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军交锋,战鼓轰鸣,本是同一物种的生物,因为所效忠的个体不同而将对方视作生死仇敌,厮杀的两军恨不得将对方抽经扒骨,饮血食肉,若能将对方打入十八层地狱,更是会毫不犹豫的去做。
“冲啊!”
“杀!”
喊杀震天,潮军与莽军两大集团军在短暂的冲锋后短兵相接,战线绵延近两公里,寒光凛凛的近战兵器,也从这一刻开始痛饮敌血,此时此刻,狂暴的怒吼与痛苦的哀嚎充斥着整个战场,双方的鲜血浸染脚下的大地,犹如画卷上又被泼上了另一种颜色鲜明的染料,因双方搏杀而渐起的飞尘甚至导致能见度有些许下降。
战场之上,由于潮军这方更加精锐,且懂得战阵配合,再加上莽军由于大规模的扩军导致精锐稀释,因此,自交锋开始,潮军就牢牢把控住战场的优势地位,莽军那边的损失要比潮军这边大得多。
可优势并不直接关联上胜败,虽然在战场上,莽军被潮军杀的很惨,但在更高的指挥阶层看来,莽军反而是把潮军吃得死死,潮军的败亡只是时间问题。
莽军不需要着急和潮军在一场小战役上分出胜负,他们只要拖住潮军即可,时间只要拖得足够久,莽军这边的援军就会赶到,到时候潮军就要面临腹背受敌的战局。
所以,只要潮军那边的将领不脑残,在看到短时间里没办法分出胜负后,他们就不得不选择撤军,而只要潮军那边开始撤军,也就意味着莽军赢得了这场战役的胜利。
在看到焦灼的战况后,本来就会怎么认同这场战斗的将领,尽皆不满的将目光投递到智师那里,只不过碍于殿上而没有发作。
在这些潮军将领看来,这场战役的失败搞不好直接关系到以后潮军的存亡,战场时机稍纵即逝,潮军在这场战役中投入了时间,这意味着莽军的包围圈会在这个时间里开始收缩,包围圈收缩的越小,突围的难度就越大,若是潮军在这一役失败,再想突围西江,恐怕就不再像之前制定计策时那样容易。
“智师,这就是你说的扭转?”
那天潮军营帐内,当众被智师呵斥的将领恩辽,朝着一言不发的智师讥讽起来。
“……”
智师一言不发,只是目光如炬的盯着简易沙盘上,战场的战局。
好一会后,忠心于潮军殿上的将领主动站了出来,向殿上恳请道,“殿上!请下令撤军!莽军打算拖住我军,一旦等到莽军其他封堵的兵力反应过来,我军必将全军覆没!”
精锐纵然再怎么精锐,面对数倍于自己的敌人终究是双拳难敌四手,这点上驰骋沙场的将领比谁都清楚,同时也是他们看不起智师的原因,在他们看来,智师只不过是个外行,再有谋略也不过是纸上谈兵,应用到实处后就是破绽百出。
战场之上,两军的交锋可谓用惨烈来形容也不为过,冷兵器可不像热兵器,热兵器可以在距离很远的时候就将敌人杀死,如果不提战争中死亡人数的话,热兵器是属于相当‘斯文’的那种,冷兵器是刀刀见血的肉搏,充分地将野兽厮杀的兽性、凶性展现的淋漓尽致,‘血流成河’这个词就是在冷兵器战争中诞生的。
这样的战斗让双方的士兵都杀红了眼,心里只想着怎么更快的将对方置于死地,全部的心神都集中在敌人那里。
然而,这样的状态却被其他的异动所打破,一个声音不断地环绕在士兵们的耳畔,不管是莽军还是潮军,不管是置身于战场后方还是身处正在交锋搏杀的前线,莫名的声音就这么突兀的出现了,而且很难确定发出声音的地方。
“什么声音?”
莽军和潮军的底层士兵都很默契的停止了战斗,这本来应该是不可能,生死搏杀的猜疑链要比其他情况形成的猜疑链坚固得多,你停下了战斗不想杀对方,也不能保证对方和你想的一样不想杀你,因此短兵相接一旦发生,除非能分出胜负,否则很难停止。
然而这样不可能的事情,那个莫名的声音却做到了,来自第三方的异动打破了两者的状态,打破了猜疑链。
待在战场上的士兵们惊疑不定的打量四周寻找声源,但是均宣告无果,同时,声音还在不断地放大增强,像是某种怪物发出尖锐刺耳的咆啸。
“看上面!”
当声音增强到某个程度后,终于有人确定了声源,随着有人喊出一声并指向天空,所有人都默契的抬头望向天空,只见那晴天蔽日的苍穹之上,正有十多个耀眼夺目的火球缓缓朝他们落下。
“那是什么东西?!”
“是天珠!天珠掉下来了!快逃命啊!”
战场上顿时乱作一团,谁都不想被这样的东西砸中。
说来也怪,很多人不害怕生死搏杀,但对于天降横祸却是唯恐避之不及,这一情况导致了战场陷入混乱,虽然冷兵器战场本来就是个混乱环境,但都保持着‘把对方弄死’的基本秩序,在看到天降火球后,另外的一种混乱笼罩了整个战场,所有士兵都向着远离战场逃命不要被火球砸中,而由于战场的混乱东西南北都分不清,多数士兵一下子间无论怎么走都没走出去。
现实可没有暂停键,火球也不会停止下落等士兵都跑散以后再落下来。
当十几个火球自上而下的与地面接触,炸裂的气浪顿时掀翻了以坠落地点为中心,方圆数十米的空间,把这个范围内的泥土都给犁了一遍,就像是被炮弹炸过一般。
在那周围的士兵,整个人被气浪抛飞到半空,运气好砸在地上摔得骨断筋折,运气不好直接撞在冷兵器上当场死亡。
火球砸出的凹坑正中央,是一颗看起来很浑圆的球体,上面还冒着缕缕白烟。
就在不少士兵壮着胆子观察这些从天而降的球体之际,一根獠肢从球体的内部将球体捅开,看起来非常坚固的球体随即便像蛋壳般破裂。
完成着陆的采集者疑惑地观察起周围的情况,因为它们的登陆坐标选定的是一处比较荒凉的地方,远离城镇且连野兽也稀少,同时也没有大型植被,不用担心硬着陆产生的高温引起的火灾。
可在观察地表环境的第一眼,看到的却是围成一圈身披铠甲的生物,这让才记者第一时间觉得它们登陆错坐标了。
“奇怪,怎么会有这么多生物盘踞在这里?我记得这里应该很荒凉才对,是不是着陆错地点了?”
“没有,是这个坐标。”
相比起采集者的疑惑,围观士兵这边则是恐惧,前所未有的恐惧,恐慌像病毒一般辐射式的扩散。
“快看!是怪物——”
“天上落下的天珠里钻出了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