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贼,你把我大兄怎么啦?”张飞吓得不知所措,看黄忠的样子像是疯魔了。
嗯?张飞大惊失色,他又说了一句,才发现自己的嘴巴一张一合,听不到任何声音。
麻痹的,老狗会妖法?他使劲喘着粗气,血红的眼睛盯着日达木基。
谁知此人早就把宝剑递给了部卒,双手一挥,不管是汉兵还是羌人,不由自主往后面退,本来就很空旷的战场显得分为广大。
刚开始的时候,徐庶发现日达木基武艺到了传说中的宗师境界,吓得失了魂。
一直以来顺风顺水,他觉得哥儿几个天下去得,能不能别开玩笑,在这样的穷乡僻壤就能遇到强者,宗师又不是大白菜。
徐庶满心苦涩,此刻没有其他办法,唯有让两位兄弟一起上去,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虚的。
本来这俩家伙打死也不会以二敌一,不管是黄忠还是张飞,那是多么骄傲的人,宗师强者的压力不得不全力以赴。
在黄忠出现了意外情况,张飞落入敌手的时候,徐庶已悄然命令燕云十八骑准备好弓箭,其他的兵卒暂时还排不上用场。
相信只要阻止片刻,就能把张飞给救出来,然后带上黄忠逃之夭夭。
“别乱动,他在顿悟!”一个声音突兀的在徐庶耳边响起:“若是不出所料,顿悟完毕,他就正式进入了宗师境界。”
日达木基不由感慨万分,在自己的记忆里面,有武者阶段的描述。
想当年,他本人是丧失了有关身份的全部记忆,只有武功这一项,像是烙印在心底。
犹如疯魔一般,白天黑夜都在修习,以图达到更高的境界。
岳父露佛基去世以后,不断大战,击败了周围以图侵略的部族。
后来结婚生子,压力陡然松懈下来,自然而然踏入宗师。
他感觉自己脑袋里面有一个东西,如今到了宗师,更加清晰,貌似凝固的血块。
知道了真相以后,越发不敢轻举妄动,脑袋可是闹着玩的?
徐庶本身就是很聪明的人,刚才情况紧急,没有注意到。当日达木基和自己说话的时候,才猛然发现,这口音好熟悉。
思绪一上来就不可收拾,仔细打量之下,这脸盘,这眉毛、眼睛甚至包括嘴唇,咋就那么和赵云想象?不对,是和赵孟长得太像。
看到日达木基严肃的样子,徐庶悄声问道:“先生,请问你是否和冀州真定有关系?”
“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当然以前没人像你说得如此准确。”日达木基笑笑:“具体是哪儿的人,我自己都不清楚。最早的记忆就在拉巴部落,当然,我肯定是汉人。”
要是张飞和黄忠知道这话,就会想起赵孟所说,那块贾诩带过去的赵字令牌,是属于赵家核心人物的,或许能更早一步解开身世之谜。
西凉的冬天很冷,尽管雪花落在地面以后,很快消融在沙土里,天空中不时有雪花飘落。
汉军和拉巴部落,达成统一的默契,双方在黄忠站立的地方方圆一里开外搭起了帐篷,连早先来汇报韩遂和边章逃走的事情,也被大家给忽视掉了。
张飞是疲劳过度,需要深层次的睡眠,日达木基没有扣留的意思。他自认为是汉人,对同族还是比较关照的,本来想出出气,在黄忠突破的当儿,早就忘掉。
其实不管是哪儿的人,对现在的他来说没多大区别,拉巴部就是他的家,家里有贤妻拉巴子,爱儿日渥不基,爱女无素子。
身后是对自己家族越来越忠诚的拉巴部族人,日达木基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来守护这一切,不容许任何人来侵犯,不管是汉人还是羌人。
其实,普通的民众都是善良的,与种族无关。就像陈到眼前的这个部落,里面汇集了匈奴人、丁零人、鲜卑人和索离人,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脸。
如今整个部族越发壮大,周围一些弱小的部落,有的在大冬天缺衣少食,有的害怕被一些凶恶的部落奴役,纷纷归附。
想不到,只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自己等人就拥有了这样大规模的一个部落,差不多快二十万人的样子,绝大多数人开始学习共同的语言汉语。
肩负着保护部落的重任,陈到才学会从全局上考虑问题。
现在想起来,当时自己几兄弟是如何的幼稚,就因为看不惯汝南袁氏势大,不断和他们作对,那样究竟对吗?不尽然吧。
“三兄,我们是不是派人回去说一门亲事?”老五陈华尽管日趋成年,还是那么毛躁。
“嗯?”陈到把帐篷的厚动物皮帘用石头压住,不让风吹进来,他扭头问道:“你如今骨骼刚刚长成,还不宜过早进行房事。”
“三兄,我想五弟的意思不是这样,”陈春摇摇头:“他觉得我们目前也算是有所成就,应该都找门当户对的亲事。”
“大兄和二兄,你们也是这么想的吗?”陈到不置可否,侧身问。
五兄弟除了最小的陈华,每个人都有女人,尽管是胡女,都是本地的佼佼者。
不能不说,战斗是最锻炼人的方式,陈到早就到了一流武者的巅峰,正在琢磨着赵云派人亲自送过来的关于宗师的典籍。
他们晚上同眠,和女人之间的性事在另外的帐篷,当然是独立的,里面有其他胡女伺候。或许在内心里面,大家都不认同胡人。
“三弟,一切都听你的。”陈雷陈雨毕竟年龄大一些,说话也相对圆滑。
“大兄二兄四弟五弟,”陈到眼睛里面精光一闪:“你们知道赵家派赵洪和赵荒两位叔父过来究竟是何意思?”
“还能有啥?”陈华撇撇嘴:“不放心我们,前来监视的呗。”
他们两人年龄才三十多岁,都是宗师强者,就是陈到在他们眼里都不够看。
陈雷和陈雨没有说话,像是认同了他的说法。
“你们啊,说什么好呢。”陈到苦笑:“我们这里有铁矿,煤矿。正所谓狡兔三窟,赵家也在安排后路啊。”
赵家人从海路过来,沿弱水朔流而上,十几船人,不仅有大批量的武者,更多的则是各类能工巧匠。
相信开春之后,大家都不用再住帐篷,而是要建造房屋。
“三弟,如是说,赵家内部也不团结?”陈雨马上就想到了一个问题。
“哪有多团结的家族,就是牙齿和舌头也要打架呢。我们陈家团结吗?谁帮过我们?。”陈到解释道:“估计是主公和他兄长即将摊牌,他要脱离家族,不愿意兄弟阋墙。”
如此也说得过去,当初两位年轻的族叔和赵云关系十分要好。
“到现在为止,你等还看不清主公的志向,那就别混了,安安心心当个武者。”
“就是刘家天子,也从没考虑过我们这样的行动,直接收复小部落然后不断壮大。很显然,一旦草原上开战,我们就是当之无愧的先锋。”
“功成名就之日,其他地方别去想,为主公守护好草原就行了。”
难道是造反?或许没来大草原以前,兄弟几个从来没想过。
但是在这里,他们五兄弟就是部族的天,好像也没啥大不了的,换一个人坐坐位置罢了。
“设若我们还要和世家结亲,那我们的势力就会受到猜忌。或许主公不会,其他人呢?”
四兄弟感到振聋发聩,没有言语,思索着其中的利弊,哪怕娶胡女为妻心有不甘也只有将就。
“首领!”呼叫声在雪夜里显得分外响亮。
兄弟五个第一时间打开皮帘,冲出帐篷。
“何事,猋随?”他们打马过去,没用一刻钟到了呼叫的地方。
“敌人,敌人把我的部族给洗劫了。”猋随声音好像受伤,话语不通畅。
“他们逃走了没有?”陈到声音冷冽。
“还没有,杀了我们的人,女人孩子都没要,正在抢夺牲畜和粮食。”猋随说完昏了过去。
呜呜的牛角声响起,不到片刻,部卒们从帐篷里面打马出来汇集在五人身后。
“兄弟们,”陈到让大哥和五弟守营,大声命令:“出发,猋随部!”
滚滚的骑兵前进,卷起雪花遮天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