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慌回逃的兵卒,潮军自然不愿意看到,这次可是他们的背水一战,撤了就意味着潮军在后续的战略里会非常被动,于是派出了将领来稳住军心。
一开始都是收效甚微,因为采集者们是实实在在存在的东西,所以恐慌渲染非常强烈,直到潮军的某一将领在喊话内容里加入了刚刚登陆的采集者们,情况才有所好转,溃逃的兵卒。
“继续进攻!这是天兽降临!是天要助我们潮军得胜!要让莽军败亡!”
早在采集者登陆之前,潮军战前动员就是在说,莽军的大势已失,天空的异象消失,潮军将在接下来的战斗里击败莽军。
所谓的‘击败莽军’,是欺骗,欺骗潮军下层战士让他们信以为真,只有这样他们才能照常发挥百分之百的力量而没有动摇。
不管那些将领信不信,反正潮军底层的兵卒是信这套,因为他们没什么文化,对一些非常理的逻辑接受度也就更高——这些怪物是从天而降的天珠里钻出来,也就等于是天派下来的使者,而又因为战前就被高层告知莽军已经没有了大势,天上的异象消失就是证明,潮军底层兵卒理所当然的认同了连天都站在他们潮军这边。
如今被潮军高层将领们这么一喊话,并声称这些是上天派下来的‘天兽’,是帮助他们作战的。
顿时潮军这边的局面就被稳住了,兵卒抛掉了被渲染的恐惧,重新倒戈冲向正在大举溃逃的莽军,只因为相信这些从天而降的怪物是站在他们这边。
“冲啊——!”
重振士气的潮军喊杀震天,莽军这一看顿时淡定不了,这一战他们本来是打算把潮军的脊梁骨彻底打算,结果就因为一群从天而降的怪物,导致兵卒溃逃,让本该大败的潮军赢得胜利,实在是令莽军高层没法接受。
诚然因为战前分析出潮军的目标是他们的粮草,因此已经提前转移,即便输了莽军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重创,可莽军这边就是接受不了,本来一切都按照他们计划好的那样,圈套也好,计策也罢,都没什么失误,就因为一群从天而降且看起来很凶恶的怪物,就让他们莽军大败,这怎么可能接受得了?
于是,在莽军智师的指示下,莽军这边的将领也被派出来,稳住溃逃的兵卒。
“这些是潮军用邪术招的邪物!不是什么天兽!杀一只邪物提升一个军阶!”
莽军将领不是像潮军的将领那样徒劳的在溃逃的兵卒那里喊话,而是直接冲向了一只采集者,挥舞着冷兵器对采集者发起了攻击。
“邪物去死!”
“跟我上!杀死潮军的邪物!”
一边攻击着,还不忘一边呐喊,只为了引起兵卒的注意,而采集者刚刚登陆,连情况都没搞清楚就突然间遭到了攻击,一时间拿不定主意要不要杀了这个智慧生物,因此只是在徒劳的招架,这一情况自然勾引出莽军兵卒的一些想法。
试想,高层将领一人就能把一只怪物压着打,那他们多几个人一起上的话,杀掉一只怪物是非常简单的事情,况且在数量上,他们这么多人,怪物才十几只,再怎么凶悍又能凶悍到哪里去呢?
还有就是击杀奖励,自从昌凉之战后莽军一直都是把潮军摁在地上打,莽军兵卒更是其中的亲身经历者,自然是认为莽军必然会击败潮军成立新的王朝,而只要杀掉一只怪物就能提升一个军阶,莽军打败了潮军建立起王朝后,高军阶也就会变成贵族阶级,等待他们的将会是地位和财富,这种诱惑力非常大。
莽军的兵卒只是简单的权衡利弊,也没有多作思考就重新朝着袭来的潮军发起反攻,而矛头直接指向了采集者。
“休想!”
潮军这边当然是不愿意看到他们眼中的‘天兽’有什么损伤,这可是上天派下来帮助他们的神兽,受伤了上天责怪他们怎么办?于是也冲向了采集者那边,但和莽军不同,他们的目的是保护采集者不受伤害。
两边再次战作一团,不过战场的中心变了,一方费尽心思的想杀死‘邪物’,另外一方则是在拼命阻止以拯救他们眼中的‘天兽’。
采集者们全程处于懵逼状态,它们还在纠结为什么着陆地点聚集了这么一堆智慧物种,开始看到它们害怕得要死,现在又突然变了情况,悍不畏死的想要杀死它们。
“什么情况?同种生物,一个想杀我们,一个想帮我们?”
乱战之中,并没有采集者受伤,它们甚至还能保持原来的正常交流,它们是真的能做到物理意义上的‘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程度,更有子弹时间这样的加速感知,面对四面八方袭来的武器,应付起来自然是游刃有余。
商讨一番也没分析出什么,战场很混乱,就算有声音,多数也都是喊打喊杀和撕心裂肺的哀嚎,再加上采集者对这颗星球的不了解,能分析出什么才奇怪。
最终采集者们决定把混乱给压制下去,而压制下去的方式也很简单,局面的混乱是因为集体互相厮杀所导致,把其中一方给杀光也就不会再这么混乱了。
“把想杀我们的都先清理光,现在这样混乱的局面很难搞清楚情况。”
“说的也是。”
在这之中,采集者选定了莽军作为杀戮对象,因为潮军没有攻击过它们,都是莽军的兵卒和将领在攻击,表现出很明显的敌意。
采集者分不清谁是莽军,谁是潮军,但它们会看军服——潮军军服的智慧物种没有攻击过它们所以就留着,莽军军服的智慧物种会攻击它们,所以就都杀掉。
在采集者做出决定后,让两方兵卒惊骇的一幕发生了,采集者充分的用行动告诉了这些智慧物种,什么叫在‘屠杀中前进,在前进中屠杀’,不过才几分钟的时间里,十几只采集者就造成了数百人的死亡。
采集者连单分子刃都没用,只是靠着獠肢就开始了清理,子弹时间的时间观下,这些拿着冷兵器的智慧物种可谓是破绽百出,他们手持的冷兵器挡下了第一根獠肢的攻击,可也因为抵御第一根獠肢的攻击而陷入僵直状态,被第二根獠肢带走生命。
无论是将领也好,兵卒也罢,无论是常年习武将武艺练的出神入化,亦或者是多次在战场这样的生死泥潭里摸爬滚练就的搏杀技艺,在獠肢面前都是平等的。
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技艺再怎么高深也就那么回事,两只手不能变成四只、六只、八只来用,生物的神经反应也有极限,而采集者它们却可以加速自己的时间观人为的制造子弹时间,更是真的能长出六个方向的眼睛,同时观察自己周围的环境,听觉也能做到迅速收集四面八方的声音信息。
在没有真气、内力的世界里,个人的勇武是有极限的,这个极限是种族赋予的物理极限,极限只可能改变而不能被超越。
采集者们行云流水一般的动作,不掺杂丝毫的多余,这都不像是在杀戮,更像是在跳舞,若是有变态杀手在场,估计能把采集者奉若神明,毕竟能屠杀都屠杀的这么有艺术感也是没谁了。
但这种‘舞蹈艺术’只会被变态杀手所欣赏,落在莽军眼里,就是前所未有的恐怖,不知不觉间,正在杀戮的采集者们已经被莽军打上死神的标签,莽军锐气受挫隐隐有溃散的迹象,潮军这边则刚好相反,士气大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