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平盯着庄至贤，最后终于点了点头，不管他有没有用，既然他笃定自己能够在浑水中摸鱼，那就和他合作，反正自己自己就这么一条贱命，就像刘老九说的那样，左右不过就是一条贱命。

“聪明人总能做出最正确的决定的，”庄至贤称赞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在说顾平还是在说他自己。

“现在先说说你想要什么吧。”顾平还是冷静的，他不会因为这种人的帮助而感激涕零的，至少眼前这人一定有所需求，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这种粗浅的道理顾平还是明白的。

“你真的想知道？”庄至贤面色很平静的说道。

两个人相互对视，庄至贤在顾平眼里看到了坚决，那不是一种不信任的坚持，而是一个作人的原则上的坚持，庄至贤知道顾平想知道的不是他的目的，而是想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而顾平在庄至贤的眼里只看到了不甘，是的不甘，尽管庄至贤在用力的隐藏着自己的真是想法，想要将自己的内心隐藏在平静的脸下，可终究是不自然的将自己的不甘还有愤怒表现出来，顾平看的出来，刘老九也看的出来，哪怕是一个路人，多看两眼恐怕也看得出来。

“我要筑基以上的修炼功法。”庄至贤坦白道。

顾平还不能确定庄至贤说的是否是真的，不过就算他说的是假的又能怎么样呢？

“我是练气九层，你应该知道那些自诩飞天遁地，逍遥于尘世之外的神仙们没事会寻找一些拥有修炼天分的人作为自己的弟子吧！”庄至贤的语气开始上升，人谁都能感觉到他的愤怒。

顾平点点头，“可我并不觉得他们可以算得上什么神仙。”

“你说的对，他们只有飞升到了上天界的人才会被叫做神仙，在此之前都只能叫做修炼者。”庄至贤的语气中带着深深的不屑。

“那你呢？”

“我~呵呵，”庄至贤看了一眼刘老九，“我和他们不一样。”

顾平看向刘老九，他没有问过刘老九的实力，因为他相信刘老九不会害他，胡茬大叔尽管有些碎嘴可是却不会伤害一个年轻的后辈。

刘老九点点头，“他确实不一样，我没有感觉到他的实力是什么阶段的，不过一定没有比我厉害到哪去。”

“我那时候才七岁，”庄至贤接着说道，“被一个穿着道袍，白发飘飘的老头子就带到了一个叫做太白仙山的地方，然后教我修炼，直到正式入门的那一天。”

“你被赶出来了，理由呢？”顾平知道这恐怕就是庄至贤心中的不甘了。

“他们说我继续修炼下去会成魔，他们还说这是命，这是命。”庄至贤终于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愤怒，一拳将石桌砸成了两半。

顾平不知道修仙者口中说的魔是什么，可是他觉得应该和民间传说中魔不一样，可是他不信命，如果老天让他得到手中的道典就是命的话，顾平觉得，要着天又有何用。

“于是我就被逐出了山门，”庄至贤仅仅经过了片刻的癫狂就恢复了平静，“如果这是命，那老家伙为什么还要带我回宗门，为什么还要教我修炼，我不信，我疯狂的哀求，可是没有用，我被别人看不起，被蔑视，可是我不会放弃，总有一天我会回去，如果我是魔那么就拿他们这些虚伪的修仙者血祭。”

“于是你一直没有放弃，直到昨天，或者更久之前你遇到了我，于是你就偷偷的跟着我，你觉得如果拿到我手上的东西，你就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了？”顾平反问道，没有等庄至贤说话顾平接着说道，“可是现在你觉得这条路可能走不通了，于是你就像趁着那些修仙者大大出手的时候，然后......”

顾平比了一个手刀的样子在自己的脖子处划了一下。

“说说你身后的势力都有哪些，看看我知道的都有那些能帮你。”庄至贤翘起了嘴角，到现在他还觉得顾平一个凡人能接触到的修炼者无非就是像刘老九这样的小猫三两只，没有什么可怕的，只是顾平太弱了而已。

“玉虚宗，领头的叫做甘缘，筑基后期，月河教，冷孤存，九幽的人，还有六小鼠，还有一定会闻风而来的光明道的人。”

听着顾平每说出一个名字庄至贤的心就沉了下去，他忽然觉得自己应该转身就走，这些势力，这些人别说就他这么个练气九层的家伙了，就是金丹元婴来了恐怕也不敢去摸老虎的屁股。

“你在耍我，”庄至贤眯着眼睛，他觉得顾平一定是在拿这些名字在吓唬他，好让他知难而退，“别唬我，你一个凡人能有什么东西让这些任何势力在你屁股后面追着你跑，你不早就成灰儿了，还能坐在这里和我说话。”

顾平看了一眼刘老九，指着庄至贤说道，“你看，他不信。”

“不信就算了，反正也没指望他。”刘老九耸耸肩。

“他说的是真的？”庄至贤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虽然他出自太白仙山，可是玉虚宗，月河教在尘世间可是能够和太白仙山比肩的庞然大物，现在这些恐怖无比的势力都将弟子派出来追这个家伙干什么。

等等庄至贤好像想到了什么，只有筑基期的弟子，没有金丹，没有元婴，这是什么意思，他好像说了光明道，这些势力都在相互扯后腿啊，谁也不敢先将中间力量拿出来，现在来的都还是一些小喽啰啊。

“等等，确定没有筑基以上的修仙者了吗？”庄至贤忽然问道，让顾平一愣。

“你信了。”

“别废话，你怎么跟这个人是的。”庄至贤有些不耐烦，他总觉得顾平是在耍他。

“没有，”顾平很确定的摇了摇头，“今天之前还没有，可今天之后就不一定了。”

“你手上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庄至贤忽然很好奇，究竟是什么天才地宝能让这些大势力纷纷而至。

“一本书，一本光明道的书。”顾平没有直接说出是光明道的光明道典，只是说是光明道的一本书。

庄至贤不再说话，他明白了，这样就说的通了，顾平不知道上天界发生的事儿，可是他一个时刻关注着修仙界的人自然知道上天界发生的那件足以震动整个世界的大事儿。

道尊魏光明被五大道门截杀，然后上天界五大道门联合发动了征讨光明道的战争，这场战役虽然在很短的时间里就以光明道的战败落幕，可是对光明道的围剿至今还在继续，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谁是野火，谁又是春风呢？

没准，这小子手里的这本书就可能会是春风，而且最重要的是，这是一本书，而不是一个物件，如果这是一个物件大不了就交出去就能保住性命，可它偏偏是一本书。

庄至贤在短短的几分钟里就缕清了顾平之前一只在想的问题，在捋清楚这些的那一瞬间他就知道了，这本书绝对不能碰，谁碰了，谁就要遭到上天界道门无穷无尽的追杀，有的时候，那些所谓的修仙者才是真的让人觉得胆寒的杀手。

庄至贤摇了摇头，说道，“你太弱了。”

顾平知道，庄至贤一定是理清了现在的自己所处的状况了，显然庄至贤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可是既然他没有走，那就说明没准还有希望，哪怕再渺茫的希望顾平也要去争取一下，前方已经是死路了，到底该怎么走下去呢？

“我没猜错的话，陈宗镖要走的镖恐怕就是一本假书吧。”

顾平闭上了眼睛，不敢去看庄至贤，却又没有否认，只是很僵硬的点了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

“你想知道那些大势力的人究竟是为了书来的，还是为了光明道来的，或者是为了书中的内容而来的，对吧，如果是想让书上的内容永远消失的话，恐怕你和他都要陪着这本书一起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才行，哦对了还有陈宗镖那一行人。”

“你没有办法了对吧，怎么看我都是死路一条吧，你不赶紧开跑，不怕被殃及鱼池吗？”顾平自嘲的道，话里流露出的只有深深的绝望，双眼一直闭着没有睁开，他有些不敢再看向这个世界。

“有什么想不开的，他们还说我是魔呢，我不一样在这里挣扎着，难道你就不想活下去，更好的活下去。”

顾平听到庄至贤的话，忽然觉得眼前这个人没准没有他自己说的那么无所不用其极吧，自己能不能再遇到一个像刘老九这样的人呢？

“你太弱了。”还是这句话，还是一样的话，归根结底还是顾平太弱了，如果他是个很强的修仙者，或者有一个很强的门派作为仰仗的话，这些势力动手之前就要掂量掂量了，现在的顾平只是一个凡人，别说坐上谈判桌了，就是想要保住一条小命都得看别人心情。

“除非......”庄至贤想了想，“除非你能够找到一个足够强的靠山或者说是仰仗，甚至不用这些，只要你能够拥有不被那些人瞬间杀掉的能力，你就能过够用这本书威胁光明道的人，你就有资格坐上和光明道谈判了。”

“可你觉得会有哪个势力会冒着如此大不为的事儿来帮我一个凡人呢？”顾平反问，这才是关键，道门二字不是说说而已，现在筑基后期的小猫几只，谁知道一点行踪暴露闻风而来的人都将会是什么实力的修仙者，要知道现在可是连金丹都没见到一个呢。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要是你有筑基期以上的修为未必不能在这些大势力手中私下一块肉来，尽管你看起来没什么活路了，可是还能给我弄点好处不是。”

“筑基啊，”说着摇了摇头，“恐怕没——”

顾平话还没有说完，刘老九忽然撤了顾平一下，然后一边点着头一边说道，“有，筑基我们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