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管家。”
皱着眉头算账的莱福抬起头看了眼抱剑靠着门同样皱着眉头的忍一,继续低头算账,开口道:“忍一啊,什么事?”
“莱管家,王爷怀疑王妃了。”忍一看着低头敲算盘的莱福道。
莱福抬起头,眉头拧成一团,“怎么回事?”打死他也不会相信王妃会对王爷不利!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啊!
忍一把事情说了一遍。
“这……就因为那天的事? 没道理啊,王妃做的没错啊,怎么王爷就起疑心了呢?”莱福头疼,抬手按了按太阳穴,“王爷还说了什么?”
“王爷只是让我跟王妃说王爷不回府让王妃不用等王爷。”忍一抱剑道,“接着就让我继续盯着王妃。”
莱福放下按揉太阳穴的手,头不疼了,笑了一声道:“呐,不用当心,王爷还是有王妃的心的,不必为王妃担忧,谁出事王妃也不会出事的。”
“莱管家,这怎么说?王爷那表情可是带杀气的。”忍一皱着的眉头快要打成结。
“没事的,过一段时间,等王爷想清楚了王爷会后悔的,你放心,咱王妃也不是真没脾气的主儿的。到时你该替王爷头疼,所以省点力气不用担心王妃,留着担心王爷。”莱福笑呵呵地道。
忍一疑惑地看着咧着嘴敲着算盘的莱福,真的假的?
莱福抬头看着依旧靠着门框不肯走的忍一,挥挥手道:“王爷让你盯着王妃你就盯着也如实汇报,你放心,老奴我对王爷还是有几分了解的,王妃没事,有事的是……呵呵呵,回去吧,没事的。”
忍一看了眼面带笑容敲算盘的莱福,带着拧成结的眉毛离开。
晚间,王好儿悄悄起身穿着一身深色的襦裙,只用一条深色发带绑着长发,没惊动南院熟睡的下人,悄悄走出来,一路左右环顾,眼角的微微抖动显示此刻她心中的不安与紧张。
看着紧闭的门,连外墙都是黑色的书房,王好儿心中害怕,怎么会有这样的书房,一股浓烈的压抑感让王好儿想转身离开,想起父亲给她的信,转头看了看空荡荡的空地,王好儿只好深吸一口气,走上阶梯轻轻地将门推开一条缝,打开门迅速跨入书房,将门掩上。
看着漆黑一片的书房,内心的不安感越发浓烈,摸黑拿出袖子里的火折子,漆黑的书房有一丝明亮的时候,王好儿愣在原地,眼到之处都是黑色的,墙,地,书桌……所有的都是黑色的!怎么会……压下心中的恐惧和怪异,王好儿快步走向书桌,桌面上出了笔架,砚再没有其他,怎会……如此奇异?
王好儿看着空荡荡的桌面,伸手拉开抽屉,入眼的竟是极尽精致的首饰,怎么会有这么一套首饰在这儿?关上抽屉,又拉开下一格,吓得王好儿差点喊出声来,只见王好儿紧紧捂着嘴,退后几步恐惧地看着面前打开的抽屉。
那是一个黑色的表情狰狞恐怖的面具!
王好儿赶紧上前将抽屉关上,转身快步离开书房。
暗处忍一注意着这书房发生的一切,看着王好儿疾步离开,忍一也飞身离开。
魔都里。
“主上,已经让王好儿发现了面具。”忍一单膝跪在地上对着一身黑锦袍无处不散发着一股令人胆寒的煞气,这才是正在的主子。
慕容痕坐在上座,手里把玩着一颗夜明珠,薄唇勾起一抹嗜血的笑意,“看着她把信送出去。”
“是。”忍一应道,“主上,之后可要将王好儿灭口?”
“关起来。”薄唇那抹嗜血的笑意越发深了些。
“是!”
南院里。
王好儿回到屋里,打开窗户冷风一吹,打了好几个冷战,这才发现她一身冷汗将身上的衣服给浸湿,把窗关上,看着跳动的烛光,乌王……真的是魔帝!那鬼面具便是世人所说的魔帝的鬼面具!
……
隔天浣洗房的管事毙命,南院的小兰得知消息吓的面色惨白,晚间于自己房内上吊。早晨被一下人发现,莱福嫌恶地看着尸体,挥挥手,冷淡地道:“抬走。”又补了一句道,“别让王妃知道。”
“是。”抬着尸体的下人应道。
“将这院子的所有奴才婆子召集了。”莱福坐在太师椅上看着底下站着的南院的丫鬟婆子吩咐道。
王府管家的话,谁敢不听,不知道什么事,一两个丫鬟应了话去叫人。
“莱管家。”王好儿扶着绿茵的手走出来,看着端坐在太师椅上的莱福,心中打鼓,强做镇定,问道:“莱管家大驾南院,还这么兴师动众的,到底是什么事?”
“什么事?呵,王姑娘不知道么?”莱福看也不看王好儿一眼。
“莱管家这话我不明白,我该知道什么?”王好儿笑着问道,却在下一秒面色变得惨白,惊惧地看着莱福右手边的小几子。
莱福拿出一封信,轻轻地放在小几上,看着站得整齐的众人,撇了眼白着面色的王好儿问道:“王姑娘这信你会不知道?”
“你……”原来,前晚那么轻易让她进入书房是乌王故意下得套!这会儿王好儿全都明白了。软着退倒在绿茵身上。
“小姐!”绿茵扶着站不稳的王好儿,满脸疑惑。
“哼!”莱福抬手示意,瞬间出现许多黑衣人,手起刀落,底下站着的所有仆人来不叫喊纷纷死于剑下。
“啊!”绿茵吓晕了过去,王好儿软倒在地,看着面前遍地尸体,喉咙发不出一个音,下一瞬脖子一疼,只知道闭眼之前莱福眼里的杀意。
莱福看着双双晕倒的主仆俩,招招手道:“带走。”转身看着遍地的尸体淡淡地道:“收拾了。”
“是。”黑衣人麻利地将地上的尸体拎走。
小书房里,蒋玉蓉正执笔练字,在宣纸上写下一个大大的‘宽’字,正看着哪里写的不够好,就听一阵急忙的脚步声。
“王妃!”阿荷急匆匆地走进来,对着提笔练字的女子道:“王妃!大事不好!”
蒋玉蓉没抬头,看着面前的字问道:“什么事?”
阿荷白着脸气喘吁吁地道:“南院的小丫头跑出来报信,那打听消息的小兰昨晚上吊了,莱福管家不知为何召集南院所有仆人将他们……将他们全杀了!”
“什么?!”蒋玉蓉听这不可思议惊诧地抬起头看着面色发白的阿荷,好看的柳眉拧着一团,“好端端的,怎么会?”
“好像是因为一封信。”阿荷道。
“现在呢?王好儿呢?”
“被带走了,不知带到哪里去。”
“去看看。”蒋玉蓉放下笔,带着阿燕阿荷往南院走去。
王府地牢。
哗啦一声,被锁在刑架上的主仆俩被冷水泼醒,莱福看着醒来带着恐惧神色的主仆俩,弯了弯嘴角,“王姑娘那晚闯入书房动作利落可一点也看不出害怕之类的情绪,怎么这会儿还没问话呢就害怕了?”
王好儿知道她必死无疑,看着被绑在旁边架子上的绿茵,红着眼,流着泪对着莱福哀求道:“我知道你们不会放过我,我认了,可这一切和绿茵没关系,她什么都不知道,我求你放了她!我求你!”
“这么快就认罪了?也太没意思了。绿茵姑娘不是你同伙吗?帮你传信来着呢。”莱福看着面带死灰神情的王好儿,淡淡地道。
“不是!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真的!我求你放了她,你们要怎么惩罚我都行,不要伤害她!我求你了!”
“小姐,奴婢陪着您,奴婢哪儿都不去!”绿茵哭着道,挣扎着从刑架上下来,却挣脱不了铁链。
“傻丫头,陪我做甚?从出嫁那天起这结局就注定的了,但你不同。”王好儿哭着,强笑道,转眼看着坐在椅子上看戏似的看着她们的莱福,求道:“我只求你放了绿茵!”
莱福静静地看着这主仆俩上演的主仆情深戏码,开口问道:“你觉得进了王府地牢还有机会活着出去吗?”
耳边不断传来锵锵锵的声音,莱福看着一直在挣扎的绿茵冷笑道:“别费劲了,那是玄铁做的,就是拿斧头砍也没用。”又看向王好儿道:“你自己都保护不了还想保护别人?你以为你有什么本事能叫我放了她?不自量力就和你爹一样,不对,是和慕容渊一样不自量力。呵,王爷要她死她就活不到明天,让你知道王府是如何对待细作的。”
“啊!不要,不要伤她!绿茵!绿茵!”王好儿看着莱福手一扬,一旁的黑衣人手起刀落竟是将绿茵的手脚都砍掉,“不!你们杀了我杀了我!绿茵!啊!杀了我!”王好儿挣扎着要去救躺在地上痛呼着的绿茵。
“小姐救……救我!”绿茵疼得在地上打滚,眼睛充血地看着王好儿呼唤道。
“放了她放了她!让我死!我替她受刑!她什么都不知道啊!啊!”王好儿崩溃地看着在地上打滚鲜血直流的绿茵,哀嚎道。
莱福冷眼看着,再次抬手,意料中的王好儿的呼喊更加撕心裂肺。
“不!绿茵!绿茵!你们杀了我啊!”王好儿嘶吼着大哭着挣扎着,想要冲过去抱起躺在地上鲜血直流面目全非的绿茵,眼睛充血地看着眼睛鼻子耳朵瞬间被割下来,只剩下一口气的绿茵,“啊!杀了我!杀了我!啊!绿茵!绿茵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魔鬼!莱福你杀了我!我求你!”王好儿挣扎着,铁链一直在滴血而她却始终不自知。
“想死?呵,偏不让你死,慕容渊让你来王府不就是让你调查王爷吗?没有王爷的准许你以为你能那么轻易地就进入书房吗?那么轻易就让你看到那面具吗?慕容渊不过是让你当他的棋子,即使调查不到什么也可以让你在王府里时刻监视王爷,只是……王爷那么容易被监视么?他未免太天真了。你呀,要怨要恨就怨恨那所谓的九五之尊吧。是他将你推入火坑推入地狱的。”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王好儿哑着声音,双眼绝望地看着胸前停止起伏的绿茵,问道。
“为什么啊,因为将计就计啊,因为慕容渊犯蠢啊,因为你爹忠君爱国啊。”莱福耐着性子解说道。
“管家。”一侍卫走进来,对这血腥的场面熟视无睹,在莱福耳边低语。
“我知道了。”莱福皱着眉头,“将这里处理干净了。”
“是。”
“看着她。”莱福掏出手帕往王好儿嘴里一塞,转身离开。
“是。”
走出地牢,莱福一路寻思着怎么应付王妃,待会用什么借口哄走王妃好?
南院里,蒋玉蓉看着空荡荡的院落,觉得有些发怵,竟是一声令下就将整个院落的下人全杀了,看着湿潞的地板,蒋玉蓉闭了闭眼,十几条性命就被这冰冷的水掩盖掉……
“奴才见过王妃,给王妃请安。”莱福来到南院,看着蒋玉蓉对着地板发呆,面色有些不好,转眼便明白,却是笑着给蒋玉蓉请安问好。
“这里的下人……都去哪儿了?”蒋玉蓉问道。
“他们……”
“我只听实话!”蒋玉蓉打断了莱福的话,声音冷淡地道。
莱福看着女主子,想了想只得道:“都杀了。”
“都杀了。呵,轻描淡写的三个字。却是十六条人命!”蒋玉蓉只觉得手脚发冷。
确切地说是十七条人命。莱福心里想着,却没说出来,只道:“王妃不知,王好儿里通外人,陷王爷于不义之地,这南院全是王好儿带过来的人,自当不能留着。”
蒋玉蓉听着,许久没发话,静默了许久才问道:“王好儿呢?”
“这个……王妃还是不知道的好。”莱福道。
“我想知道。”
莱福对上蒋玉蓉冷淡的眼神,心中叹了叹,这女主子一旦眼神变冷真叫人心里难受,莱福悄悄地对着暗处做了个手势,挠了挠鬓角,继续阻止道:“那个……王妃别为难奴才,奴才也是为王妃着想,那种地方不适合王妃。”
“为我着想?别说好听话了,有什么地方是我去不得的?带路!”
“王妃,您别为难奴才了,王爷会撕……劈了奴才的。”莱福苦着脸换了一个相对文雅一点的词道。
“带路!”
魔都里。
忍三急忙走进了慕容痕的休息室,“王爷,属下有急事禀报。”
“进。”
忍三快步走进去,看着歪坐在榻上看书的主子报道:“王爷,按王爷吩咐的将南院的人除了王好儿其余都杀了,王好儿在地牢。王妃得知消息她……”
慕容痕听到‘王妃’俩字这才抬起头来看向忍三,淡淡地道:“想见王好儿。”
“是,王妃让莱福带路,莱福不肯,正僵持着。”
慕容痕没改变坐姿,放下手里的书,想了一会儿,弯着嘴角,眼里带着试探和一丝危险,“忍一。”
“主上。”
“你亲自带王妃去地牢,参观。”
忍一和忍三都不可思议地看着笑得危险笑得邪魅的主子,这是……做什么?不怕吓到王妃?
“是!”接到主子犀利阴冷的眼光,忍一赶紧应道,起身回王府,忍三低着头皱着眉头站到一边听候差遣。
慕容痕重新拿起书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玉儿,你会有什么反应?害怕?恐惧?还是厌弃?你不该来招惹我的……嘴角带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忍三看着主子这模样,忍不住抖了又抖,太恐怖了,主子该不会也想把王妃做成人彘吧?佛祖保佑王妃,慈悲的菩萨保佑王妃,天兵天将保佑王妃……忍三抬着眼看着天花板只能在心中祈祷。
王府,莱福磨磨蹭蹭地带着蒋玉蓉兜圈子,走了许久蒋玉蓉站住了,冷着脸看着躬着腰的莱福,“莱福,你带着我一直围着花园走,难不成你在王府十几年还会迷路不成?”
莱福苦着脸,“王妃,别去那地方,那儿真的不是王妃该去的。您别去了,奴才求您了。”莱福给蒋玉蓉跪下。莱福心里苦,这王妃要是去了,还不知道要吓成什么样肯定会离王爷远远的,这可怎么好?真希望这一刻他自己体力不支晕倒。
“属下见过王妃。”忍一看了眼对在地上苦着脸的莱福,对着蒋玉蓉行礼。
“你家王爷让你来的?”蒋玉蓉弯翘着嘴角却没有一丝温度地问道。
王妃这表情……有点吓人,忍一点了点头道:“王爷让属下给王妃引路。”
“如此,带路。”蒋玉蓉冷淡地道。
莱福愣了愣,这王爷想的什么?就不怕吓到王妃?哎呀,这可怎么好啊?莱福只得起身无奈的耷拉着脑袋跟着。
王府最西端,在一道围墙上,忍一有规律地敲了敲,围墙竟从两边移动,中间打开一个三人宽的口子。蒋玉蓉看着会移动的围墙,原来是机关,她之前来到这看着一面围墙便以为到了尽头,没想到竟是另有玄机。
“阿荷姑娘和阿燕姑娘不能进去。”忍一道。
蒋玉蓉听言,转身对着身边带着担忧的婢女道:“你们留在这。”
“王妃……别进去。”阿燕拉了拉蒋玉蓉的衣袖,眼里的担忧明显。她觉得这地方不是什么好地方。
莱福点点头很是赞同阿燕的劝导,“阿燕姑娘说的是。”
“没事,你们在这等我。”蒋玉蓉安抚地笑了笑道,转身对着忍一道,“走吧。”
莱福看着这么倔强的女主子,无奈的跟了进去,看着围墙将俩婢女挡在外头才转身跟上。
忍一拿着令牌对着守在大铁门外的侍卫道:“开门。”
“是。”
门一开便是昏暗的阴冷的地方,一股阴湿的气息让蒋玉蓉皱了皱眉,几根火把固定在墙上将通道照得通亮,蒋玉蓉跟着走进去,这是……牢房吗?很快忍一就验证了蒋玉蓉的猜测。
“王妃,这是王府的地牢,如今加上王好儿一共是三名罪犯。”忍一看着面色平静的女子道。
“除了王好儿,其他俩人是谁?”蒋玉蓉问道。
“属下不能说。”忍一道。王爷没说可以说,所以还是不说的好,王妃……等待会儿看到了不知王妃能否猜到。
蒋玉蓉侧目看了眼毕恭毕敬的忍一继续走着淡淡地道:“不说就不说吧,我不为难你。”
莱福苦着的脸越苦,不为难忍一,却为难他,王妃要不要这么区别对待?
“这是关押罪人的地方。”忍一看了眼面色没有丁点害怕的王妃,伸手打开铁门,带着蒋玉蓉走进去。一股难闻的刺鼻的让人恶心的味道扑鼻而来,蒋玉蓉皱了皱鼻子,便直径走去。
“王妃!”莱福还是喊了一声,见着蒋玉蓉停下来,道,“王妃,还是别去。”
“无妨,我不是泥捏的那么容易被吓坏。”蒋玉蓉回头看着纠结的莱福说道。
忍一和莱福都有些诧异,看着蒋玉蓉率先往里走去,俩人抬步跟着,忍一时刻注意着蒋玉蓉的神情。
蒋玉蓉走向看向第一个铁做的笼子,看了眼正方形的铁笼,才看向笼子里面的人,而里面的情况即使早有心理准备的蒋玉蓉,还是被吓了一跳,满地的死老鼠,里面的人邋遢至极骨瘦如柴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面貌,胡子长到地面,头发枯黄色,那人见着她吓得缩到角落,蜷着身体,靠着铁栏杆,抱着自己,将头埋在臂弯里,不断地喊着“魔鬼!魔鬼!别过来!魔鬼!”
蒋玉蓉平静地看了一会儿,转身抬步走向对面的另一个铁笼,蒋玉蓉瞳孔一缩,她看到的竟是……竟是一个没有手脚的下体毫无遮拦,只着一件夏季的里衣的女子,而且和刚刚那男的一样,衣服全都不合体——小!
没由来的心中发寒,蒋玉蓉紧握拳头,她的手是冰冷的。忽然,那女子转头看向她,张开嘴,发出啊的声音。
蒋玉蓉吓得退后两步,又走上前一步,她看到的那女子竟是……没有舌头!也没有眼睛!眼皮竟是被割了的!空荡荡的眼眶就这么地呈现在她面前,竟有虫子从里边钻出来!蒋玉蓉侧过头紧紧地合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她觉得她浑身都在发抖,心止不住一阵阵发寒,冷,好冷……蒋玉蓉阻止莱福和忍一想要搀扶她的举措,死死地撰着拳头,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忍一虽早已见过却也不大敢多看一眼,视线移向地面,继而看向站得笔直的王妃。
蒋玉蓉看着里面那人,心中好难过,这种难过无法形容,让你觉得心闷得快呼吸不了,这种难过是这女子传给她的,让她感受到这女子的绝望与无助那种求死不能的疲惫,让她心慌心颤……
“王妃……”莱福担忧的唤了一声,他就这么看着王妃面色有些发白地看着那铁笼里的罪人许久。莱福瞥了眼铁笼里的人,快速移开眼睛,只有他目睹了这女子受刑的全过程,想起那一幕,莱福还是止不住地打了个寒颤。
“无碍。王好儿在哪儿?”蒋玉蓉平静地看着地上面朝她的女子淡淡地道。没人知道她用了多大力气才保持这份平静。
“回王妃,在刑讯室。”莱福道。既然王爷让王妃来地牢,便是要王妃知道一些事的吧。
“带路。”蒋玉蓉依旧看着笼子里的女子平静地道。
“是。”莱福应着看了眼面色虽有些惨白但神色却异常平静的王妃,转身带路离开。
蒋玉蓉转身不再看那笼子里的‘罪人’,她的腿有些发软,却是依旧走得笔直,袖管里的拳头至始至终依旧紧握着。
忍一看了眼王妃的神色,不得不佩服王妃的胆量,就是他起初也被吓得够呛。
跟着莱福走到刑讯室,看着被架在刑架上的王好儿,她……会不会成为下一个那般凄惨地关在铁笼里的女子?她想救她……
“王好儿。”蒋玉蓉唤了一句。
莱福取下塞在王好儿嘴里的手帕。
“来看我的下场?”王好儿抬头看着站在她面前眼带同情地看着她的女子,只说了一句便不再言语。
“她做了什么?”蒋玉蓉问道。
“她给王梁送信。”忍一简单的回道。
“内容呢?”
“不知,信被王爷毁了。”
王好儿听言,猛地抬头厉声道:“明明在莱福手里!”
忍一猛地掐着王好儿的脖子,手收紧,“再说一句,即刻死!”
王好儿咧着嘴,有些艰难地道:“杀……杀了我!杀了我!”
“哼!想死?没那么容易!”忍一松开手,冷眼看着王好儿。
被松开脖子的王好儿,咳嗽起来,“呵,呵呵呵,信是我送的,我承认了,你们为什么不让我死!绿茵!我的绿茵!啊!”王好儿痛哭起来。
蒋玉蓉安静地看着,大概内容她猜到了,是慕容痕的隐藏身份有关吧……“回去吧。”
“是,奴才送王妃回去。”莱福道。可算是走了,他真怕王好儿说出什么话来。
“蒋玉蓉!杀了我!求你!求你!我不要像绿茵……”王好儿忽然大喊起来,却被忍一点了睡穴,即刻昏睡过去。
蒋玉蓉听着忽然没了声音,转身看着软耷耷的被铁链锁着手脚的王好儿,转身离开时说了一句,“若真要杀她,给她个全尸吧。”
忍一看着出奇冷静的王妃,看着蒋玉蓉渐走渐远,鬼使神差地说了句:“王好儿不死。”
蒋玉蓉的脚步顿了顿,继续往外走,在大铁门前蒋玉蓉停住脚步,看向莱福,道:“别折磨她,别残害她。要不然就直接杀了她,给她留个全尸。”
“王妃……这……”莱福听着蒋玉蓉的吩咐没敢直接答应,蒋玉蓉会这么说他不奇怪,毕竟王爷的折磨不是人能承受得了的,只是这里从来都是王爷说了算的。
“这是我进府以来第一次以王妃的身份命令你。”蒋玉蓉平静又平淡却不失气势地道。
“奴才……尽力而为。”
“不是尽力,而是一定!”刚刚忍一说了‘不死’,那么便是折磨了,她不希望王好儿成为铁笼里另一个那么凄惨的女子,即使救不了她,哪怕只能给她留个全尸也好,这是在那铁笼前她的想法。
“奴才……遵命!”莱福屈从地道。
蒋玉蓉在这一刻终于体会到身份的重要,垂下眼睑,道:“开门。”
“开门!”
大铁门打开,围墙移动,阿荷阿格看着蒋玉蓉出来,面色不大好看,纷纷上前搀扶,担忧地看着主子。
蒋玉蓉扶着阿燕的手,手上力道不自主地重了些,身子往阿燕身上靠。
阿燕感觉到蒋玉蓉的异样,“王妃……”
“无事,回去。”
魔都里,慕容痕看着手里的布偶,听着忍一的汇报,鹰眼情绪不明,“下去。”
“是。”
平静……这是忍一三次用来形容玉儿的神情的词汇,即使见到那铁笼里的女人有一瞬间的害怕可最终依旧是平静。玉儿,你能理解我的对不对?
回到主殿。
蒋玉蓉软软的坐在椅子上,“把门窗都关了。”
“是。”阿燕走过去把窗户都关上,“王妃……怎么了?您脸色很不好。”阿燕看着蒋玉蓉面色越来越苍白担忧地问道,才要抬手去试一试蒋玉蓉额头的温度,就被蒋玉蓉阻止了。
“没事,你出去。没我命令谁都不能进来。”
“王妃,还是让奴婢留下吧,您面色不好,奴婢去……”
“没事,出去。”
阿燕看着神色清冷带着悲伤的主子,只能道:“是。”便走出去带上门,对着门外的阿荷摇摇头,一并走开在耳房里守着。
看着阿燕将门带上,蒋玉蓉的泪水再也忍不住的流下来,趴在桌子上无声大哭起来,那女子的遭遇让她痛心让她难过让她害怕,慕容痕的冷、狠和残忍她确切地体会到了,那是透心钻心的冷,让人绝望无助的狠,是让人胆寒恐惧的残忍……哭了好一会儿,蒋玉蓉才渐渐平复自己的情绪,她明白慕容痕让她去地牢的目的……心中的委屈害怕又让她流下了泪水。
……………………(以下是与正文无关的小剧场)
某仙背脊发凉,心肝颤:(? ○ Д ○)?好变态啊蓝竹,吓洗我了,天呐!!!
小仙的后衣领被人揪着,只听一个委屈带着颤音的女音道:“我得罪你了么?为啥子叫我跟了这么一个变态?!”
某仙心虚地挤了挤笑容道:“变态好啊,和变态生活在一起多刺激啊!”
小蓉儿发怒,揪着某仙使劲摇,像抖筛糠一样抖某仙:“刺激?你个神经病你怎么不去刺激?!”
某仙被抖得分不清东西南北,声音都打颤:“没事找嗷刺激依,那不无是活哦腻了么呃?”
……
(你们能猜到这俩铁笼里的‘罪人’是谁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