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江灵恢复了原先的冷静，她和陈局说：

“这个结果虽然很恐怖，但我上午看到新闻时就确定了，只是，我不知道该把这东西叫做什么，刚刚，我想到了。”

陈局、老吴、卡宾枪和小志都看着她，不知道她说的很恐怖的东西是什么。

“不管是他们还是阿庆，我现在知道了，他们被输入的东西叫思想碎片。”江灵说。

“思想碎片？”陈局看着江灵，不解地问。

“对，思想碎片，也可以说是一条指令，或者一种强烈的暗示，最科学的叫法，我觉得还是思想碎片，他们编写了一段想法，把这个想法输入你的系统中，主要是人的医疗系统里，在设定的时间内，你的大脑就短路了，你原有的思维会被屏蔽，或者说处于深度睡眠状态，你会按照他们的要求，去做他们想让你去做的事情。”

“酷！”小志叫道，江灵看了看他，他自知失言，不好意思地做了一个鬼脸。

陈局他们，听得半知半解，陈局问道：“你的意思是，他们给这些人输入的是一段行动指令，指挥着他们去做什么？”

江灵点了点头：“对，是他们编写的一段完整的故事，这些人包括阿庆，只是演员，不一样的是他们是假戏真做。”

“也就是说，让他们转钱就转钱，让他们杀人就杀人？”老吴问。

“就是这样，你会干什么，全凭他们想让你干什么，那个时候，你其实不是被自己的思想左右的，你其实是……是……”江灵努力想找一个合适的词。

“行尸走肉。”小志叫道。

“对，就是这个意思。”江灵赞同道。

陈局和老吴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觉得这太匪夷所思，简直像天方夜谭，但又不得不承认江灵说的是有道理的，不然，你就没有办法解释为什么这一百多号人，会在自己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去干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陈局知道江灵为什么说这是个恐怖的结果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大街上每一个行走着的人都有可能瞬间就进入非我的状态，变成一个杀人犯，对他人进行恐怖袭击，袭击过后，那一段什么思想碎片消失以后，他马上就会转换角色，加入到协助救援的人群。

“不行，我要马上把这个情况向上级汇报，小陆，你联系许处长，让他过来。”

陈局说，不用多问，她也知道，这事肯定又和亲戚计划有关了。

“怪不得我在他们的系统里，找不到这个思想碎片存在的痕迹，你按照指令把事情做了，它自然而然就不存在了，对不对，灵姐？”小志问。

“对，这就是我们找不到它们的原因，它都不会形成这个人的记忆。”

江灵点了点头，说道，话刚说完，江灵脸色突然一变，叫道：

“哎呀，不好！”

陈局急问：“怎么了？”

“我前面听你们说，是不是有三位储户的钱被银行拦截，没有转出去？”江灵急问。

“是啊，怎么了？”老吴奇道。

“快，快，快去找找这三笔钱，收款人是谁，马上找到他们！”江灵叫道。

陈局和老吴一惊，醒悟过来，如果这三笔钱没汇出去，那就有三个中间人没收到钱，没收到钱的这三个人，思想碎片肯定还存在在他们的系统里。

陈局疾步到门边，猛地拉开门，朝外面叫道：“周大，过来！”

三大队大队长马上跑了进来，问道：“老大，你找我？”

“马上联系银行，去找那三笔没有汇出去的钱，查查收款人是谁，他们在银行开户时，肯定留了联系方式和地址，马上找到他们，带过来！”陈局命令道。

大队长为难了：“可是，现在已经五点，银行都下班了。”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要三个人第一时间出现在这里。”陈局厉声喝道。

“是！”大队长赶紧敬了个礼。

“等等。”老吴叫道，“那三个储户也在会议室吧？问问他们，他们应该有收款人的名字和电话。”

大队长醒悟过来，赶紧跑了出去。

过了一会，一个警察跑进来和他们说，那三位储户已经记不住收款人的名字和电话了，周大已经联系了银行行长，现在过去。

这么说江灵的判断是对的，这些储户，他们在转钱的时候，其实是另外一个大脑在工作，工作完了，这个大脑就不存在了。

陈局走到会议室的一角给部领导打了电话，打完电话走回来时，她和江灵、老吴说，部领导对这个新情况很重视，他今天晚上就会赶到杭城，要求我们在他赶到之前，掌握更多更准确的情况，他去机场的路上，会把这一严重事件紧急向中央领导汇报，中央领导，晚上也一定会等待我们最新的消息。

“小江，我们现在还有没有什么可做的？应付这种情况，我们完全没有经验。”老吴问江灵。

“有，平板上每一个人的系统记录里，都记录着输入的时间，这个时间和他们在一起的人，就是给他们输入思想碎片的人。”江灵说。

“明白了。”

老吴站起来，拍了拍小志的肩膀，让小志带上平板跟他走。

“你也去，干你的老本行，他们回忆的人，你把他们都画出来。”陈局和卡宾枪说。

三个人走了出去，会议室里，只剩下了江灵和陈局两个人，陈局这才感觉到，自己的后背，早就被汗洇湿了。

“小江，有一件事我不明白，你说，既然那些人有思想碎片，那么，他们当初为什么要杀那个高铁司机，用打印人替代他，直接给他输入思想碎片不就行了？”陈局问江灵。

江灵说：“我也想过这个问题，我想，那是因为第一，他们对高铁的沿线并不熟，在编写思想碎片时，不知道该在什么时间点做什么事。

第二，虽然我没见过思想碎片是什么样的，但我想，能描绘人的思维方式，并不被人的大脑所排斥，它肯定是一个很复杂的程序，当时时间太紧迫，司机要按时上车，列车要马上出发，他们根本就没有这个时间。”

陈局点了点头，继而叹了口气：“也就是说，他们对付我们的武器，可不仅仅是打印人一个，这个思想碎片，你说的没错，太恐怖了，几乎防不胜防。”

“是的，虽然我早已经有这个思想准备，但刚刚小志告诉我，这个事情被证实时，我还是感到震惊，这一次，我真的希望自己的猜想和判断是错的。”

江灵说着，也深深地叹了口气，陈局想起了江灵刚刚的神情，也有些动容，她伸出手去，握住了江灵的手。

她的手到现在，还是冰凉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