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越赢不紧不慢道:
“你身上的伤没什么大碍,只有那条腿难办点,但也别担心,我们这里有好医生。李寻欢在你隔壁,放心,他还活着。”
苏乞亲眼看着李寻欢与陈琽比试,自是知道李寻欢伤势不足以致命,但陈琽那一刀其势汹汹,李寻欢一条手臂是否会因此废掉?
他以后还能不能用枪?
...这些都是未知之数。
苏乞心中焦急,意欲起身去看他,却听越赢道:
“我看你还是先好好休息,等到能走路了再看他不迟。”
越赢身形并不如何高大,这一句声音也不甚高,但不知为何,自然有一种令人不得不听从的力量。
苏乞只好又躺回床上,心中犹自挂念不已。
就这样,苏乞在床上足足躺了三天,这三天他的饮食伤势都是越赢照应。
他几次问到李寻欢的伤势,都被越赢一语带过。
欲待自行查看,又恪于越赢威严。
到了第三天晚上,越赢拿了一本册子来到他床前,首先检查了一遍他腿伤,之后很满意地表示:
“明天你可以下床了。”
苏乞如蒙大赦,他本就是个好动不喜静的性子,这几天被硬拘在床上实在难挨。
却见越赢搬了一把椅子坐到床边,又拿过一杯茶,眼见是要长谈的架势。
他便也坐起身,洗耳恭听。
越赢拿起那本册子,翻了几页又放下,随后问道:
“苏乞,你日后有何打算?”
苏乞第一日到这里时,越赢原称呼他“苏帮主”,苏乞怎听怎别扭,便道越庄主你叫我名字就好。
越赢从善如流,当即便改了称呼。
此刻听他问到此处,苏乞自己倒愣了,这些时日他一直在逃,几乎是每一日都在生死之间徘徊。
晚上若能有个地方睡上一觉,那便要感叹自己又赚了一天。
至于日后究竟要如何,却是并没有想过。
却听越赢又道:
“你的事情,李寻欢已经都与我讲了。虽然你并未刺杀太子,但如今铁证如山,翻案一事几不可能。不如先以保命为先,日后若有机会,再说其他。”
苏乞一惊,他惊讶的是越赢居然也相信他并未刺杀太子。
这一路上欲除他性命者不知多少,有谁肯听他说一句话,没想到先有一个李寻欢,后有一个越赢。
帮他不提,居然都对他深信不疑。
越赢一伸手阻住他要说的话,道:
“其他的话先不必说,你可有能去的地方?”
苏乞摇一摇头。
越赢拿起那本册子,道:
“这几天我和李寻欢商量了一下,研究出两条路子。第一个办法是由游乐原直下江南,由江南入蜀地,再入大西南,那里山高林密,当地土著势力强大,朝廷素来难以管辖,你躲到那里,料想云阳剑士也难以捉拿。”
苏乞点头赞同,他并未去过西南,但亦知那里乃是蛮荒之地,崇山峻岭无数,瘴气毒兽又多,自己大可随便找座山往里一躲,云阳剑士再有能为,也没可能一座座山搜过来。
只不过由此到西南路途遥远,这一路上尚有许多危机,亦是难处之事。
于是他又问道:
“那么另一条路呢?”
越赢道:
“另一条路,便是由海路而至东瀛,那里距此万里之遥,自然也可逃过此劫。”
苏乞对此倒是颇感兴趣,他虽然一直在江湖漂泊,却未曾出过海,便问道:
“那东瀛是怎样的所在?”
越赢不紧不慢回答:
“我未曾去过。”
说的也是,距离那么远,谁没事去东瀛闲逛一圈?
苏乞心想这倒无妨,便道:
“那我去东瀛好了。”
越赢翻开手中册子看了几眼,道:
“东瀛也好,听说那个国家种植有大片樱树,花开之时云蒸霞蔚,他们又常到樱树下饮酒取乐,很有趣味。”
苏乞笑道:“嘿嘿,那真好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