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越赢又道:
“东瀛的食物也十分特别,那里的人多吃生冷,对了,主要是生鱼。谷物则十分昂贵。”
苏乞说:
“啊?生...生鱼?”
越赢点点头:
“对啊,吃鱼有什么不好,吃鱼聪明。”
苏乞瞠目结舌,他是北方人,生冷腥膻完全吃不惯,听到“生鱼”两字都要抖上一抖。
又听越赢道:
“那边没有烈酒,当然滔还是有的,就是淡了点。”
苏乞问:
“有多淡?”
越赢道:
“放心,比水好一点。”
苏乞顿时觉得东瀛简直是一片黑暗了。
越赢拿起册子继续看,忽然道:
“对了,还有一个问题,东瀛的语言与中原不同。你到那边,与人交流也是个问题。我们都是不懂的,你大概要从头学起。”
苏乞在这方面没什么天赋,丐帮的副帮主,也是他的义兄凌宏老家在江南一带,两人打小一起长大,他到现在连最简单的南方话都听不懂。
他叹口气,说:
“越庄主,我终于弄明白了,你是压根儿就不打算让我去东瀛对吧。”
越赢一笑:
“对啊。”
他收起册子,端起茶杯准备起身,临走前补了一句,道:
“其实你到西南也好,现在避一阵风头,将来万一有望翻过案子,还可以回家的。”
如果去了东瀛,那只怕真是要在那里终老此生了。
苏乞看了他的背影,心中感慨至极。
直到很久以后,苏乞才知道,当年越赢和李寻欢曾因一事去过东瀛,二人对东瀛颇有好感,种种见闻都记录在越赢手中那本小册子上,根本不似越赢所说那样。
眼见越赢走了,苏乞想到他说自己可以下床一事,心情不由大好。
他披了一件长衣下地,想到越赢讲李寻欢就住在他隔壁,决意去看看他。
这一出门,才觉室外天高云淡,黄花满地,世间风景,竟无一处不是美好至极。
他绕过一根廊柱,果然看到隔壁有一个房间,雕花木窗半敞,一阵药香袅袅,他想这应该就是李寻欢休养之处,于是直接推门而入,笑道:
“李寻欢,你、你...”
一个“你”字喊了两三声,硬是没说出口。
他总算明白为什么越赢劝他先不要见莫寻欢了。
房间里有两个人,一个人半躺在床上,只穿着白色里衣,一条右臂上都是厚厚的绷带;另一个人坐在床边,素白衫子藕色裙,手里拿着一只药碗,正在给床上那人喂药。
苏乞只能看见她侧面轮廓和窈窕身形,虽只惊鸿一瞥,却是娇美异常。
这两人坐得很近,远超一般男女大防。
再看二人虽然并无什么亲热动作,却自然有一种水泼不进的感觉,琴瑟谐调之处,竟如夫妻一般。
只看一眼,苏乞便觉自己站在这里真是多余,三两步便退了出去。
这小子运气真好,哪里都能认识女人。
他心里暗想,可是自己也知不对,看那两人气氛,分明是相识已久的模样。
他回自己房间没多久,就听见李寻欢快活的声音从窗外传来:
“嘿,苏乞,出来!”
苏乞的心情一下子好起来,推门而出:
“李寻欢,你还活着?”
却见李寻欢披了件长衣站在院里,面色委顿,神色却十分欢愉。
苏乞走到他面前,欲待问一句他手臂伤势怎样,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李寻欢却已知他心意,笑道:
“不碍事,我早和你讲这里有神医的。我的手废不了,你的腿也是。”
他若不说,苏乞几乎都忘了自己腿的事情,这一下才明白越赢为何三天不准他下床,此刻他伤口处还有些微疼痛,但行走几无大碍。
这时却听一个声音道:
“虽然没废,可也不像你说的这般轻松。这条腿医得到底有些晚了,即便伤好,走路还是要有些瘸的。”
说话的正是越赢。
苏乞笑道:
“能走就好,瘸一点有什么关系。”
越赢又道:
“还有李寻欢,谁准你下床的?两个月内,你不能再和人动武知道不知道?否则,神仙也救不了你!”
李寻欢答应了一声,神色里可没有半点惶恐的样子。
越赢拿他没办法,只好又转向苏乞:
“明天我们便该动身了。”
“我们?”
苏乞多少有些不解。
“对。”
越赢点一点头,道:
“此处也并非久留之地,李寻欢已经无法动手,明日我和另外一人,护送你出发。”
“另外一人?”
苏乞奇道:
“那是何人?”
“医你的医师。”
“你方才见过的。”
一时间,越赢与李寻欢二人同时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