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阿泰尔兹对余氏惩戒后宫妃嫔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心中也恼余氏整治那些年轻漂亮的嫔妃,然,余氏给他的理由总是那么的充足。
“陛下。”尔禾快步走了进来对着书案后的男人行礼,道:“陛下,皇后娘娘带一位美人求见陛下。”
“让她进来。”
“是。”
“臣妾参见陛下,吾皇万岁。”身穿狮袍皇后宫装的余氏规规矩矩地给阿泰尔兹行礼。
从殿门打开那一刻,阿泰尔兹的眼光一直锁在余氏身后那位蒙着白面纱的女子。婀娜的身姿,轻盈的步伐犹如踏云而至,那双明亮深邃的眼睛像天地间至珍至贵的黑珍珠,似有一股魔力将人紧紧吸住,难以自拔。
“民女余慧参见吾皇,吾皇万岁!”莺莺细语,婉转空灵犹如天籁之音。
阿泰尔兹愣愣地站起身,看着跪在殿中的摘了面纱露出绝美面容的女子迟迟为让起身。
余氏抬头看了眼痴看着她身后女子的阿泰尔兹,嘴边带着一抹似胜券在握的笑意,就连声音都带着一丝愉悦的笑意:“陛下,陛下。”
阿泰尔兹听到余氏的呼唤这才回神,看了眼毕恭毕敬的余氏,继而抬手让两人起身,眼光却是一直舍不得离开那粉色纱裙女子,“余惠……倒是和皇后同姓。”
余氏站起身走到阿泰尔兹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站在殿中落落大方却有些拘谨的绝色女子笑道:“陛下英明,余惠正是臣妾的嫡亲侄女,这丫头年前没了母亲,被家中继母不容百般苛待,无处藏身只好写信告知与我,臣妾怜惜她,便自作主张地将她接来南盟,臣妾也能对其照顾一二,未经陛下允许,还请陛下恕罪。”余氏说完便跪下,拿起手帕擦了擦干净的眼角。
“皇后心慈,朕怎么会怪罪你,皇后快快请起。”阿泰尔兹看了眼余氏笑着道,又看向殿中抹泪的女子道:“皇宫便是你家,有什么需要的找你姑母,不必拘束。”
“是,谢陛下谢皇后娘娘。”余惠感激地道。
“如此,臣妾便安排惠丫头住在凤羽宫相邻的容瑛殿。”余氏笑着道。
“甚好。”阿泰尔兹点点头,目光始终停留在大殿中央的女子身上,眼里带着痴意与贪婪。
“臣妾便先带惠丫头去看看她的宫殿,不打扰陛下了。”余氏说完转身便带着余惠离开。
余惠接到余氏的眼神,心领神会,对着阿泰尔兹盈盈一拜,起身看了眼高坐上的君王,似感激似崇拜又似倾慕,转身离开跟上余氏。
阿泰尔兹批完奏折便往容瑛殿走去,不让宫婢报门,自己走了进去。便见着余氏与余惠正笑着说些什么。便道:“你们在说些什么?”
余惠的笑容仍残留在脸上,轻轻转头,那一瞬的笑容让万物都失了颜色。
余氏似没有看到阿泰尔兹的痴迷,直径对着阿泰尔兹迎了上去行礼,笑道:“这丫头正说些北冥的趣事给臣妾开眼界呢。”
阿泰尔兹不理会余氏,走向蹲在地上行礼的姑娘,扶起余惠,“起身,不必多礼。”
余惠有些拘谨地就这阿泰尔兹的手起身,抬眸看了眼面前神采矍铄的阿泰尔兹,便立刻催下眼眸,似乎怕侵犯了皇威。
余氏见着了心中不但不生气反而乐见其成,却也不想让阿泰尔兹那么轻易地得到余惠,便以带余惠熟悉皇宫为由带余惠离开,自然也邀请阿泰尔兹,三人就这么的在皇宫里闲庭信步。
晖王府。
正堂上,阿泰尔布泰凝眉,适才谋士说的没错,余后重掌后权,阿泰尔蓰辰终能重见天日,届时他只会成为别人的刀下魂,他的好日子才开始怎么能如此结束?!原本那个念头他是想也不敢想,如今为了自己为了母妃,他必须赌一把!
阿泰尔布泰眼睛凝视着挂在正堂中央雄狮捕猎图,如今他手握兵权,将士们都只听他的号令,他有何惧?阿泰尔布泰拳头慢慢收紧,九月秋猎,他必将成为南盟新的主人!嘴角带着明晃晃的稳操胜券的笑意。
东宫。
“殿下,今日早朝,晖王提议九月中旬秋猎得到陛下准奏。”
阿泰尔蓰辰看着底下的暗卫,淡淡一笑道:“一切按计划行事。”
“是!”
皇宫里,第二天余惠便假以水土不服又受了风寒的需要休养的借口闭门不出,探望者除了余氏自然少不了阿泰尔兹。然阿泰尔兹多数来的时候余惠都“刚喝了药才睡下”,阿泰尔兹只能望了望紧闭着的殿门,转身离开。
几日后,坐在书案后的阿泰尔兹将国师送来的仙丹就着参水吃下。原本打算批完奏折之后便去看看余惠,可脑海里总是浮现那绝美的面容,看了眼桌上的奏折,扔下朱笔,霍地起身,抬步往容瑛殿走去。
还未进入殿内,便听得宫殿内传来悠悠动听,让人抛却浮躁的琴声。循着那琴声,阿泰尔兹见到那日思夜想的绝美的身影,暗示一旁的宫婢不许惊扰美人奏琴,挥退所有宫婢,缓步走到美人身后,看着在琴弦上灵活跳动的,阿泰尔兹神使鬼差的伸手抓住那琴弦上的玉手。
余惠被吓了一跳,睁着黑眸看向那抓住她的手的人,“陛……陛下。”
那黑眸子总能让阿泰尔兹忘了自我,时间似乎过来良久,而阿泰尔兹又觉得好像只是一瞬间罢了,回过神,直接将人抱了起来,往内殿走去……
此后,南盟皇宫多了一位余贵妃,又因着贵妃娘娘与皇后娘娘同姓,众人称其为小余贵妃。此后阿泰尔兹日日陪在余贵妃身边,早朝也不过应付着过去,便迫不及待地往容瑛殿而去,日渐沉迷酒色,连奏折都推给太师元茂赫章批复。众朝臣皆对这位小余贵妃颇为不满,已有狐媚惑主或祸国妖姬的骂名呈现在奏疏上。
美人委屈流泪,自然便是大臣遭殃,或打或贬皆由美人一句话。朝堂之上后宫之间所有不满的言论皆因小余贵妃而起。
而余氏则表现出极为出色的政治才干,朝堂混乱,余氏一人力压所有人对小余贵妃的不满,将政务处理安排得妥妥当当,而自己却从未过目一份奏折。余氏明面上一副安守本分不插手朝政的模样,暗地里让受了她恩惠臣服于她的文臣武将,暗地里游说其他官员支持余后,就连地方官余氏也没落下,为下一步行事做布局。
阿泰尔兹见余氏如此体贴懂事,越发放任自流,许多官员见此对余后愈发恭敬与信服。
有人信服便有人反对,个个对阿泰尔兹日渐不理朝政,对余后插手政权的局势而忙碌着上奏疏,前朝后宫乱哄哄,倒显得容瑛殿是一片欢乐净土。
北冥。
平昌江上,一只稍显华丽的船舶在江面上浮游着。
蒋玉蓉看着坐在对面面色稍白,靠着靠枕与她对弈的慕容痕,想了想道:“若不舒服就休息一下,要下棋也不在这一时半会儿的。”
“无碍。”修长的手指捻起一颗黑子落下,将白子团团包围。
蒋玉蓉却不急着落子,转身拿过阿燕手里托着的老姜茶,放置在慕容痕前面,又对着阿燕道:“给阿绿也拿一碗。”
“回王妃,阿荷已经拿去了。”
蒋玉蓉点点头,这才看向棋盘,看着被黑棋包围只有一个缺口,却是全盘皆输的死路。看了一眼一盘,思虑了一会,抬手在另一处落下白子,反倒形成对被包围的白子的“增援军”且来势汹汹。
看着蒋玉蓉的棋路,慕容痕略微坐直身子,执起一枚黑子,不适地皱皱眉,另一只手端起老姜茶喝了一口,落子成局,黑子的包围依旧却隐隐成为防御线。
一盘棋,下了整整两个时辰,慕容痕有些诧异地看着棋盘,继而对着对面同样看着棋盘的女子咧嘴一笑,“我输了。”
“承让。”蒋玉蓉淡淡一笑,看着慕容痕笑着道。
慕容痕摇头,笑道:“玉儿的棋艺进步很快。”
“呵呵呵,那还不是你这位师傅教的好。”蒋玉蓉捂嘴笑。
慕容痕看着柔美的女子,也跟着咧嘴笑,“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呵呵呵呵,你倒是毫不客气叫我为徒弟,我可没拜过师,不认的哦。”蒋玉蓉转身吩咐阿燕道,“给王爷拿碗稀粥和小菜来。”
“是。”
蒋玉蓉看向面上带笑的慕容痕,想了想道:“回程时咱们走陆路吧。”
“好。”
“若不急着回去,咱们还能顺路逛逛。”
“好。”
蒋玉蓉陪着慕容痕用完粥,便起身出去走走让慕容痕自己休息。
看着那抹纤细的背影越走越远,慕容痕一直用内力压制晕船的不适感,刚刚吃下的粥和配菜,在胃里直翻滚,如今蒋玉蓉不在身边,面色越发苍白的慕容痕,只觉胃里的粥和配菜一直在翻腾,霍地起身,快步往门外跑去,伏在栏杆上呕吐起来。剑眉拧成一股麻线,越看波涌的江面胃越发难受,越发头晕目眩。紧闭着眼,站起身,摸索着往船舱内走去。
回到舱内,面色苍白的慕容痕看了眼桌上的老姜茶,拿起来喝了一大口,辣辣的感觉让难受的胃部有些躺缓和。在软踏上,闭目休息,没一会儿又起身,看了看榻上,又转头看了看四周,起身往床榻走去。伸手拿起被放置在床角的抱桃枝木偶握着,躺下蹙着眉闭目休息。
蒋玉蓉才走到阿绿的房外,便见着阿绿趴在栏杆吐得泪水直流。阿荷则端着一碗老姜茶站在一边。“阿荷,你快扶她进去,别看水面。拿个薄荷药香包给她闻闻。”
“是。”阿荷应着,阿格也上前扶着。
蒋玉蓉看着没力气走动的阿绿,回程还真得走陆路,交代了几句,便四处走走才回她和慕容痕住的船舱内。看着躺在床上面色好像又白了一些的慕容痕,人人闻名色变的头号危险人物有谁能想到这头号人物会因为晕船而变得弱不禁风的模样。
“玉儿。”
“嗯,在呢。”
“想吐。”
蒋玉蓉看着紧皱着眉头闭着眼和她说想吐的男人,“你等一下。”蒋玉蓉说完起身,往外走去,不一会儿,便回来,将一个薄荷药香包在慕容痕鼻尖晃了晃,她让周先生多准备了几个缓解晕船的药香包,这会儿两个病号半个月有些不够用,只能让阿燕临时配了几个。“起来喝点老姜茶。”将手里的香包塞在慕容痕手里。
慕容痕只是拿过药香包,依旧闭着眼摇头道:“不喝。”喝了半个月这东西,实在不想喝这玩意儿了。
蒋玉蓉也知道这老姜茶辛辣连喝半个月谁都会受不了,也不勉强,只能在一边给慕容痕打扇子。“你睡吧,我陪着你。”
“好。”
……
掐着日子的窦氏一天比一天精神高兴,“李嬷嬷,东院收拾好了吗?让底下的人不能偷懒。”
“回夫人,都已经收拾妥当,按着姑奶奶喜欢的风格装饰好了,姑爷和姑奶奶难得回来奴婢可不敢有一点疏忽。”李嬷嬷笑着恭敬地回道。
“那就好。”窦氏满意地点头,“赖嬷嬷,你去买些好吃的小点备着给蓉儿尝尝鲜。”
“夫人放心,这些个小点心要当天出炉的才好吃,已经在[节节糕]预备下,届时提早说一声他们便将新鲜出炉的糕点送过来。”
窦氏点头,想了想道:“那天暂时不让甄姨娘与蓉儿见礼。”
“是,奴婢明白。”赖嬷嬷道。
“娘亲~长姐什么时候到?孩儿画了一幅画,要送给长姐。”一个稚嫩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一个小小身影从门口跑进来,胖乎乎的小手扬了扬手里的画对着窦氏道,转身对着各个领事嬷嬷问好。
“慢点,不能风风火火的摔着了可不许哭鼻子。”窦氏笑着将蒋玉澈搂入怀里,又道,“你长姐和姐夫不日就到了,,到时你再将你画的画练的字拿最好看的给你长姐和姐夫看。”
“好~”
私塾里,蒋文浩教完书,便让学生回去,才进门就看见爱妻正教儿子画画,便走过去问道:“再教澈儿画画?”
窦氏笑着回应道:“是呢,澈儿说他要将画过的最好看的画儿给他长姐和姐夫看。是不是呀,澈儿?”
坐在窦氏身前的小不点忙不迭地点头,奶声奶气地道:“是,澈儿还要将澈儿练过的最好看的字帖给长姐和姐夫看。”
窦氏呵蒋文浩相视一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