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火折子的照应下,常先子的脸显得十分骇人。我不知道他想做什么,急着就抽脚想往大庆那边靠。
他一步一步走来,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根银针。他一边走,一边用火折子烤那银针。不一会,就来到我身边,我大喊干什么,他没理我,举起那根针就扎到我脚上的那根藤蔓上。
那玩意滋出一道绿血到地上,随后竟缩了起来。我脚一使力,抽了出来。之后用同样的方式把我手上的藤蔓也清理掉,再看我手时,已经被勒的发紫。炽热感依旧存在,我现在就想回家把手放到冰柜里面好好冻个几天几夜。
几人围到那堆藤蔓旁,在手电光的照射下,我看的更加清楚。那藤蔓长着密密麻麻的,又细又尖的刺,尖尾处有些发紫。
我皱着眉,有些后怕。难道这玩意还有毒?我刚被缠这么久,这会毒素估计都跑到五脏六腑里了。
常先子用军刀在那翻着看,我这时才注意到,这地上有着小孔,这玩意竟然是从深谷底下攀上来的。这要不是常先子在,我可能就被这鬼东西拉到深谷下面了。
“这是……铄蔓?”常先子在那自言自语。
我有些好奇,问道:“什么东西?”
“啧,小少爷还挺好学的?”他扭头笑道,“这东西不像正常植物需要吸收水分、曝在日下才能存活。比起水,更喜欢血液。尖头有微毒,将这些全部注进人体,就能从人体中吸血。被缠上后会感到炽热,证明毒素已经开始排进去了。”
我有些后怕,我也没有带什么消毒水,不会过段时间毒素爆发就倒地歇菜了吧?
常先子看我这样,颇觉得好玩,摆了摆手说:“吸出来就没事了,继续走吧,多留意脚下。”
我听后低头就捧着手吸,脚上穿着袜子,倒没什么要紧。一股苦味传来,我赶忙吐出去。等没有这种味道后,心道差不多吸净,漱了漱口就跟上他们脚步继续往前走。
走着走着,脚下这条道开弯起来,面前整个峭壁呈一个巨大的圆环状。好在同时也宽敞起来,我摆正身子,不用再学螃蟹那样横着走。
不知谁大喊一声:“看下面!”
我缓缓探出头往下面看,顿时一股眩晕感传来,强忍着,我看到下面那个圆环里,立着住宅房屋。这大概就是那个消失的陈家古寨了。
众人喜,常先子从包中掏出最后一条绳子。左寻右找,最终把绳缠绕在旁边一处凸起的尖石上,试了试牢固后,率先下去。
其余人紧随其后,脚再踩到地上时,已是另一番风景。灰土扬的更大,随时都有迷到眼睛的风险。一行人中,只有常先子带着眼镜,完全不用担心此类事情。我甚至有了种以前应该多读些书,变成近视眼的想法。
手电筒放大光圈,四周观察了一番。其实这根本不能称为“古寨”,这里所有房屋已经是明朝时期的民居建筑构造。在我们面前的这个建筑是一圈中,最为雕阑玉砌的。
院外是个八字墙,院子大门因年代已久,再加上这房屋建在地下,比较潮湿,现已垮掉。走进院内,便是影壁,常先子上去随意拍了拍灰。我一看,有些惊奇。
照理说,影壁上应该有许多寓意吉祥的砖雕,而这上面却雕刻着一幅图画。依看其中人物的服装,应是明朝时期。画中一堆人围着一个大洞,各人物动作各不相依。有些在看图纸,有些举着铲子,有些则持长刀紧张地盯着洞内。
所有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胳膊特别的长。都说三国时期,刘备垂肩双手过膝。也不知是夸张刻画,还是真实情况,这些人的胳膊虽没达到膝盖的长度,但相差无毫。
常先子说道:“这些陈家人,虽然胳膊长,但力大无比。开棺摸宝时,手长的好处就体现了。若是遇到突发情况,完全可以迅速缩手警戒。”
绕过影壁,便是一个四合院,我下意识地拍了拍围墙。果不其然,墙上又是一幅雕画。
刀疤脸和老刘注意力压根就没在这上面,一进门,东瞅西看,看到都是些坛坛罐罐,也泄了气。
我没管他们,抬头看着雕画。上面的人物全都没穿衣服,只在隐私部分进行遮挡。他们都在用手抓挠着自己,露出非常痛苦的表情。最上方雕着一个圆形,应该代表着太阳。整幅画栩栩如生。
上面应该描述着陈家人不能见日光,否则身上就会起血斑。我又想起在血地里,身上犯起的红斑,皱起眉心道:莫非就是那种东西?
我胳膊从袖子脱出,露出肩膀,拿手电筒照着。上面那个血手印还清晰地印着,我心中疑惑这二者是否是一个症状。
大庆发现异常后,走过来看我。我急忙穿好衣服,又整理了一番。说实话这一路给大庆添的麻烦太多,心里都有些过意不去,尽量不要再让他知道,免得担心。
我清了清嗓子,道:“这墙上所绘的,应该是陈家百年以来的历史吧。”
常先子听后,笑了笑,点头赞同。
我不知道他这一路究竟在笑些什么,难道听我说话是一件让人欢喜的事么,莫不是变态,对我产生好感了?
我下意识地裹紧了衣服。
正前方又是一道门,透过门看去,里面依旧是这样的布局,直到下道门之后,才有着建筑。我反应过来这可能是一个三进式院落,明朝时,有些大户人家为了突显自己的财富,往往会在一个建筑中,建设好几个四合院。
但心中又产生了一个疑问,怎么想也不对,直到又问了一遍大庆。确实了,这重庆的确是南方不错。可南方当时的建筑普遍都是穿斗式结构,这四合院不应该是北方的建筑风格么,莫不是这陈家原是北方人,后又迁移到南方建房?
正想着,人已经来到了下一个四合院中。画中人来人往,搬着建筑材料往山上运。这座山,应该就是缙云山没错了,此画描述的大概是建造陈家古寨时的情形。目光一盯,瞧见一个披着红袍的人,这个人刻画的尤为细致。正骑在马上,指挥着陈家人搬运。
令人费解的事,这个人的手臂是正常人的长度。与别的陈家人在一幅画中,显得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