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密布的四号补给站外,两名身着黑色长衫的男子环顾了一圈,其中一名手持罗盘的胖子道:“应该就在这附近。”
“那就快点,如果打雷,那就完了!”另一个瘦高个说话间,从布袋里拿出一堆古董法器样式的小玩意,开始准备。
“没看天气预报吗,这可不是雷雨。”胖子捧着罗盘开始寻方位。
“这些东西,有时候很不靠谱。”瘦高个拿出一个瓷瓶,拧开木塞,挥手一洒,瓶中粉末如雾散开。
瘦高个另一手铜铃一摇,随着清脆的铃声响起,奇妙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挥洒开的粉末似乎受到了牵引,围着铜铃开始盘旋,始终不肯散去。
“这里。”胖子脚尖在地面点了点。
瘦高个手臂一挥,粉末随着铃铛声追逐而去,在瘦高个手臂停止时,铃声也戛然而止,而粉末却没有停止,它穿过铃铛,向着胖子脚尖处飞去。
胖子收脚,粉末就在胖子之前的落脚点绘制成一副玄妙的阵图。
与此同时,瘦高个甩给胖子一个人偶,口中开始念念有词:“荡荡游魂,何处留存,三魂降临,气魄来临,宁莹宁莹,魂兮归来……”
他每念一句,周遭风声便重一分,却无法将地上化为阵图的粉末吹去分粒。
胖子将人偶摆放图中,又捧着罗盘凝眉查看。
当寒风将两人长衫刮得猎猎作响时,随着瘦高个咒语一停,手中铃铛却不停,只是另一手伸入布袋,抓住一把五颜六色的小纸旗,抛到半空,摇指东边一处道:“封!”
一面小纸旗立刻如箭矢弹射而去,稳稳的扎在东边的坡道上。
“坎位,封!”瘦高个又是一指,一名赤红小纸旗竟直直飞刺向柏油路面? 如竹签的旗杆宛如扎在豆腐上? 将柏油和下方的水泥都刺穿了。
“喂,你们是干嘛的,在这……”突然? 补给站里走出一个卫兵? 还没等他迈过门槛,随着胖子冷眼一扫? 卫兵声音便戛然而止,表情木讷的转身回去。
“再再封!”
瘦高个又是一声大喝,最后一面小旗也飞了出去,却在一块硬度越逊于柏油水泥路的黄土上? 吃了瘪!
玄青小纸旗不仅没能扎入黄土? 连旗杆都断了!
两人一愣,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不妙。
“是惧魄,她在怕!”瘦高个脸色难看道。
“我们都来了,宁小侄女还怕什么?”胖子不解道。
“或许还在恐惧杀她的人!”瘦高个说着,突然从布袋里掏出一面金杆布旗? 两指夹着投射出去,这一次没有意外,小旗稳稳扎入黄土中。
“抱歉了宁小侄女,我知道你怕,但为了让你复活只能委屈你忍一下了!”
念及此,瘦高个双手掐印,怒吼一声:“宁莹归来!”
旗杆包围的区域中,一阵比寒风还要彻骨冰寒的阴风凭空出现,几乎似化为了实质般,肉眼可见的黑气汹涌的盘旋成一团,望着阵图中的人偶身上钻去。
片刻之后,阴风消失,胖子抓起人偶,收入单肩布袋中,对瘦高个道:“走吧,肉身不在这。”
瘦高个收拾一下,便同胖子一起离开。
一个时辰后。
明市郊外火葬场。
胖子站在柜台前,刚把需要认领的尸体特征说出来,接待人员就是一愣,与此同时,同样在大厅里的几个便装男子同时站了起来,快步走向胖瘦二人。
“两……”为首男子声音刚出口,突然“嘭!”的一声空爆声,大厅的玻璃瞬间爆碎,几名便装男子身体从破碎的窗户里翻飞而出,滚落到外面的场坪上,然而片刻,他们竟如没事人般,纷纷起身。
为首男子拍拍身上的碎玻璃和灰尘,咧嘴一笑道:“两位看来是不想谈了!”
“你去,这里交给我。”瘦高个站到门口,从布袋里掏出四个瓶子分别夹在五指间,另一手慢慢将一个个瓶塞拔开,将手掌反过来,任由瓶中的五色粉末倒落到地上。
“五脏散,想不到居然是老巫,这家伙你们对付不了,要是吸到一点,你们的五脏就跟别人姓了,去抓胖子吧。”为首男子咧嘴笑完,从身后摸出一柄铜锈斑斑的军刺,其余人立刻从左右分散,冲向火葬场的停尸房。
“好邪的东西,想不到你们居然会用这等邪物!”瘦高个冷语嘲讽道。
“只有人邪,哪有刀邪,自己驾驭不了就将错误推给兵器,跟舔狗追不到女孩怪人家看不上自己有区别吗?”
“没区别。”
瘦高个说完,一扬手,身后大厅宛如空穴来风,全朝门口涌出,将五色粉刮成一阵五色风,袭向男子。
然而下一刻,瘦高个便脸色一变,扬起的手突然变成格挡的姿势,下一刻“嘡”的一声,火花迸溅,瘦高个的长衫袖口被撕碎,一柄尺余长的黑色短棍暴露出来,而在短棍上,赫然架着那把破军刺。
也就在一瞬间,军刺突然消失,瘦高个立刻晃动手臂,身前不断有火花闪射,却就是见不到男子的身影,只有军刺不断闪出闪逝,以及连连后撤的瘦高个。
“反应挺快啊,什么时候老巫也习武了。”男子讽刺声一起,他的身影紧跟着出现在瘦高个右侧,一刺劈出,在斩断瘦高个黑色短棍的同时,也削掉了他一块黑衫下摆。
瘦高个侧身闪过的同时,人已经朝后跳去,但手却十分迅捷的将断掉的短棍两掌劈向男子。
怎料男子不躲不闪,甩头用前额将一根断掉的短棍撞开,不顾打在肩头的短棍,手中军刺一转,变成反握刀柄,紧接着脚步猛踏地面,身影刹那冲至瘦高个前方,笔直的手臂撞近瘦高个弓腰的腹部中,刀柄在丹田处迅猛一击,只闻“嘭”的一声,瘦高个后跳的身影突然如炮弹轰碎了墙壁,滚落到室外。
“嗯?感觉不对。”男子冷笑,正要冲出降服瘦高个,却见门外一阵五色风杀回,这一次来得十分凶猛,似乎夹渣了许多锋利的碎片,片刻就将男子衣衫划破了一大片。
然而男子依然不顾,冲出破墙,便见瘦高个捂着腹部正在跑路。
瞧他追出来,瘦高个挥手,又是一阵五色风卷向男子。
这一次的五色风中,夹杂了许多砖块,一块块砸在男子身上化为了石粉,就连旁边的一棵树,也在顷刻间被旋风搅得粉碎,即使如此,还是无法伤害到男子分毫,但却能将他的视野遮得严严实实。
“真是麻烦,早知道刚才我就该扎你一下。”
不久之后,狂风散去,已经身无寸缕的男子无语的回到大厅,将一块破窗帘撕下来卷在身上。
此事,一名男子从停尸房跑回来,禀报道:“老大,人跑了。”
“尸体呢?”为首男子皱眉问。
“在,不过他临走前懂了一些手脚,似乎给女尸嘴里塞了什么东西。”
“塞东西!走,去看看。”
为首男子疑惑的来到停尸房,看到已经被掀开白布的女尸平稳躺在冰冷的金属床上。
为首男子走过去,掐住女尸冻僵的脸,顿时一丝红光从女尸嘴里照出。
男子立刻放手,皱眉道:“血阳暖玉!”
“什么东西?”其余人好奇的问。
“如果我没猜错,这个女娃的魂魄也应该归体了!过不了多久她就会复活。”
“什么!还有这种事!”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这个女娃本来死得就很蹊跷,按照老祖宗的说法是丢了魂,但跟普通的丢魂不同,很多人受惊丢魂不过是一魂一魄,或一魂两三魄,那种情况人依然活着,但不是傻子就是疯子,严重的就是植物人,而这个女娃,三魂七魄全散了,这才导致身体无一点生机,却没有皮外伤。”
“那几个狙击手不都一样?难道就因为这个女娃重要点,所以之救她?”一人疑惑道。
“废话,不过还是不一样,那几个狙击手是真的没救了,这个女娃的魂魄是完整的跑出体外,因为修为不足又是白天,所以散了,只要会招魂术要招回不难,而四个狙击手是魂魄被打散了,这种情况,普通招魂术根本招不回,需要很牛叉的招魂术,还要符合环境,布大局,设招魂坛,总之繁琐的很,还容易招天谴,不是至关重要的人,谁会救。”
“被打散!可没见他们有伤啊!”
“你见不到不表示老子见不到,老子只是不想说,他们的死因,全是被人以压制到极点的真气,打入眉心摧毁灵台所致,伤口比毛孔都小,当然看不到了,这种手法,就是老祖宗都做不到,所以你们别乱传,在还没弄清这个人是敌是友前,冒然调查他很可能遭来杀身之祸!”
几个人回头看着四名狙击手尸体,不由咽了口唾沫。
能悄无声息的将真气打入人体,伤口比毛孔还小,说明只要他乐意,能随时随地在无形中取人性命!
这怎么惹?
即使如老大这等修为实力,都说起来都有些忌惮,他们更不敢擅自行动。
“那她怎么办?”
众人看向女尸。
为首男子皱眉道:“这两老巫是算准了我们不会再杀了这女娃,所以才大摇大摆得离开,就让她复活吧,只要严加看管,即使审讯不出什么线索,他们迟早还会来找我们,那个时候,想带走这个女娃的条件就是咱们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