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流望着窗外的冰冷的雨,感觉它下得很是及时,再不用听杨菡的聒噪。
即使再热情的人,面对一个从头到尾都在敷衍她的人,渐渐也觉得无趣,更何况女性的矜持还在呢,想她杨菡二小姐多少人巴结,只要一露脸,狂蜂浪蝶一涌而来,挡都挡不住,却老在张天流这里吃瘪,心里能平衡那就有鬼了。
不多时,张天流电话响起,已经百无聊赖的杨菡立刻竖起耳朵,扭头看着正在玩手机的张天流,只见他接起便问:“什么事?”
过了片刻,张天流又点头道:“哦,知道了,这很正常,不来才不正常……没关系,活着正好给你们提供更多情报,至于我那方面,她要敢说就让她说……没事,到时候我在研究院挂个名就行……放心,时间可以修改……你别管我怎么改,忘了咱两见面说的话吗,我的身份这么牛,目前没我搞不定的,不去做只是嫌麻烦,现在事情已经到了这份上不做不行,我做的档案会设置得十分机密,连项起也不知道,我会告诉你怎么查到,你拿去敷衍一下就行。”
挂了电话,杨菡警觉的问:“谁啊。”
“你姐。”张天流没好气道。
“嘿呀,找你不找我,肯定有问题!”
杨菡很难从张天流的话中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什么挂个名,什么档案、机密的,这些在杨菡看来,几乎是她姐每天接触的事。
“我姐开来不回来了? 中午你自己吃吧? 时间不早了,我要上课去,你别趁我不在偷我姐内衣裤。”杨菡十分彪悍的说道。
“哪家的孩子是中午去上学。”张天流随口就将后半句话题引开? 这方面绝对不能跟女人深究? 不论怎么回答都有问题,毕竟张天流表面的身份应该能随便碰到这些东西? 但这就证明他跟杨藻的关系到了上床数星星的地步? 杨二小姐肯定惊为天人!
如果不是,两人关系就很值得怀疑了。
现在张天流当作没听到? 就值得推敲的!
瞧杨菡的便秘的表情就能看出来,她觉得张天流不是对内衣裤不感兴趣,就是每夜有形成的模特供他欣赏把玩,自然就不用在这种时候做这种无趣的事。
可究竟哪一种? 张天流没有选其一? 她就无法推敲其二。
“修真学院呗,牛吧!再过不久我就是仙人了!”
一听这话张天流就明白了。
修真学院跟他当年建设瑶池一样,也可以说? 修炼界多数门派都是这样的规矩,早上是用来练气的,中下午才是学习修炼知识? 晚上则是实践。
但他没想到杨菡居然去修真? 救她!
“你看什么。”杨菡见张天流目光突然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别扭感? 好似瞧不起,又有些看人陷入深渊的同情。
“这条路对你不好走,你想变强,应该去的地方是研究院。”
“你少来,研究院什么地方我还不清楚么,我可没能力,去了只能做研究,可我对那些东西不感兴趣,看着就头大,修真多好啊,你不知道我马上就能开启气感了,到时候哼哼,我就能释放神奇的法术,你是没见过我们导师,那一手掌心雷有多厉害,那那么嘎嘣一下,内么粗一根,直接把一棵树劈成灰了啊!”
杨菡说话间,脸上弥漫了一层憧憬。
张天流幽幽一叹,无言以对,眼神明显多了一份怜悯之情。
修真学院正式收练气生才多久,不足一个月,在修真资源极度匮乏的九州,杨菡就下等资质要开启气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她是有身份,不然她这资质也进不去修真学院,但她的背景仅够她进去,目前的学院不可能把资源浪费在她身上,而是先以修炼天赋排下去,即使如此,中等资质都无法享有资源,更何况下等的她。
拿张清秋来说,他进门就是一马平川,可见的平坦道路,不用费多少力气就能走很远很远。
康馨绮中等,开门就是一道悠长的阶梯,开不到尽头,而出岔道极多,她要想在修炼一道上有所成就,就要认清她的道,例如先主修治疗术,以后当个医疗兵卫生员什么的,等打好一定基础,张清秋也走远了,回头帮衬帮衬,康馨绮要再上几阶不是难事,除非张清秋始乱终弃,不过张天流知道,小家伙不是那样的人。
始乱终弃的前提有很多,但九成九离不开女人,而相比于女人,事业对张清秋来说更重要。
至于什么为了修真忽略家庭,这特么的就是修士的命,既然做了修士就要接受。
杨菡就惨了!
她开门看到的不是路,是阻碍,可能是巍峨高山,也可能是万丈深渊,无数人因此断了修真念想。
除非有人帮她通气,正如张天流得到阿七帮助一样。
可谁去帮她?
有这份力气,帮一个资质好的不香吗?
杨菡受不了张天流的目光,打了一个哆嗦,往门口走了几步,突然又回头盯着张天流看,发现张天流还是那种怜悯的目光,她难受道:“我又不是去赴死,你这样看我出门会让我倒霉运的!”
张天流苦笑道:“那怎么办,要不这样,杨二小姐一路走好。”
“你这就更……哎呀,我就是去上个学,你到底想说什么?”
杨菡还是聪明的,张天流听到她要去修真学院后,眼神就开始不对劲了,很明显他是知道什么但又不说,这憋着多难受啊。
“你多虑了。”张天流收敛目光,躺会沙发上,叼起一根烟道:“我想说的事,以后你能慢慢体会到。”
“切,这种话只有老头会说,大道理嘛,我知道,但我年轻不去做,等老了看着满天的仙人飞来飞去,再考虑去修真吗?”
张天流缓缓吐出一口烟,笑道:“遗憾,多么令人难以接受的东西,而了没有遗憾,就要学会在最合适的时机放手。”
张天流又坐了起来,抖抖烟灰,扭头看着杨菡问:“你能放得开吗?”
“不撞南墙不回头吗?”杨菡似乎听懂了一些。
张天流摇头道:“修行,重在一个行,行就要有路,这个世界最令人难受的不是没有路,而是明明有路,你身边所有人都能走,唯独你走不了,你一年走不上去,你就要目睹你的同学远你而去,两三年走不上去,就要看着学弟学妹渐行渐远的背影,五六年还走不上去,你能看到的不再是那些充满青春气息的少年,而是朝气蓬勃的孩子,这个过程中,你的心不停遭到煎熬,因为你得性子很强,你不否定自己,可现实会教你如何否定自己,此乃命也!我话说到这,你还执意要走,当我没说。”
“神经病。”杨菡初听感觉心里毛毛的,听完却觉得张天流在瞎掰。
人人都能走,为什么她不行?
这世界上哪有这种事啊?
她是没脚吗?
就算她没脚,她爬,也要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