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飞和董璐边吃饭边聊,聊的话题也很广泛,看过的书、做过的傻事、美好的回忆……,时不时有些笑声飘出阁楼,和在焰火、鞭炮声中,在除夕的夜空中盘旋。
但是项飞发现,虽然他们的聊天内容很广,但是并没有涉及董璐的家庭、亲人,甚至对她老家也三缄其口,这很不正常,也让人很纳闷。
项飞几次想张口询问,都憋了回去,既然不说肯定很敏感,贸然问询会跟双方都带来尴尬,反而破坏轻松、自由的聊天气氛,索性不再纠结。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董璐接起电话:“落梅姐,过年好!”
“我过年不好,好好的你们锁什么大门呀,我吃了个闭门羹能好吗?”
董璐一惊:“这个时候你怎么来了?我马上去开门接你!”
项飞没让董璐起身,转身出了阁楼,一溜烟跑到一楼大门跟前,钱落梅提着一大袋东西正在门外,冻得转圈跺脚,看到项飞一个劲吹胡子瞪眼,让他赶紧开门。
“拿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啊?这么重!”项飞接过那一大包东西,颠了癫,分量还挺重。
董璐一巴掌拍到项飞刘海上:“吃的,大过年的,不是怕你们吃不好吗!专程过来给你们送吃的,结果你们还没吃上我带的东西,我先吃上了你们的闭门羹!真行!”
“谢谢落梅姐,其实之前我准备了不少东西,今天我做的饭,吃的还挺好的,劳你费心了!”项飞瞧了瞧袋子里的东西,感激地说道。
“是吗?你又亲自下厨了?走,上去看看!”
二人边说话边走,几分钟后来到阁楼客厅,董璐看到钱落梅过来,立即起身让她坐在自己的位置,又去厨房拿了一副碗筷。
“嗯!可以,这红烧排骨比我妈做的还好吃,还有红酒,董璐这是你的杯子吧?”
钱落梅手里提上筷子就没闲着,边吃边竖大拇指,也不在意是否喝过,端起董璐的杯子就喝。倒是项飞和董璐停了下来,站在旁边看着。
“干嘛呢?网吧大门我贴门神了,不用你们两个尽职尽责,快坐下一起吃,要不然就被我吃光了!”钱落梅瞅了一眼站着的两个人,很不满两人的客气。
董璐把盘子往钱落梅那儿推了推:“落梅姐,你们家年夜饭都吃的啥?怎么过的?”
“别提了,现在流行个去饭店吃年夜饭,你说饭店的菜能好吃吗?气氛就不对,就算好吃也没有家常的味道不是?点了一大桌子菜,不知道他们,我是没吃多少!”钱落梅边吃边说。
“那你多吃点,我们都吃的差不多了,这四个菜管够咱们三个吃!”项飞端过红酒,给钱落梅填上。
“不是四个菜,刚才我还专门打包了几个菜,还有饺子,过年哪能不吃饺子啊?对,就在那个袋子里,打开摆上,还热着呢!”
袋子里打包的菜、饺子摆上,就更像年夜饭了。
刚才董璐和项飞一起吃饭的时候,饭菜、红酒都挺好,但是总觉得少点过年的气氛,热腾腾的饺子一摆上,立马有了过年的味道。
钱落梅和董璐碰了一下杯子,喝了一口红酒,杯子在手中转动,红色的液体前摇后晃:“董璐,你在网吧过年,张放没来看你?或者没来叫你去他家过年?怎么说他家也是北京的,条件也好,他家过年应该会很热闹!”
“没有,张放不在北京,他们全家去海南过春节去了,我们两个就是发发短信!”董璐小嘬了一口红酒,没有立即咽下去,细细品着其中的酸涩。
钱落梅把酒杯往餐桌上一放:“最近流行旅游过年,有钱嘛!怎么花也不过分,可是张放不该去,明知道你在北京,还一点都不表示!等他回来,我得好好骂骂他!”
“算了,我们两个的事,他还没告诉父母!他留在北京也没理由,再说我们一直短信联系,刚才还给我发了一个春节祝福!把游玩的照片也通过彩信发了过来,落梅姐你看,三亚那边有那么热吗?张放还穿着短裤!”董璐特别善于自我安慰,或许和她的生活经历有关吧!
钱落梅看着兴高采烈过来,让自己看照片的董璐,抚摸着她的头发怜爱道:“董璐,谁娶到你做老婆,肯定是他修了八辈子的福气!”
看着董璐的样子,项飞心里很感伤,不知道是为董璐的遭遇心生怜悯,还是联想到白雪时的形影自吊。
这时外面一簇礼花绽放,绚烂璀璨,喷薄出七彩的美丽。
三人一起走出阁楼,来到楼顶,夜色像剧场里的幕布,笼罩着整个燕都城,焰火在幕布上打开一个个小洞,流泻出阵阵异彩华光。
钱落梅和董璐挽手相依,静静地站在那里,一次次光亮袭来,映出那俏丽、端庄、温暖而平和的笑容。项飞揣兜而立,拿起具有照相功能的手机连拍三张,却照不出肉眼所视的效果。
钱落梅看到项飞的举动,忍不住笑出声来,抬手朝他打了个响指。
“夜里拍照,单反都不一定能拍出效果,不要费劲了,安心看焰火,与其费心留下这个美丽瞬间,不如好好观赏,全身心感受!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不求天长地久,只愿曾经拥有!”
“嗯,照出来黑漆马虎的,那你们看焰火,我来看你们,我觉得这个瞬间,你们比焰火好看!”项飞油嘴滑舌。
钱落梅听到项飞回话,故意难为项飞道:“那你说,比起来,董璐好看还是我好看?”
项飞脱口而说:“两个都好看,都是沉鱼落雁之貌,闭月羞花之容!”
“不行,一定要选一个,不能两个都说!”董璐明知钱落梅故意逗项飞,忍不住也参与到游戏中来。
“也就是只能选一个是吧?”
“没错!”二人异口同声。
“那好,我选——白雪!白雪最好看,这下满意了吧?”项飞摇头晃身,得意地笑着。
……
三个人就这样聊着、闹着、玩着,玩无可玩,就扔起了沙包,天知道这么有年代感的玩具,钱落梅的阁楼里怎么会有存放?他们玩的很嗨,无拘无束,仿佛回到了童年,回到了那个物质匮乏却趣味横生的八十年代。
玩到11点钟,钱落梅才意犹未尽地决定回家,项飞把她送下楼去,路过一楼前台,发现一位顾客正坐在沙发上看书,显然书也是从吧台上拿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