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格听着略微落寞的声音赶紧回道:“不是的不是的,忍三看着不像是王爷吩咐的,他拉着奴婢到一旁,还时不时注意周围的动静,是他自己来告诉奴婢的。”
唉……多半是知道今天的事了吧,政治总是敏感的,只是……这男人的心真的是铁做的吗?难道她对他所做的还不能够让他信任她吗?“知道了。把花拿去主殿吧。”
“是。”阿格看着心绪有些低落的主子,暗自拍了拍脑袋,怎么就这么老实地跟王妃说了呢?!猪脑子!看着手里的花瓶,她还得抄书……
蒋玉蓉坐在石椅上独自发呆……忍三会来给她打小报告提醒她,那就是慕容痕已经有所行动了,什么行动?对她的行动?暗杀她?刺杀她?竟是要如此对她吗?蒋玉蓉拿起桌上的残叶,叹了一口气,竟是如此一个阴晴不定的人。
看着桌上的枝枝叶叶,蒋玉蓉只觉得心闷得有些难受。
“属下见过王妃!”一道声音在蒋玉蓉身后响起。
蒋玉蓉转过头看了眼忍一问道:“何事?”
“回王妃,王爷晚上不回府,让属下来告诉王妃不用等王爷。”忍一看着面前的女主子的侧脸道。
“知道了。”
忍一看着情绪似乎过于平淡的王妃,有些不解,正常不是该问王爷去哪儿了吗?看着女主子似乎没有追问的意向,忍一眉头微抬抱拳道:“属下告退。”其实忍一也不明白明明王爷就在府里,晚上也没什么事情要外出怎的……早上不还都好好的吗?
忍一离开,蒋玉蓉让阿燕拿来小提琴,琴弓与琴弦的接触轻缓的音律从弦上迸出,不似平常的激昂澎湃却是带着悠悠的不解和失望……
魔都里,慕容痕看着底下嘶吼着团团转的雄狮们听着忍一的汇报垂下眼睑,眉头皱起,拳头握紧。玉儿……对我失望了…
慕容痕听着,睫毛上下扇了扇,过了一会儿道:“继续盯着王妃。”
“主上!属下觉得……”忍一话未说完被一道劲力掀飞撞上柱子,嘴角一滴鲜红流下,却不敢抬手抹掉,赶紧爬起来跪地头抵着冰凉的地面,不敢多说一句。
“滚!”
冰冷无情又刺耳的声音让忍一忍不住抖了一下,赶紧应是,起身离开。忍一出了斗兽场,捂着泛疼的胸口始终皱着眉头,王爷依旧不相信任何人,就是毫无势力对王爷毫无隐瞒的王妃也没能得到王爷的信任,难道要对王妃出手吗?忍一脚步顿了顿,捂着泛疼的胸口走向魔都的医药院找那脸比王爷还冷的冷面药王。
乌王府主院里,蒋玉蓉放下小提琴,心情不是一般的糟糕,坐了一会了儿,蒋玉蓉起身往小书房走去。在小书房里,蒋玉蓉翻出早年得到的慕容痕的个人资料,坐在书案后,重新分析这个人的特点。她实在想不明白,前一刻还好好的,下一刻就变了模样,居然怀疑她,这是她万万没想到的。
蒋玉蓉拿起毛笔,回忆她和慕容痕相处的这段时间慕容痕表现出来的行为,在纸上简要的写下慕容痕给她的印象,无情、冷酷、封闭、敏感、缺爱、城府深、单纯……蒋玉蓉忽然想到除夕夜她与慕容痕的谈话,慕容痕的想法是——屠尽天下人!
蒋玉蓉拧着好看的柳眉,翻出余氏的资料,一个二婚的女子能够在异国稳居后位,其心机手段让蒋玉蓉敬仰,其心狠手辣的程度也让蒋玉蓉叹为观止,看完余氏的资料,蒋玉蓉依旧拧着眉,闭着眼靠在椅背上,想着慕容痕那些被众人不一般对待的众所周知的事件,想着慕容痕和她说过的话,想着余氏对他的抛弃……蒋玉蓉将自己尽可能地代入慕容痕的角色中。
心理的暗示让蒋玉蓉很快地融入慕容痕的处境和身份中去。在脑海里,蒋玉蓉似乎亲身经历先帝慕容华在大冷天里让奴才将她泼得满身粪便,她冷得蹲在地上,瑟瑟发抖。慕容华一身鎏金金龙朝服,模样她看不清楚,却看到一双瑞凤眼是充满厌恶和恨意,嘴里不停地咒骂她。“贱种!和你娘一样下贱!给朕泼!朕要你那下贱的娘亲知道朕有多恨她!朕要你知道你就是个污秽的存在!”,她浑身散发着恶臭,她放声哭着,嘴里喊着“父皇饶了儿臣!”
那些拿恭桶的太监都紧皱着五官,把脸侧到一边,那时他似乎不到四岁……
场景一换,她看着那些皇子皇女手一边拿鞭子抽她让她学狗爬,一边嘻嘻哈哈地叫她‘贱种’,那是个阳光明媚的日子……
场景又换了,她独自在那间破院里,老鼠、蟑螂、蜘蛛地上满是这些小动物的尸体,一堆干草,她蜷缩在干草上,十二月份的天,她只着一件薄裳,冷冽的风从破烂的窗放肆地冲进这破屋里来,她好久没洗过澡,好久没吃过暖暖的软软的饭,她好饿,好冷……“五皇弟。”有个声音在叫她,是谁?
她艰难地睁开眼,看着面前模模糊糊的影子,是……慕容渊还有其他的皇子皇女!他们站得远远的,都拿着帕子捂着自己的口鼻……她想开口说话,却吸了一口冷风,让她原本不自禁颤抖的身子更加颤抖得厉害,她没力气说话,连看人的力气都快没有了,她闭上眼紧紧地抱着自己……
“五皇弟。我们来看你了。”一个糯糯地带着友好的声音又响起。
她睁开眼看着蹲在面前看着她的小男孩,“三……三哥。”她叫了一声,看着他身上的白色狐绒大氅,好羡慕……
面前的小男孩似乎看出她很冷,解下自己的大氅披在她身上,“怎么样,是不是很暖?”身后的侍从立刻拿出一件火红的狐皮披风给小主子披上。
好暖,她点点头紧紧地揪着大氅,将自己躲在大氅里面,厚实的大氅包裹着她,舒服得让她快要睡过去,那道糯糯的友好的声音又想起,她艰难地睁开眼睛看着对她笑得灿烂却带着一丝她看不懂的意味的小男孩。
“五弟,你是不是很饿?”
她点点头,饿得胃一阵阵地泛疼。下一刻她面前出现一碗白饭,她才伸出手,面前的碗却被夺了,是大皇子慕容燕淳拿走她的饭,只见慕容燕淳将那碗白米饭拿给侍从,侍从从地上捡起一只冻死的老鼠放在米饭上,朝她走来,递到她面前。
她嫌恶地转过头,揪着大氅往旁边挪去。
“五弟,你不是很饿吗?把这碗‘死老鼠拌饭’吃了吧。”慕容燕淳说完哈哈大笑,身后的那群主子侍从也都哈哈大笑,她的异母妹妹捂着鼻子嫌弃地道:“贱种有的吃赶紧吃啊,居然还嫌弃!真是污了本公主的眼,我可不想再呆在这个鬼地方看着这个贱东西,大皇兄你们想陪他玩,我可不想和贱种混在一块,我先走了。”说完那小女孩就带着侍从欲要离开。
“皇妹别走,还有好戏看,错过了可别哭鼻子哦。”慕容燕淳对着小皇妹宠溺地说道,转过头对着她吼道:“贱种吃啊!”说完,一脚踢翻那侍从手上的碗,冰冷的死老鼠砸在她脸上掉到地上,米饭粘在她脸上和大氅上。
她颤巍着伸出手将粘在脸上和大氅上的米饭拿下来往嘴里塞,而她的动作无疑惹得众人的哄笑。她看了一眼依旧蹲在她面前的慕容渊,眼里带着求助意味。
“嗯?你在求我?”慕容渊歪着脑袋看着她,又转过头对着后面那群人笑着道:“贱种在求我,你们看。”
“哈哈哈哈哈哈,三皇弟,他估计是被你的大氅给收买了觉得你是他的恩人呢。哈哈哈哈……”二皇子慕容显扬笑着道。
她清楚地看到慕容渊对她笑出一个阴险又得意的笑容,下一刻,她就看着慕容渊站起来,指着她厉声喝到:“贱种!本殿的大氅原来是被你偷了去!”她愣愣地看着满脸冷意的慕容渊,只听他接着厉声道:“来人!快去禀告父皇!”慕容渊身边的近侍应声快步离开。
“慕容渊!你陷害我!”
啪的一声,慕容渊身边的近侍猛地给她两巴掌,瞪着眼嘴里骂道:“贱种!殿下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
两巴掌打得她眼冒金星,歪着脑袋半晌晃不过神来。
“谁陷害你了?你们谁看见了?”慕容渊看向身后的那群人问道。
“没有。”
“没人陷害他,是他偷了三皇兄的白狐大氅!”
“是他偷的!”
那侍从看着主子嘴角的笑意,又给她一巴掌,扯了扯她身上的白狐大氅,骂道:“贱种!你身上披的正是贵妃娘娘送给殿下的雪山白狐大氅,证据确凿还敢抵赖?!”
……
没一会儿,那离开的侍从带着一群手里拿着板子的威武的侍卫过来,见着她二话不说抡起板子就往她身上打……好痛,她看着那些站在一旁哈哈笑的皇子皇女,将他们的表情模样一一记住,慕容渊那幸灾乐祸的看戏模样她也记住了!她不知道被打了多少下,她只知道她撑不住晕了过去。当她醒来的时候,她的手好痛,动不了了,手指完全没法动弹,她控制不了她的手,又饿又冷又疼,醒来没多久,胃疼得难受,后来她又迷迷糊糊地昏睡过去。
晚间,她被疼醒,不断的吸气,大氅早已脱落在地上,她依旧衣裳褴褛,好冷,好饿,好疼……黑暗中,一个模糊的影子似乎在向她靠近,她冷眼看着,不出声。
“五皇子。”是个不起眼的小太监。
“滚!”她冷冷地道。
“五皇子您是不是很疼?”那小太监压低声音问道,似乎怕被人听见,又总是望向门口,不知是在等人还是怕有人过来被发现。
“滚!”此刻的她不想看到任何人!
“五……五皇子,奴才是奉太后的命来给您上药的,您的手受了重伤,再不医治只怕两只手两条胳臂都得废了,您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了。”小太监被她的眼神吓到说话有点断续,那小太监又看了一眼门口,又看着她道:“小的家里之前是开医馆的,小的懂一点岐黄术,让奴才帮您处理伤口。”说完手麻利地打开包袱拿出接骨工具和各种药物给她接骨包扎。
她的手动弹不得只能任游这个小太监将她扶起来,好疼,真的好疼,她深怕叫出声把人引过来,只得死死地咬着牙。那小太监看她咬牙,深怕她咬舌,拿出木棍给她咬着,到接骨的时候,疼得她将木棍咬出铁锈味,这是她第一次尝到鲜血的味道……
“王妃!”阿燕拿着一碗燕窝羹走进来,看着坐在椅子上,紧闭着眼睛,紧皱着眉头,脸上布满细汗,在烛光下面色有些难看的蒋玉蓉,快步走过去,放下手里捧着的白玉碗 推了推人,唤道,“王妃!醒醒!”阿燕掏出帕子轻轻地擦拭掉蒋玉蓉额头脸上的密汗。
场景又换了,蒋玉蓉只看见慕容华带着一御林军走进来,她低着头听见慕容华那森冷的声音道:“给朕搜!”
一声令下,慕容华身后的御林军在窄小的破屋里乱翻一通,“禀陛下,没有任何东西!”一御林军道。
“给朕扒了他的衣服,搜!”
“是!”
她低着头,任由御林军将她身上仅有的薄裳扯开,乱搜一通。
“禀陛下,没有!”
“给朕打,狠狠地打!”慕容华冰冷低沉的声音命令道,又对着她森冷地道,“贱种!竟想学武艺?!给朕打!朕告诉你,朕要你成为废物!”
御林军拿着刀鞘用力地往她身上打去,可……她一点也不想哭,疼,她被打地踉跄,本就没吃什么东西的她,没几下就被打趴在地上,她始终低着头,费力地想要爬起来,忽然被猛地踢翻撞上身后硬梆梆的墙,她只是闷哼一声耳边听到那带着厌恶的呵斥声“贱种!朕要你永远抬不起头来!你就是低贱地存在!废物!”
脚步声越来越远,她抬起头,眼神平静而充满戾气地盯着门口……
场景又换了,她走在大街上,身后跟着莱福,这是她第一次出府上街,没有人认识她,她冷眼看着周围的人三三两两有说有笑的。
“王……主子,老爷没有限制您出府,您该多出来走走才是,在府里这么多年了,这是您第一次出来呢。您瞧瞧,这些个老百姓最是纯朴和善的。”莱福指着周围对着他们笑得一脸和气的百姓道。
她听着周围的人道:“诶?这是哪家的小公子?好俊俏的模样。”
“不知道啊,没见过,也没听过那个官家老爷生了这么俊俏可爱的公子。这怕生的模样估计是外地来的吧。”
……
她听着莱福的话并没有回应,直径往前走。
当她路过一家饭馆,一根筷子朝她扔了过来,被她躲了过去,一个软糯的女音响起:“贱种!你还有脸上街?!”
周围地行人都看向她,她转过头看了眼着装华丽一身盛气凌人气势的小女孩叉着腰指着她道:“贱种!全北冥百姓的脸都被你和你那下贱的娘亲丢尽了!”
“他就是乌王慕容痕?原来是那个*的儿子!”刚刚还夸她的女子一脸嫌弃地道。
坐在小公主旁边另一桌的一个书生悄悄地和朋友说道:“有这么一个不守妇道的母亲,真是死了算了,他怎么还有脸活着?”
“呵,你还不知道吧。”那男人道。
“什么?”书生问道。
“我有个行商的朋友,前儿个回来跟我说,在外头行走,东惠国西河国逸国的百姓只要听到‘北冥’俩字都会觉得咱北冥的女人都是水性杨花的主儿!”
“放屁!就她余氏水性杨花,咱北冥其他女子可都是安守本分的!真是活着连累人!”那书生听闻恨恨地道,这不是也骂他未婚妻了吗?!
只听那男的道:“这可不是我骂的,是这贱种的母亲做出伤风败俗的事。你不知道,不仅北冥女子被嘲笑,咱男子也被他国人笑称缩头乌龟!真是想想就让人气愤!全拜余氏和贱种,让咱们北冥国人被他国国人耻笑的。”
那书生看着站在门外的锦衣男孩的眼睛里充满厌恶,手紧紧捏着筷子,人在北冥却臭名远扬,书生气概岂能如此受辱!
慕容银霞耳朵尖听着另一桌的谈论,听着旁边那俩人的谈话,精致的小脸忽红忽白,冷笑道:“贱种!尽和你那下贱的母亲一样丢人现眼!”说完又朝她扔碟子。
站在她身后的莱福走到她面前当掉那飞来的碟子,道:“公主!再怎么说,王爷也是皇子……”话还没说完莱福就被一侍卫打了一拳倒在地上。
“放肆,本公主说话,哪有你这下等奴才开口的份!皇子?皇子就该住皇宫,他是父皇不要的废物罢了!”说完慕容银霞又朝他扔东西。
那书生见着小公主这般行为,也忍不住朝站在路边的锦衣男孩扔筷子,嘴里碎碎念,“下贱娘生贱种!怎么不死了一了百了?连累我们臭了名声!”
有人带头,就有人跟,一人扔就有许多人跟风,行人看着高高在上的公主没反对,反而看得有趣。如此众人扔得越发起劲,一边扔一边嘴里跟着骂‘贱种’!
莱福爬起来,将她护在怀里,“别扔了!别扔了!”
她在莱福怀里站得笔直,将周围那些人的嘴脸瞧得清楚,莱福挡着她,而她像看尸体一般冰冷地看着她那所谓的皇妹,她的嘴角弯起一抹冷酷嗜血的弧度。
……
“王妃!王妃快醒醒!”阿燕使劲地摇晃软软地靠在椅背上满脸细汗的人,呼唤道。
忽然眼前的人猛地睁开眼,阿燕看着那双充满戾气充满恨意满是黑雾的眸子吓了一大跳,跌坐在地上,看着满脸杀意的主子愣愣地颤着声音道:“王……王妃……”
那双布满冰冷黑暗气息的水眸逐渐恢复平静,蒋玉蓉看着自己的手,沉默了好一会儿 看着似乎被吓到的阿燕……竟是这样的心境……“阿燕。”
“王……王妃?”阿燕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恢复平静恢复正常的王妃。
“没事,我不过是这几晚睡得不好梦魇了,我刚刚吓到你了是么?”蒋玉蓉看着阿燕,笑了笑道。
阿燕看着依旧温柔的主子,看着眉眼都是她熟悉的神情,想着王妃刚刚紧闭眼睛拧着眉毛的模样,确实像是梦魇了,便道:“ 是。王妃刚刚的模样很可怕,很像……像王爷。”
“嗯,这就对了。”蒋玉蓉轻声说道。
“什么?王妃。”阿燕没听清,问了一句。
“哦,没什么,不过是做了个噩梦。你怎么过来了?周先生没给你布置作业?”蒋玉蓉笑着问道。
阿燕看着恢复以往温柔神色的主子,笑了笑道:“奴婢虽已拜周先生为师,却始终是王妃的奴婢,奴婢心系王妃,师傅也不能拦着,这是燕窝羹,还热乎着王妃趁热喝了。”阿燕看着蒋玉蓉拿起燕窝羹吃起来,又道:“师傅让奴婢背医典,背熟了再找他,背不熟不要找他。”
“呵呵呵呵,这老头子有意思。”蒋玉蓉听着笑着道。
“天色不早,王妃早些回房休息吧,奴婢伺候王妃回去。”
“不用了,主殿就在旁边,我喝完燕窝羹就回去,你不必在跟前伺候了,赶紧下去休息。”
阿燕看着面色恢复红润的主子,点头道:“是。”
蒋玉蓉拿着燕窝羹慢慢吃了起来,一边回忆她根据她所听到的事件的推演……要是她没记错,那年有很多人莫名地失踪了,包括先帝慕容华的小女儿慕容银霞……
回到主殿,躺在床上,蒋玉蓉翻来覆去直到天将亮才入睡。
晌午。
蒋玉蓉坐在秋千上发呆,忍一来说慕容痕不回府不用等他,想想心里就窝气。“哎……”蒋玉蓉看着地上的石板路,叹了一声。
“王妃。”阿荷笑着走过来,对着坐在秋千上的蒋玉蓉道,“王妃,燕堂里奴婢和佘嬷嬷给阿燕摆了拜师宴,今日又是阿燕的生辰,恰好王爷今晚不回府,奴婢来邀请王妃过去参宴。”
“好啊,你们也不早点跟我说一声,我好给阿燕准备礼物。这会儿来不及了。”蒋玉蓉听着笑着应着。
“王妃能过去就是莫大的荣耀,可配不上王妃送礼。”阿荷笑着道,走过去扶着蒋玉蓉进入主殿换衣服。
燕堂里。
小院子摆着一桌不算精致却也丰富的家常菜。周旭坐在椅子上满脸笑容的听着阿格和阿燕说个不停,哪个是她洗的菜,哪个是她切的呀说得眉飞色舞,看着他的徒儿燕丫头面带淡淡的笑容,心中感慨,这样的心性只怕世间少有。
“阿燕,你看谁来了。”阿荷在门口唤了一句。
“王妃!”阿燕有些激动地站起来,说好的不要惊动王妃,没想到她们还是将王妃请来。看着装扮比平时更讲究些的蒋玉蓉。
“属下见过王妃。”周旭起身给蒋玉蓉行礼。
“周先生免礼。”蒋玉蓉笑着虚扶了一下,“今日即是周先生的收徒宴和阿燕的生辰宴大家就不必拘礼,我可不能喧宾夺主。这是送给周先生收徒的贺礼。”
“王妃说笑了,谢王妃。”周旭接过一个礼盒打开一看正是他缺少的一本医药古书,“王妃,这……”周旭有些激动。
“这是我父亲的古书,我在闺中时闲来没事看着解闷,于我没多大用处,送给周先生才能发挥它的作用。”
“属下谢王妃恩典!”周旭深深地给蒋玉蓉鞠了一躬。
“周先生不必多礼。”蒋玉蓉扶起激动的周旭,笑着道。
周旭笑着应道,便捧着那本古书舍不得放下。
“阿燕,这是我送你的生辰礼物。”蒋玉蓉示意阿荷。
“谢王妃!”阿燕接过礼物正要下跪,被蒋玉蓉阻止。
“快免了这些礼数,今日你可是寿星呢。”蒋玉蓉笑着牵着阿燕的手道,“今日是双喜临门呢。”
“是。”阿燕笑着应道。
“王妃,是三喜临门。”周旭说道。
“嗯?三喜?”大家都看向周旭。
“燕丫头还是我的义女呢。”周老头仰起头道。
“呀,那我岂不是还送差一份贺礼了?”蒋玉蓉笑着接到。
“哈哈哈哈,王妃说笑了。属下可不敢跟王妃讨要两份礼物。这一份足够了,哈哈哈哈。”周旭扬了扬手里的古本笑着道。
“菜来喽。”佘嬷嬷端出最后一道菜,一并入座。
“开席。”蒋玉蓉笑着道,“我敬周先生一杯,恭喜周先生收个女徒弟同时收了义女。”
“不敢,谢王妃。”周旭起身回敬。
……
小院里气氛一派融洽。蒋玉蓉看着大家吃得开心,反正某人也不回来,她就无需再端着什么王妃身份了,伸手拿过桌上的烧刀酒。
“王妃。你不会喝酒,别和这个。”坐在蒋玉蓉身边的阿荷说道。
“没事,人生要勇于尝试。没试过没尝过就试一下尝一下。”蒋玉蓉笑着道。
周旭带着赞同和欣赏的眼光看着对面带着淡笑的女子。
一杯酒下肚辣的蒋玉蓉直吐舌头,阿燕递过一杯清水,蒋玉蓉接过仰头喝下去,众人见着蒋玉蓉这模样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王妃还是喝果酒比较好。”周旭笑着道。
“呵呵呵,嗯,还是果酒温和些。”蒋玉蓉捂着嘴笑道,“啊,我前年埋在花园的那坛桃花酿,阿格,你去拿出来。”
“是。”
……
高挂于空中的半月看着这一小院的其乐融融,而魔都里傲立于山顶的俯瞰远处景象的男人却只有他自己知道内心想的是什么。
慕容痕伸手从怀里拿出那只手抱桃花枝的布偶,鹰眼的试探似要将这布偶看穿看透,“玉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