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仲殊与展平离开后,中军帐内就剩了帝九诏、尚书台、易司礼、妙品与萧子申五人。
尚书台道“现在阴阳童子与六凡界连同一气,已得了两座冥轮,我们却仍不知冥轮到底有何用,局势颇为不妙!”
帝九诏道“传说中,冥轮可知天地间的大秘密,当初自父皇始,均视为笑谈,所以一直并未把冥轮当回事,也没有放在心上。如今事情陡来,我们却不知剩下的两座冥轮在何方。若知晓,至少夺来一座,也就不会如此被动。”
妙品接道“这都怪萧子申这小子,多好的机会,竟失去了!”
萧子申道“牛鼻子师叔,你没见阴阳童子与六凡界为了冥轮不择手段的模样,也没见度千寻死了度无翼众人愤怒的模样,自然不知我当时有多怕。早起的夺取心思,瞬间就放弃了,我可不想死的不明不白又悲惨万分的!”
帝九诏等人早听了萧子申所说,须弥尊者对度平则说碎骨就碎骨,对度千寻说断手就断手,说断头就断头,自然知晓他惧怕之源,何况又是一人面对数大高手,能知进退保命回来,已是天幸。
尚书台道“小兄弟,你有一点倒是做的不错,夹在两大势力之间,若求保命,助弱抗强正是对的,若待一方胜出,可不就任人宰割了!就算因此变来变去也无妨,终归是保命要紧,也算不得失了英雄气概!我们也不是迂腐之人,只要大节不亏,自是英雄,细节之处,不要在意!”
萧子申点了点头后,问道“殿下、众位前辈,依你们看来,现今天下,还有哪些势力可能拥有冥轮?总得有些方向方好寻吧!”
帝九诏道“暗九门的藏魂轮给了拓跋文绍,暂时可以排除了!而拓跋文绍知道冥轮之事,先算大魏一个!”
尚书台道“是非枭境失了一个,但四冥轮存在了数百年,大唐时六凡界又曾聚齐过,后来三教没要,又散去了,也不排除是非枭境仍有,也可以算一个!”
易司礼看了萧子申一眼,道“战天讳那群匹夫汲汲营营复国,也不能排除。帝廷义当年也知冥轮之事,目前也把他算进去。”
妙品道“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门小派,暂时不用管,也管不过来!若有没人得去的,失落荒野,自也不用管了。”
萧子申道“怎么就排除了白马寺?真正与儒道完全一心的,不是只有法门寺吗?白马寺怕仍要算一个吧,谁知离心、离德那两个秃驴有没有得了去!”
帝九诏摇头道“据我所知,白马寺不知冥轮之事!不过萧兄弟说得对,照此番情况看来,那太初真人留字不也有空明法经么?若白马寺僧曾同战天讳、是非枭境等参与三清界之事,不论是不是离心、离德,白马寺僧都有可能知晓冥轮。”
萧子申疑问道“殿下,你们在白马寺没有再审问离德那秃驴吗?为何不知是不是他们二人?”
帝九诏摇头道“三清界之事关系重大,未免那些贼子有了防备,还不是透露消息的时候。如今白马寺高手不多,怕再被攻破,又不能全信,所以只偷偷告诉了离经与离歌二位大师,请他们注意一下,为防打草惊蛇,并未审问离德三清界之事。”
妙品道“若要算了白马寺,依兵解上人与战天讳、是非枭境众人的接触,怕也要算了这老矮子一个,谁知他知不知道,又是否偷偷运了回神照国去!”
尚书台点头道“不错,只因兵解上人是东海来的,竟一时把他忘了,看来果是大意不得!这么随便算一算,竟有这么多有嫌疑的,又多是仇敌,看来不好查。”
帝九诏道“大魏那里倒是好办,不如让师父修书一封给四师叔,以四师叔的身份地位,若大魏有,应该是知道的!”
易司礼听了计策衍仍是来气,就哼道“没想到这老东西还有些用,倒是小瞧他了!”一时让众人哭笑不得。
萧子申见提起了兵解上人,又将偷听来的神照国诸事及藏法寻法门寺、回神照国等事说与了众人知晓。
帝九诏道“除了法门寺僧,这世上只有三清道主、儒圣与部分佛宗住持或主事知道法门寺去处,我们都是不知的,现在又多了离经、离歌二位大师;再者,就算知了,也不可能告诉神照国僧人!但藏法大师之意,我们倒是可以代为转达,只是目前神州事多,一时半会,怕是顾不上的。”
尚书台叹道“果然这世上各处都不平静,神照国孤悬海外也不能免俗!这兵解上人,若非牵连了太祖皇帝中毒之事与覆灭三清界之仇,念他也是一片大义,放他也无妨,现在却是不可能了。各人罪孽,各自承担,佛家既说因果,我们就还他因果!”
这时,只听帐门传来声道“就算兵解上人逃回了东海去,老夫也要万里追杀他,必要他给太祖皇帝一个交代!”却是展平回来了。
帝九诏见展平眼眶似有些微红,一时诧异,问道“展叔叔,见到老朋友了吗?”按帝九诏理解,若展平真红了眼,就出去片刻,怕就这一条可以解释了。
展平摇头道“也没有人来寻我,怕是没有老友的;那些年轻些的,怕不敢来寻我,我也是不识得他们的!我就随便走了几步,想起了些当年之事,唉,这人年纪大了,是不一样!”
帝九诏听了展平之言,想展平多半是见了军帐,想起了帝皇尊,未免他再伤情,也不点破,只起身去扶他坐了。
细看之下,展平好像确实又老了些,帝九诏暗想“日后若无必要,还是不要让展叔叔随自己四处奔波了,他自跟了父皇一来,月月年年,就没安生过几日,现在该在京里享福才是。”
帝九诏扶了展平坐后,又抬头看了尚书台、易司礼、妙品等人一眼,原来众长辈都老了,却仍为自己、为这个天下、为神州黎民百姓奔波不休,也不知何时是个头,怕只怕还要命来休,一时悲从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