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非枭境既来人以百姓威胁,帝九诏未免是非枭境真四方屠杀,又不是真要寻宝,次日就命大军又退回安州老营驻扎,众人也就同返回了安州。
回了安州,萧子申却又见到了之前的老朋友。
那江南路安抚使骆平川自不提,萧子申本不认识他,只略微听得众人谈话,因他年过半百,祖籍剑南路,家人族中也多在家乡,所以帝九诏帮他求了恩旨,让他自江南路安抚使调任剑南路安抚使。
骆平川回京叩谢了帝廷义,又去见了帝九重等人后,正西去剑南路上任,顺道来安州拜见帝九诏。骆平川自与众人欢聚了两日。
骆平川刚离开,又来了临州刺史冉明轩与临州厢军步军指挥使姚光吉,及去年已入京的前临州厢军马军指挥使吴溪石。
冉、姚、吴三人却算得上是“老朋友”,前年也是不打不相识,更是萧子申最先认识的大赵帝九诏一方人马。除了吴溪石,萧子申与冉明轩、姚光吉二人均只一面之缘,但现在算是同为帝九诏效力,自觉亲近了几分,早忘了之前不快。
冉明轩与姚、吴二人也是刚自汴京西来,准备去剑南路上任。冉明轩自临州刺史调任剑南路治所蓉州刺史,准备接任剑南路宣政使,可以说将要大大的高升了,众人自是先恭贺一番。
吴溪石则是任剑南路禁军蓉州马步军指挥使,姚光吉任马步军副指挥使,二人同样是高升了。吴、姚二人已五十出头,此次升迁,可以说是意外之喜了。
冉、姚、吴三人刚离开两日,裴仲殊长兄裴伯殊又来了,同是去剑南路上任。裴伯殊由京畿龙神卫副指挥使,调任剑南路禁军马步军指挥使兼领虎贲军指挥使。
裴仲殊酒后笑言“兄长再过几年,怕是就要追上我了!”吃了裴伯殊好一顿拳头。自然是裴仲殊不还手的,否则裴伯殊哪是对手,看他年长,军功却不及裴仲殊就知道。
裴家父子也是任调四方,聚少离多。裴伯殊先前任龙神卫副指挥使,与裴正卿同在龙神卫,倒是父子家人聚了两年。如今又远调西境剑南路,却更远了。
裴伯殊不仅自己去剑南路任职,更是带了一万龙神卫,五千铁骑军,以充实剑南路禁军,这一万五千兵马将随裴伯殊拱卫治所蓉州。
萧子申此时已发觉不对了。骆平川与冉明轩西调剑南路,都还算正常,调吴溪石、姚光吉入蓉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裴伯殊不仅入剑南路掌领最精锐的禁军虎贲军,更是从京畿带走了一万五千精锐。
大军随将而走,若非征战或去边关,只是在各路之间平调,这可是大赵之前从未有过之事,何况还是自京师调往地方,再加上后来展平的弟子霍定丰也随后西去剑南路、去蓉州,就给了萧子申风雨欲来的感觉。
萧子申去问帝九诏时,帝九诏先是摇头不答,在萧子申一再追问下,帝九诏才道“两江路天武军指挥使步青云失踪了,同时失踪的,还有不少天武军及其他禁军兵将。”
帝九诏话一完,萧子申也反应了过来。那步青云是丁长烈一手提拔起来的,两江路也是丁长烈的老巢,两江路禁军,有许多都曾随丁长烈征战,如此说来……萧子申想到此,又看向帝九诏。
帝九诏道“我们发现端倪后,就控制了丁长烈府,又传令了京南路、江东路严防各路关卡,并派了大将前去两江路,协同安抚使掌控禁军。如今两江路兵将离队,应已差不多控制了,两江路也闹不起来了。为防万一,还令了武威郡王石衔戎老将军东去,总领京南路、江东路、两江路三路禁军。”
裴仲殊接道“两江路非是旧秦的根本,他们能号令之兵也多不到哪里去,二位殿下一番调度下来,加上京畿重兵威慑,战天讳等人若要起事,若非傻子,就不会在东南。如此一来,偏处西南边陲的剑南路就成为首选了,那里又是旧秦原本属地,若我们是战天讳,定会选择此处。”
帝九诏又道“我们不知陛下是否与战天讳、丁长烈等人串通一气,明面上就在东南三路布置,也是为了多一分防范,再加上两江路确实出事了,陛下自然不可能阻挡。入剑南路的文武,都有正当理由,陛下不敢阻拦,那龙神卫与铁骑军,可就是以搬宝藏为名,让伯殊带了入剑南路。若陛下问起,咱们不认就是了,不信他还查得出什么证据来!”
萧子申听得暗自吞了口唾沫。怪不得帝廷义这个皇帝做得一万个不痛快,天天想弄死了帝九重兄弟,怕换了谁也忍受不了。调将不敢阻拦,用兵又不让你知道,哪个皇帝能受这般鸟气!
自然,这也怪不得帝九重兄弟,谁叫那帝廷义不是个东西,平时胡作非为也就罢了,重要时候,竟联合外敌来坑害大赵,谁敢放心他,谁又敢不防他。也不怪帝九诏他们要背着帝廷义调动大军,若让他知道了,说不定战天讳、丁长烈之流就知道了。
就在萧子申寻思时,裴仲殊突然一拍萧子申肩头,喝道“小子,老实交代,战少师到底会不会起事,又会在何时、何地起事,若不招来,大刑伺候!”
萧子申先是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才知裴仲殊在开玩笑,就嘿嘿道“回裴帅话,本少主也不知,可不叫人笑话!”
裴仲殊哈哈笑道“小子,战天讳他们就没有给你量体裁衣,赶制龙袍、帝冕,到时点将台上连皇帝也没有,岂不又添笑话了!”
萧子申往椅子上一倒,道“那战少师乃摄政佐臣,任大司马大将军,又兼任大丞相,暂时代理一下皇帝,挂件龙袍权当皇帝也就行了,反正也是他们一伙子人,当会听的!若有不从者,斩就是了,这可是心狠手辣的战少师最喜欢的!”萧子申说着,抬掌一挥,就做了个斩人的动作,逗得众人大笑不已。
笑归笑,但众人都看得出萧子申玩笑神情下的那一丝苦涩,只叫人唏嘘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