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里潮湿,腐臭,肮脏,蟑螂老鼠肆意打闹,地上的稻草发出难闻的气味和人的排泄物混杂在一起。让云枫一阵作呕不适。
在反观身后那个泰然自若的老头,不得不竖起大拇指。这种“坚韧不拔”实非常人能比啊。
不过云枫并不想理会他,背对着他打起坐来。
老头带着一丝骄傲,像是回忆一般滔滔不绝:“我叫古山,人称侠盗飞鹰。一个天底下最厉害的飞天大盗。天底下就没有我偷不到的东西,皇帝陛下的尿壶我都偷过,厉害吧。你呢,你叫什么?怎么被抓进来的。”
云枫依旧不动如山,像是根本没听到古山老头的话。
古山端详了云枫一会,啧啧称奇。双眼直冒火光,嘴里是不是发出“哇”声。扰得云枫心神不灵。
最后云枫实在不胜其烦,开口说道:“你可以安静点吗?”
古山灵光一闪,来了兴致,坐起来笑眯眯地说道:“哎,小兄弟,你练的是混元功吗?”
云枫回眸看了一眼老头,随意地应了一声。
古山一时间兴奋得不得了,手舞足蹈,像是明天要大赦天下一般。
“没想到有生之年能看到这等神功。死而无憾咯。哈哈。”
云枫没有继续理会他,继续打坐调息。蓝白色的雾气渐渐升腾而起,不一会就围绕云枫全身,仿佛仙气灵动。
附近地面上的积水有种想要凝固的冲动,微微泛起了冰霜,让这座盛夏闷热无比的地牢蒙上阵阵寒意。
身后衣衫单薄的老头完全没有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寒意侵袭,微笑着打量着云枫,时不时还点头。
一缕不易被察觉的细语轻轻飘到云枫耳里“年纪轻轻,内力倒是不弱,跟我比还是差太远了,啧啧。”
云枫一个反手,四周激起一阵内力旋涡,地上的稻草被吹得四处飘散,邻近的牢房里的犯人不知道是冷还是惊恐,都缩作一团。
牢房的木板也被云枫这道劲旋吹得摇摆不定,随时都会倒塌一般。几个狱卒被吓得软瘫在地,说不出话来,一个胆子大的仓惶跑出了牢房,大概是通知马捕头去了。
古山拍了拍手,“好了,好了。”
随着拍手的动作,云枫的气旋也像是被拍碎了一般。竟凝聚不起来。
如此轻而易举,轻描淡写。每一下拍手间蕴含的恐怖气息不由得让云枫心有余悸。这个邋遢的糟老头到底何方神圣?
云枫收起溢出的内力,气运丹田,脸色有些变了。
看着一团糟的牢房跟吓得不轻的犯人狱卒,再到淡定的古山老头,这一切似乎都在告诉云枫,这次似乎有些不知所谓了。
“不错不错。竟然练出了寒冰之气。不过我看你真气运行的周天之中,似乎有些东西在跟它抗衡。”
古山看似平淡的话语,却在云枫心里激起千层浪。没想到这个老头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眼力如此毒辣。
云枫一改先前冷漠的神态,侧身向古山发问:“你可有化解之法?”
这下轮到古山装起矜持来了,板着脸,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没搭理云枫。
云枫拿他没办法,半跪着抱拳问道:“方才是晚辈无礼,请前辈恕罪。请问前辈可否有化解之法,还望不吝告知。”
古山这下高兴了,露出那口没剩几颗的黄牙笑道:“哎,这才对嘛。”
“咿呀”
地牢那扇沉重的铁门被打开,马捕头缓缓地走了进来。
一股寒气直扑他的面门,当他看到凌乱不堪的场景时,不禁眉头紧皱,对着狱卒大喝一声:“怎么回事?”
软坐在木凳上的狱卒一个踉跄翻起身指着云枫,说话时手还在抖,显然没见过这种场面,“是他,那个新押回来的少年。”
马捕头也是一脸骇然,他突然意识到这个其貌不扬的少年可不是一般马贼可比。
他强忍着心头的震惊,指着云枫呵斥道:“小马贼你到底做了什么。”
“你口口声声说我是马贼,你哪只眼看到我拦路打劫了?”云枫也有些不耐烦了。
“你们宋人没一个是好人。我多年办案经验,一看你就知道是马贼。”
“哦?真是可悲,被宋人杀了全家就开始心灵扭曲了。”
先前的震惊被恼怒一扫而光,也顾不得形象了,指着云枫破口大骂:“你个混账东西,我今天就把你就地正法了。”
被马捕头这么一骂,云枫不但不气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一旁躺着折稻草的古山也捧腹大笑起来。
在马捕头眼里,他们的笑声充满着嘲笑和不屑。怒火再也压制不住了。“拿我的刀来。”
一旁的狱卒低头说道:“捕头,这样恐怕不妥吧。”
马捕头没等狱卒反应,抽出狱卒腰间的刀快步走了过去:“一切后果我一人承担,这个宋人太可恶了。”
“等等,你杀我之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带回来的那群马贼你确定是你杀的吗?”
马捕头怔了怔,一时间有些语塞,脚步也随之停住了。“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随口问问,你现在可以杀我了。”
“你....”
哐当一声,马捕头把刀扔在地上气冲冲地走了。
闹剧一样的对话,让云枫也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个姓马的似乎对宋人有着极深的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