费奉送的诚意已经和莱昂罗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麦克杨心里已经做出了选择。

“你完全可以直接和我联系，有老头子的推荐加这份授权...”

比尔达菲接下来再一次用真诚打动了麦克杨。

“曾经我对旗下球员打过感情牌，但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我希望你是因为我们有共同的价值取向而选择与我合作，而不是因为一些外界因素。”

接下来比尔达菲开始向麦克杨展示他充足的前期准备工作，挨个给麦克杨介绍自己旗下的球星。

艾顿，东契奇...比尔达菲手下和麦克杨同届的新秀球员还真不少。

“之前的安德烈和彪马的事件...”

“当时我和艾顿都被蒙在鼓里，事先绝对毫不知情。”

麦克杨轻描淡写的就放过了这件事情，同时又加深了经纪人关于甩锅天赋技能的认知，没想到就连比尔达菲这个浓眉大眼的老实人都不例外。

比尔达菲没有和麦克杨讨论什么最佳新秀等这些暂时还是虚头巴脑的东西。

“你和我以往见过的大部分球员都不同，麦克。”比尔达菲双手合十做坦率交流状。

“非裔球员身边总是充斥着各种各样的问题，傍身吸血的亲属和发小跟班，之前接触过的蝇营狗苟的江湖小骗子，签完大合同之后还有一堆来自华尔街打着投资名义的金融大盗们，平时还有等着你出口成“章”的无良记者们，大部分球员们沉迷于人生第一份合同带来的刺激中不能自拔，公关、税务、外界形象，他们平时都不会刻意的去关注这些。”

麦克杨对此深有共感，特别是当对方说到华尔街的骗子那段，麦克杨要是在维克森林拿完拿完金融系学位，估计也得成比尔达菲口中的骗子。

“但你和他们不同，甚至异于其他上进的非裔球员比如勒布朗，还有你的两位学长蒂姆和克里斯。”

“你会去尝试自己一个人把身边的这些琐事打理的很好，我知道的，这些相关的决策从来都是你亲力亲为。”

“这种独立的精神让你有殊于常人的成熟，这种成熟这么多年我只在Yao的身上见过，而恰好，你们都是中国人。”

“但是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比如帮派...”

比尔达菲小心翼翼的涉及这些，深怕哪句话触碰到麦克杨心中的敏感之处。

虽然意向已经确定下来了，但是在没有正式签订合同之前麦克杨还是不能把乔尼的事情暴露给比尔达菲，沉默不语的同时让对方暗暗肯定了心中的一些猜测。

“现在事态还没有那么严重，要想压还是能压下去的。”

比尔达菲自动带入到麦克杨经纪人的身份，主动提出要为他排忧解难。

麦克杨表示不用，接着询问比尔达菲带合同来没有。

后者没想到事情进行的这么顺利，喜上眉梢的往外掏经纪人合同，临了还不忘谨慎的问一句。

“你的上一份经纪人合同在法理上作废了吗？”

麦克杨只管签字，合同签好之后一式两份，把其中一份递给对方。

“现在需要你的时候到了，帮我公关掉这次事件的负面影响，OK？”

说的再好听，麦克杨也要先考验一下比尔达菲，之前的球场冲突事件就是一张很好的考卷。

“距离甲骨文暴动事件已经过去了快30个小时。”

比尔达菲故作正经的掐着表，“最迟明天，我会让你看到我的工作成效。”

送走比尔达菲，麦克杨回过神来开始处理其他旁枝末节。

“从头到尾你都听清楚了吗？”

麦克杨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最后引出了被自己塞进客房里一直偷听的许九行。

接住麦克杨扔来的授权文件，许九行知道这是他最后的机会。

“明年有亚运会是吧？”

“是篮球世界杯。”

许九行矫正雇主的语气都没过去那么铿锵有力了。

“帮我协调好国内的事务吧！”

麦克杨依然对许九行寄予厚望，只不过后者的能力还不能胜任解决北美这边的问题。

“我尽力和篮协那边为你多争取点休息时间，要不到时候你八强赛再上？”

许九行再次立下军令状。

“八强？”

麦克杨对此很有些质疑，他记得上次看国家队的比赛还是08年奥运会的时候，那时有姚明的国家队不过也才八强而已。

“今年亚运会的时候国家队可是拿了冠军的！”

其实许九行心里也没底，他也是在为麦克杨服务后才去了解的国内篮球界，网络上左一个亚洲第一控卫，右一个内线大魔王的舆论让许九行对中国队的实力预估持比较积极的看法。

“明年的主场哨加上冠军队伍原班人马，进个八强应该不是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