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浩然一个人坐在咖啡馆外,回味着先前图安说的话,重新梳理起他的思路来。图安的话里透露了几个信息:第一,店里的人都是受过基因改造的,包括图安自己,这么看来,这家“暗黑羔羊”有可能跟“上帝之手”或者激进势力有某种联系。第二,尽管是基因改造人,但图安并不知道“上帝之手”,说明他并不是什么重要人物,更有可能是被激进势力偷偷改造了的实验对象。店里的其他人估计也都是差不多的情况。第三,在贝尔法斯特这样的地方,竟然都存在着可以进行基因改造的黑诊所。对活人进行基因改造,这显然是激进势力的做法这家黑诊所必定与激进势力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么一思索,逻辑立刻就变得清晰起来。贝尔法斯特很有可能是激进势力秘密进行大规模实验的一个重要据点。这意味着有了更多的突破点:一方面是店里的其他人,可以利用他们帮助自己进入当地基因改造人的圈子,了解更多的信息;另一方面则是那家黑诊所,说不定可以顺藤摸瓜获得许多与激进势力相关的情报。
想到这里,许浩然感到一阵舒畅,他舒展身体在座位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哎哟……”后面传来一个声音。
许浩然赶紧回头,看见一位黑色长发的姑娘正在揉着自己的后脑勺,看来是刚才伸懒腰的时候不小心打到了她。
许浩然心里一沉,这女的什么时候来的?之前跟图安聊天的时候这女的就一直在偷听?但随即转念一想,图安在这方面比他更小心,他跟自己谈这么多隐秘信息,肯定是先确认过周围安全的,不需要杞人忧天。
刚想道歉,那姑娘反倒率先发难了,站起身来用极快的语速指着许浩然的鼻子说了一大通,英文里夹杂着很多许浩然听不懂的话。他定睛一看,发现这姑娘长着一双迷人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上翘,五官立体,整张脸生得非常标致,黑色的长发带着自然卷,就是皮肤有些黑,比一般的欧美人那惨白的皮肤明显黑好几个色号,好像……是个印度人?
印度是个出美女的地方,这姑娘显然是个绝佳的证明。除了天使般的面孔,她还拥有着一副魔鬼般的身材,前凸后翘,该圆的地方圆,该瘦的地方瘦,一点都不含糊。此刻,她浑身上下的婀娜曲线正随着女主人说话的节奏在不停地起伏抖动,非常性感火辣。同样都是极品美女,但她身上所展现出来的魅力和小巫婆的有天壤之别,却同样撩动着许浩然的心弦,许浩然只觉得自己的大脑已经被精虫占领了,完全无法思考。只见她越骂越带劲,或许是为了给许浩然以额外的压力,美女的整个上半身不断前倾压向许浩然,而且贴得很近,诱人的事业线逐渐展露在许浩然鼻子底下,许浩然的眼珠子不受控制地顺着那条线越看越深……
“啪!”许浩然感觉自己左脸颊上挨了一记势大力沉的耳光,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感随之在脸上蔓延开来。他一手捂着左脸,内心里感到十分委屈,明明是你贴过来的啊,我啥也没做啊,怎么就不明不白挨了打了呢……
“哼!”印度美女从鼻子里喷出最后一个音节,转身拿起自己座位上的手提包,怒气冲冲地走了。
旁边的客人们显然为这一幕“美女勇斗渣男”的露天话剧所吸引,纷纷转头过来免费看热闹。看见美女出手怒扇渣男耳光的时候,吃瓜群众中爆发出一阵惊呼声。有两个明显过了50岁的妇女还顺势把手放到了各自的胸口,不知道是为了表达自己的惊讶呢还是为了防色狼偷窥。有一个单独坐着的男士倒是深表同情地朝许浩然点点头,脸上摆出一副“都是男人,大家都懂”的理解状。
“渣男”许浩然也没什么好说的,只能默默收拾起自己的东西,飞也似地离开了咖啡馆。
在乐购买东西的时候,许浩然全程都觉得似乎有人在盯着他,他估摸着是自己的脸上已经出现了明显的五指印了,但他也不好像小姑娘一样一直捂着自己的脸。无奈之下,只得加快速度草草买完东西往酒馆赶。等他回到酒馆的时候,已经是下午4、5点钟的光景了。贝尔法斯特的天黑得晚,还看不出太阳要下山的迹象。跟昨天一样,红发壮汉马特正在吧台上擦杯子。许浩然发现了,那抹布什么都擦,杯子、桌子、马特那手,早上还看见他擦了下鼻涕,而且感觉这布从来都不洗,现在已经脏得跟刚出土的文物一样了……
马特见他进门,明显地愣了一下,指指他的脸。许浩然赶紧忙不迭地说是碰伤的碰伤的,然后就想逃上楼去。刚走到楼梯口,马特那只拿着抹布的手伸了过来,挡在了许浩然的前面。慑于抹布的威力,他只得停下脚步,回头看马特。
肌肉男从吧台拿出个小盒子,塞到许浩然怀里,示意赶紧接过去。许浩然拿过来一看,是一部三星手机,这才想起早上出门前曾让这傻大个给自己买手机来着。
“特别为你挑选的,这只手机来自你的祖国。”马特咧开嘴对他笑了笑,这笑容简直比哭还难看,伴随着一股带着浓烈酒精味的口臭席卷而来,从敞开的嘴巴缝里还可以清晰地看见他缺了两颗大门牙。
许浩然一愣,2秒钟后才反应过来自己护照上那个“朴正欢”在血统上是个韩国裔。于是,他也向马特挤出一个无比难看的笑容表示了感谢,同时在心里默念了几百遍“你丫才是高丽棒子,你丫全家都是高丽棒子”的咒文,然后踩着铿锵有力的步伐上了楼。
“电话卡放在盒子里了啊!”马特在后面赶紧喊。
酒馆外,一个身影从酒馆对面的小巷里探出头来,看着许浩然走进了店门,默默记下了“暗黑羔羊酒馆”的地址,又消失在了贝尔法斯特的街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