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一缕金光钻进茅屋停在木桌上,蒋玉蓉将餐具收拾赶紧后,从袖子里拿出五十两碎银放在桌子上压在纸条上,一切妥当,便牵着慕容痕的手道:“咱们走吧。”雨后空气格外清新,见着空中竟有半截彩虹,惊讶带着喜悦地指给慕容痕看。
后者微微一笑,目光温柔依旧,这种闲暇牵着心仪的女子漫步山野的心情让人愉悦,慕容痕似乎还没有想回王府的念头,带着蒋玉蓉往另一头走去。
蒋府
蒋文浩抽查蒋玉澈的功课,看着这小子连《大晋国史》共十二册都熟记于心,问哪儿就背哪儿,便有些意外地问道:“你姐夫让你背的?”
蒋玉澈看着老爹拧着眉头 黑黝黝的眼睛转了一圈道:“是啊,给了期限十天不背完不许玩,所以孩儿废寝忘食地把这十二册给背下来了。”
“胡说,十天哪能背的了十二册。”蒋文浩一听便瞪眼。
“真的是十天,爹爹要是不信去问忍三好了。”蒋玉澈想着,用老爹去压那个臭姐夫,老爹可是他丈人,岂敢不听?心里美滋滋地想着,却不知道他老爹还真劝不了这位不同寻常的女婿。
蒋文浩听着,皱着眉头 或许这是看在蓉儿的份上对澈儿有所栽培,便转了脸色有些认真严肃道:“王爷严苛,却也是为了你好,他教你的功课便要用心完成。”
蒋玉澈傻了眼,不是啊,怎么会这样?看着老爹的无比认真的表情,只得垂丧着小脸应是。
廊道上,婆子英姑看着小主子从老爷的书房出来赶紧迎上去,看着那耷拉着的小脑袋,问道:“主子如何?老爷可是批评了你?”
蒋玉澈闷闷地摇头,垂着双手前后摆动,走了一会儿便开口问道:“英姑,你可惧怕姐夫?”
英姑被问,想都不用想便点头回道:“乌王之名,奴婢自然畏惧。”
“畏惧?我本想让父亲去说说姐夫别对我那般严厉,父亲反而让我要上进用心,你说父亲也惧怕姐夫吗?”
“主子,这话可别在老爷面前提及,老爷对王爷那是民对君的敬畏。”
“按身份地位他是王爷没错,可也是父亲的女婿,难道女婿不该听丈人的?”蒋玉澈辩论道。
“我的爷,宗亲关系与身份地位两项相比取其重,宗亲关系要服从身份地位的,就比如,白族世家出过文皇后,而不论文皇后在皇室接受众臣命妇朝拜还是省亲,其父母兄弟姐妹,舅舅叔叔婶婶,甚至祖父母都应向文皇后行君臣叩拜之礼。因此,就算老爷是王爷的丈人,也应当以君民之礼相待。”
蒋玉澈点点脑袋,他知道,那次在锦州第一次见到姐姐和姐夫的时候,整个锦州百姓都到码头迎接,当时父亲母亲都给姐夫和姐姐行礼的,“我看平时无人敢跟姐夫作对,而我每每与他作对他都不曾惩罚于我,这又为何?他也没你们说的那么可怕。”
“主子,王爷爱重王妃,自然对您也是爱屋及乌 ,王爷的另一个身份让世人闻风丧胆,主子还小,到主子再长大些,奴婢再告诉您。”
“我不!我现在就要听!”蒋玉澈听着,不依,为什么现在就不能知道?
“主子还小,奴婢说了怕吓到您,主子听话些。”
“我不我不!我就要现在知道,英姑,你说,你说嘛!每每我问及娘亲,娘亲也不肯说,墨荷她们也一问三不知。英姑你就跟我说说,快说说!”
英姑看着不依不饶的小主子,便捡些不那么血腥的跟蒋玉澈说。
听完,蒋玉澈小脸有些发白,“英姑你说的可是真的?我姐夫竟如此残暴?”
英姑赶紧捂着蒋玉澈的嘴,“我的小祖宗,您可别嚷嚷,让别有用心的人听着了可不好!”
蒋玉澈点点头,只是清澈的眼睛里写着害怕。
“主子,您既然知道了,可要对王爷敬着些,可别再惹他罚您不吃晚饭了,可别因此让王爷对王妃有了意见 那就不好了。”
蒋玉澈若有所思地点头,“英姑我知道了,我会努力读书,将来当大官给姐姐撑腰,姐夫若要对姐姐做什么坏事也得考虑考虑。”他背了那么多史书,自然知道那些个位高权重的对妻子娘家不满便会向其妻发难,反之亦然。
英姑有些诧异,没想到这么小的孩子竟如此通透,稍稍一点便全都明白,欣慰地笑道:“主子能这么想,奴婢听着高兴。”
蒋玉澈也笑了笑,一扫之前的郁闷,决定用功读书,“咱们先去给母亲请安,再回书房念书。”
“是。”
游完湖回到王府已是傍晚,中午吃的简单,蒋玉蓉吩咐大厨房今晚多加两道荤食。玩了一天有些疲乏,蒋玉蓉自己回了主殿便吩咐备水沐浴。慕容痕则回到书房处理手上的事。
泡在温度刚刚好的温水里,蒋玉蓉舒适地喟叹一声,闭眼享受……
慕容痕处理完手上的事务便回到主殿,丫鬟们见礼后深知王爷的规矩便离开。推开门,在主厅没看到心中所念的人儿,便到了主卧,也没看到,想了想,便往浴室走去……
大厨房做好了晚膳迟迟等不到传令,只得将菜都回锅温着……
待到传令,丫鬟们手脚麻利地将菜肴都摆上,又快速离开主殿。饭桌上,蒋玉蓉不怎么想理睬身边的男人,太可恶,应该晾他一晾,果然,这顿饭某人全程给蒋玉蓉盛汤布菜。看着脸颊红润依旧,低头吃他夹的菜的蒋玉蓉,慕容痕心中爱极,嘴角微翘翘,接到一个似埋怨似微怒的眼神,忍不住嘴角越发往上翘,得到的就是腰间被拧了一下,慕容痕一僵,声音有些低哑却带着莫名的悦耳 “玉儿。”
听着这声有些魅惑的呼唤,蒋玉蓉轻哼,继续吃饭。
……
城外三十里的军帐里,翟眼睛半睁不闭地休息着,为了防备逸国军队夜袭,翟加强哨岗。城内,司徒袁杰看着探子送来的消息,揪成一团,扔在地上,拧着眉头在房间来回踱步。
成平看着主子发怒,捡起地上的纸团打开一看,瞳孔放大,“主子?!皇后娘娘和大皇子竟如此诋毁主子!”
信中写着,言官颖正弹劾二皇子谋逆之心昭然若揭,占领北冥意欲自立为王,又写到上北冥恢复了点人气,又屡次向陛下增派兵马,着实可疑,竟以如此荒唐的理由让逸国皇帝司徒景降罪与他。这颖正就是皇后和大皇子的人!
成平又道:“主子,皇后如此作为,只怕皇上多少会有存疑,北冥还是放弃吧,主子的清白要紧!贵妃娘娘恐怕不好过……”
“可恶!没想到他们竟会以此做文章!”司徒袁杰咬着牙,拳头青筋显现,“如今更加不能回去,回去只怕着了他们的道。母妃……”司徒袁杰想了想吩咐道,“你给宫里带话,勿必保证母妃安全。必要的时候带母妃离开。”
“是!”
如今怕是向父皇求增援也是无济于事了,即使派了了援军,只怕为时已晚……司徒袁杰眼神深沉地看着点点星空……
城外西河军队白天进攻,夜里偷袭,司徒袁杰留在北冥的五万兵力已支持不下,不得不从北冥其他地方调兵,如此又僵持了几天,却似乎只是在垂死挣扎……眼见着这般境地,司徒袁杰想了想带着成平来到乌王府。
书房里的慕容痕听着莱福的通报,淡言到:“让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