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你……你，陈，局长说的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我们的钱就找不回来了？”有人叫道。

陈局远远地看着他，说道：“我不敢承诺我们公安机关，一定能帮你们追回你们的钱，但我在这里敢保证，我们一定会尽我们最大的努力，侦破这个案子。”

陈局停顿了一下，继续说：“犯罪分子再狡猾，也不是无懈可击的，总会有蛛丝马迹，只要我们警民互相配合……”

“陈局长，你就说吧，需要我们配合什么？”有人叫道。

陈局：“好，我们现在需要做的首先是锁定罪犯，因此我希望大家，一是能提供你们系统的完整记录给我们，我们需要了解是不是有人对你们做了手脚，当然，大家放心，我们会很好地保护大家的隐私……”

“没有关系，钱都没了，还要什么隐私，你要什么，就说吧。”那人继续叫道。

陈局点了点头：“有钱没钱，保护隐私是每个人的权利，我向大家承诺，你们的记录，只会被用于协助办案，不会用作其他用途，也不会让其他的人看到。”

下面很多的人点头。

“这个承诺，也适用于我的第二个要求，我希望大家在接下来我们办案员警的讯问时，能够事无巨细，真实清晰地还原当时的情景，不管你当时在干什么。”

陈局又停顿了一下，继续说：

“说句难听的，哪怕你当时在做的是违法的事，我可以保证，在这次讯问时，我们也不会把它作为你违法的证据，而还是只作为受害人提供的办案线索。所以，请大家不要有心理负担，也不要有所保留，更不要试图去掩饰你自己当时的所为，那会把我们带错方向的。”

江灵在边上听着，心里大为叹服，她想，陈局后面强调的这点，太重要了，下面的这些人，他们很可能和阿庆一样，都是在那种状况之下被人侵入系统的，如果因此有顾虑，警察就没有办法掌握真实的情况。

“陈局长，我们不是已经在派出所做过笔录了吗？”有人疑惑地问道。

“是的，我也看过大家的笔录，但是我想，一来大家当时整个人都还处于震惊和懵懂之中，有很多事，可能记不清楚，也表述不清楚，所以需要再做一遍，甚至第三遍，第四遍。

我再强调一下，我们需要更多的细节，不是说魔鬼藏在细节中吗，这些犯罪分子智商再高，也很有可能在细节里露出他们的尾巴，大家在回忆的时候不要有选择性，不要试图自己去分辨这个细节有用没用，该说还是不该说，一句话，把你知道的统统都告诉我们。”

陈局慢条斯理地、耐心地说着，下面的人，看得出来，情绪都慢慢平静下来，眼睛里也重新有了希望的光泽，江灵看了一眼陈局，心想，这个女人，还真是不简单呐，怪不得卡宾枪会被她迷住。

“我们都告诉你们了，我们的钱，就能追回来了吗？”下面有人问道。

陈局说：“还是那句话，我不敢保证肯定能追回大家的钱，但你们大家说的所有一切，肯定有助于我们破案，要是案子都破不了，钱还能追回来吗，钱可不是宠物，大家很心爱它，但它不会记得回家的路的。”

下面有人，已经轻轻地笑了起来。

陈局转过身和江灵说：“小江，开始吧。”

……

陈局和江灵回到刑侦支队三大队会议室的时候，老吴、卡宾枪和小志也刚回来不久，陈局和老吴说，通知一二大队，今晚也加班，这里人手不够。

老吴说好，他走出去安排了。

江灵把手里的平板递给小志，自己走到会议室的一角，坐了下来，她把脚放到凳子上，双手抱着腿，左右手的大拇指使劲地搓着。

陈局有些奇怪，看了看她，她却下巴抵在自己的膝盖上，双眼死死地盯着小志。

陈局想走过去，和她说些什么，想了想，还是作罢。

小志一手操作着一块平板，头不停地转过来又转过去，看看左边再看看右边，双手始终不停。

陈局看着他，又想到了那个问题，这都是些什么人呐，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动作，但又一个个智力超群，陈局又想到张威，她想，他能驾驭这么多人也真不容易，说句不好听的，他看起来，倒像是这些人里智商最低的。

陈局想到了刘邦，又想到刘备，甚至想到了宋江，她想张威大概就是和他们类似的那样一种人，自己本事不大，但却可以驾驭一群英雄好汉，成就一番事业。

陈局哑然失笑，她奇怪自己怎么会想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怎么会想到张威。

“你笑什么？”卡宾枪低声问。

陈局摇了摇头，她看看江灵，江灵还是保持刚刚的姿势一动不动。

小志的手不再动了，他弯下腰，脸俯向平板，凑得很近，脸几乎要贴着平板了，他先看左边，然后看右边。

“宾果！全中！”小志突然大声叫道。

江灵吓了一跳，猛地一个哆嗦，脸霎时就白了。

小志转过身，冲着江灵叫道：“灵姐，你猜得没错，这些人全和阿庆叔叔一样。”

豆大的汗珠从江灵的额头上沁了出来，她的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陈局赶紧走过去，关切地问道：“小江，你怎么了？”

江灵不停地摇头：“太可怕了，陈姐，太可怕了，我不想要这个结果。”

卡宾枪拿了杯水过去，递给了江灵，江灵接过水，说了一声谢谢！

江灵喝了口水，然后抬起头来，怔怔地看着小志，问道：“你确定？”

小志点了点头：“确定！”

江灵重重地叹了口气。

“面对现实。”江灵喃喃自语。

“你说什么，小江？”陈局问道。

江灵没有看她，她站了起来，狠狠地哼了一下，自己和自己说道：

“五十铃，面对现实！”

她从会议室的角落走了过来，走到了小志身边，脸色慢慢恢复了正常，小志问道：“灵姐，你没事吧。”

江灵凄惨地笑了一下：“没事，该来的总会来的。”

她拿起桌上的一块平板看了一下，放下去，又拿起另外一块，也看了看。

其他的人都静静地看着她。

这时候老吴回来了，他感觉到会议室里的气氛和他刚才出去时不一样，他走到陈局边上，悄声问：“怎么了？”

陈局看着江灵，摇了摇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