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安不敢开灯,她只是在黑暗里慢慢地超梳妆台移动。她想要取回她的东西,让她在有生之年还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当初为了避开任思成,她曾经让初洛卖掉了她的腕表,那一条作为林家人的信物。后来任思成把表又还给了她,可是她只忙着和任思成赌气,也没有顾得上戴。虽然林思安现在不想让她的亲人知道她还活着的消息,但是她真的很想念她的过去。
那叛逆,幸福的过去。
林思安轻松地找到了腕表,但是就在她戴上腕表的时候,房间的大灯突然被打开了。站在门口的惠子有些气急败坏地看着她。
“汀岸,你究竟在干什么啊?你是在偷东西吗?”
林思安把手往身后一藏:“我没有,我只是走错房间了。”
“走错房间?”惠子身后的一个陌生面孔的管家冲进来死死地扯住了林思安的手腕把她往外拖。
“放手!我没有偷东西!”林思安吃痛之余,不停地挣扎。她抬头看向床头的相框,这才发现她的照片被纱布蒙起来了。所以林家新来的仆人都认不出她了。
惠子满脸担忧地和管家求情:“林管家,她是我的朋友,我相信她真的只是走错房间了。”
那个林管家却是嗤之以鼻:“走错房间了为什么不开灯,一开灯不就知道自己走错房间了。我看你在里面鬼鬼祟祟了那么久,一定是在偷东西。”
“我说了我没有偷东西!”林思安不想让腕表被发现,所以努力地挣脱对方的禁锢。不想对方却抓得更使劲了,害得林思安痛叫出声。
“林管家,看在我的面子上,先把汀岸放了好不好?等任董回来了,我们在让他看看房间里面少了什么。要是什么也没有少,你不就是污蔑了我的朋友吗?”
结果惠子的求情,却换来了林管家讥诮的话语。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只不过是任先生养在这里的一个情妇而已,我看你们八成是联合好的来偷东西。你自己出不去,所以叫你的朋友来偷出去。”
看到惠子被这么侮辱,林思安气不打一处来:“你凭什么这么说?你算什么东西?”
“啪”。清脆的一声巴掌声响起,林思安只觉得自己两眼冒着金星,嘴角好像被打出血了。
林管家拉着已经蒙掉了的林思安往楼下走,不远处有警车的声音由远及近。他们竟然已经报了警了。林思安有些害怕地把手往衣袖里面缩了缩,她真的想留下这个腕表啊。
看到林思安被塞进警车之后,原本一脸懊悔担忧的惠子,却突然变了模样。她紧紧地咬着牙关,恶狠狠地看着警车远去的方向。
“郁汀岸!你让我这一辈子都不得自由,我也要你常常这种被囚禁的感觉。”
这时候,那个刚才还对惠子嗤之以鼻的林管家却一脸谄媚地跑了过来。
“惠子小姐,我已经跟警察说了,她偷了贵重的首饰,然后藏了起来。郁汀岸这一次,八成是逃不了牢狱之灾了。”
惠子冲着管家妩媚一笑:“谢谢林管家了,今天的事情你办得漂亮,我会在任董面前好好为你美言几句的。”
林管家笑得更是谄媚,然后点头哈腰地就退了下去。
折腾了一夜,惠子悄悄地走到了忆的房间,看着忆熟睡的小脸,惠子默默地流着泪。
“忆,妈妈没用,不能带你逃离这个鬼地方,但是我也要告诉他们,我们娘儿俩不是好惹的。”
惠子回到房间,看着空空如也的首饰盒子却笑得开怀。不论郁汀岸今天有没有走错房间,她小偷的罪名都已经坐实了。
而被单独审讯的林思安此刻正目瞪口呆地看着警察从她的行李里翻找出了一堆首饰。她甚至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时候进了她的行李包里。
“郁小姐,这下你无话可说吧?这些首饰少说也在百万以上,你可是要在牢里呆上好几年呢。”
“不是我偷的,我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时候到我的包里的。”
警察轻蔑的笑着:“郁小姐,小偷被抓到的时候,十个人中,有九个说自己不知道东西是打哪里来的。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赶紧招了吧。”
林思安只觉得喉咙口升起了一股腥甜的感觉,她强压下身体的不适,决定死都要维护住自己的清白。
可是人证,物证都在,她现在根本就是百口莫辩。她还是被临时收了监,只等任思成回来之后,认回那些罪证,然后将她告上法庭定罪。
原本只是单纯地想回家看一看,原本只是想在临死之前取走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可是现在的林思安却成了锒铛入狱的罪犯,在阴暗的牢房里默默地哭泣。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的刺激太大,林思安觉得胸口越来越闷,喉咙口的腥甜的感觉也越来越重了。
另一边,莫其锐已经赶到了洛城,他没有联系到郁汀岸,甚至被林家人拒之门外。
“林管家,我是莫其锐,我是你们大小姐的丈夫,你凭什么不让我进去?”莫其锐的语气森冷,对于被管家冒犯,显得非常的不悦。
林管家到了林家还不到三个月,根本就不认识莫其锐,所以出言更是不逊。
“你说你是我们大小姐的丈夫,你就是了吗?更何况,我们大小姐都死了三年了,就算你曾经是林家的姑爷,现在也和林家没有关系了。而且,我们任董不在,我可不能随随便便放人进家门。”
“你!”莫其锐直气得七窍生烟,这个林家的管家居然敢这么轻描淡写地说林思安。
正在纠缠的时候,惠子正好接忆回来了。莫其锐认出了惠子,拦住了她的去路。
“这不是莫总裁吗?任先生今天不在,您要不要改天再来啊?”惠子抱起忆就往里走。
“我问你,林,郁汀岸有没有来过?”
“汀岸?”惠子装着吃惊的样子,“汀岸出事了吗?她没有来找我啊。”
莫其锐有些失望,他原以为林思安一定会回林家。
“那好,如果她来找你的话,一定要通知我。这是我的名片。记住,一定要通知我。”莫其锐掏出名片递到了惠子的手里。
等到莫其锐的车子开远了,惠子冷笑着把名片揉作一团扔进了草丛。
“想要救郁汀岸吗?那我就偏不告诉你她在哪里。”
“林管家,任董什么时候回来?”
“说是还要再过几天。”
“很好。”
林管家突然面露难色:“惠子小姐,日本的那个付云起刚打电话来说,你答应给他的那笔钱什么时候给他?”
“付云起?”惠子几乎快要想不起来付云起这个人了。当初她看到郁汀岸和林思安长得一模一样,所以才向人打听到了郁汀岸身边的人。
当时她想在洛城截住郁汀岸的父母问个究竟,可惜郁汀岸的父母一听懂她想问什么之后,就逃走了,后来还出了车祸。所以她不得已才向那个付云起打听。
她甚至让付云起去试探郁汀岸,想要知道她是不是知道林思安这个人。还故意放话说她就是林思安,好引她回怀成来。
虽然郁汀岸当初没有配合好惠子编的剧本,不过现在看来,惠子的目的已经完全达到了。
郁汀岸乖乖地来了怀成,乖乖地落入了她的圈套。她就是想要郁汀岸也尝到被禁锢的痛苦。
“先把忆户头上的五十万打过去吧。记得要让他乖乖地闭嘴。”
接下来,她只要代替任思成去警察局认回失物的话。郁汀岸就彻底没有自由的机会了。惠子知道那些首饰的价值,足以让郁汀岸在牢里戴上三五年的了。
只不过事情没有惠子想得那样顺利,因为任思成提前回来了。
“你,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任思成有些不悦地看着惠子哆哆嗦嗦的样子:“我回来你不开心吗?”
“不是,”惠子急忙摇摇手,“当然不是。”
“我听说家里被盗了,所以特地赶回来的。”
惠子心头一惊,她没有让任何人通知任思成这件事情啊。
“前天林伯回来拿落下的东西,听到下人们在讨论,所以就告诉了我。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惠子只觉得浑身发冷。她想得那么周全,想不到还是让任思成发现了。
“也没有丢什么东西,所以我就没有告诉你。”
“看起来,你是把自己当成这里的女主人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家里的事情也都由你一个人说了算了?”任思成往大厅里一坐,若有所思地看着惠子紧张地侧脸。
还没等惠子开口,门外突然有嘈杂的声音传来,莫其锐正往里闯。】
“他来干什么?”
惠子硬着头皮去迎莫其锐,却在门外差点被莫其锐掐断了脖子。
“说,郁汀岸究竟在哪里?我查了郁汀岸的手机通话记录,你们前天明明就联系过,为什么说你不知道她在哪里?”
“把你的脏手放开!”
任思成从屋内出来,不悦地看着莫其锐。
“原来你在家啊?”莫其锐更加确定了是任思成把林思安藏起来了。
“莫其锐,这里是林家,你要找你的女人最好去别处,你想要思安看到你的样子心寒吗?”
“你装啊,你继续装啊,我知道思安就在这里。”
任思成皱紧了眉头:“莫其锐!郁汀岸不是林思安,这件事情,你我都清楚。”
莫其锐突然大笑起来:“我都知道了,你们骗不了我的。”
“你什么意思?”
“郁汀岸,就是林思安。”
“什么?”任思成不可置信地看着莫其锐。
莫其锐把在郁家找到的日记和病历摊开在任思成的面前:“我知道了一切,我也知道思安为什么想躲着我。她知道自己患了重病,不想让我伤心,所以隐瞒了自己的身份。”
任思成一把抢过莫其锐手里的东西,从头浏览了一遍,脸上露出了奇异的笑容。
“真的是思安,真的是思安。”
莫其锐冲上去揪住了任思成的衣领:“不要再演戏了,告诉我思安在哪里,我要立刻见到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