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章说,那秦普为给女郎修补凤簪,来到了街上,却遇到了在街上办事的小凤。
秦普想起自己曾拒绝过舅舅说合的小凤,见了小凤,不免心怀愧疚,遂想弥补,就以兄长身份为小凤和小凤父各买了一段衣料,但那小凤却是竭力地不要,两人遂也在街上就个衣料而推推让让,不免相互拉扯、斗嘴、嬉戏、打闹。
看得出,两人都想极力地掩盖起那一段“前嫌”,就当它未发生过一样,就当两人依然是寻常世交中异姓的大哥哥与小妹妹,但那“前嫌”真的就能说掩盖起即掩盖起吗?
那秦普望着硬是不领他情的小凤,好不的无奈,不觉嗔道:“真不是个好姑娘。”
小凤一阵得意,听了他的话,则嘻嘻哈哈地立即反问道:“是好姑娘又怎的?”
那秦普不由停下,默默看向小凤,内心寻思,这姑娘好不的伶俐,果真已长大了,不觉喃道:“妹妹”,小凤则有一晃的羞涩,却又嘻嘻地连着向他眨眼睛,如此,一眨眼睛,则好象就不那么羞涩了。
这当儿,罗家的虎犬不知从哪儿穿过人群跑了过来,却单单地向着秦普凶猛地扑来,那秦普自是不怕的,只是奇怪于它何以要只扑向自己,刚抬脚要踹那狗,却见小凤脖子上的坠子闪出一道蓝光,直直地射向那狗,那狗竞如当头挨了一棒,倏得便掉转头,怆惶蹿去。
秦普与小凤都是大吃一惊,不觉看向那坠子,但见那坠子大小形状皆似如鸡心,靛蓝色的,很是晶莹灿烂,小凤遂将张胜送她坠子时所说的话告诉了秦普,那秦普不觉喃道:“好神奇”,不觉对那坠子又作打量。
原来,这坠子也乃张胜先祖从西域国带来的,据说张胜先祖曾在西域得到过西域皇帝的很多赏赐,而西域物件中,特别是贵重者,有很多注入过靛蓝晶,一方面是因那靛蓝晶极美,另一方面则是它遇邪会放光,百邪不侵,如此,这坠子也不例外,其实前些章,张胜将其送给女儿小凤时,已简单向小凤说过了。
关于靛蓝晶的厉害,想必大家都还记得前章里所说的张家宝剑吧,那张家宝剑,连非凡的辛大郞也不无忌惮。但今天 ,那罗家的虎犬怎也近这靛蓝晶不得呢?
这边厢,说的正是罗遇春和他的虎犬。
且说罗遇春自见了秦普后,没得到帮忙,反被说教了一顿,甚是个计较,想他罗遇春到哪不是被众星捧月般的的奉承,好话已听得耳朵起茧,怎能被他说教,他何等成色?不过一破落户而已,何以要受他的鸟气……,如此,那罗遇春越想越不是个滋味,回家后不免捽东捽西,辱骂下人,甚没个情趣,没的去百香院勾栏内寻欢找乐。
百香院中几个唱的,董娇儿、苏巧巧、花小谢、陈贵儿等众花盔,一见他来,一个个千方百计地使出了浑身解数,以讨他欢心,一时间红围翠绕,莺嗲燕娇,妖妖娆娆、百媚千娇,闹轰轰中旖旎出了万千的风光。
那罗遇春似成心想忘掉心中的不快,不免张致恣意,定要设个花样耍耍,没的,让几女一块儿陪他上床,做风车大战,但见一男多女,堆叠在一起,皆……,那罗遇春也将凭生所有的手段和能耐全都使了出来,与几女且战且歇,一直盘桓到晚夕,至筋疲力尽才罢,待出的院门,已有亥时的光景。
当时,正六月中旬,有月亮,不算的黑,月色溶溶,那罗遇春意性阑珊,走得也沉闷,正无聊,见自家虎犬巴巴地朝自己跑来,挨着他,傍着他走,不觉有了点慰籍,就用手抚它的嘴、它的脸和耳朵,那蓄生也伸出了温热的舌头去舔他的手,令他这一时又有了短暂的欢喜。
但一晌之后,终还是又想起自己在秦普处的碰壁,遂好不的感委屈,却说与谁听,不觉叹气,就对那狗说:“虎呀,我不得志哇,受人欺侮,又耐人家不得,我该怎办?”
那狗窜起,前肢扒着他的腿、扒着扒着,就扒到了他的上身来了,接着竞顺着他的上身又扒到他的肩上,然后,看了看他,将嘴脸在他的脖子及两腮处蹭来蹭去。
罗遇春笑着连说:“行了、行了,你帮不得我的,你又不是个人。”说着将狗的前肢从肩上缷掉,那狗便乖乖地下来了。之后,这爱干净的罗遇春见肩上有土,料得是刚才那狗带上去的,也没的生气,只轻轻地拍了拍,便继续赶路,那狗也跑跑跳跳地跟在他身边,不离他前后,直至快到他家,才先他几步进去了。
罗遇春进得自家院门,突见有一高大的黑影,蹲在自家院内花墙下,好似一个人,穿了件黑色的衣裳,不觉唬了一跳,心内突地想起外面传说中的黑衣人,不免心惊肉跳,一边哆嗦,一边喊道:“谁?什么人?”
那黑影却摸着墙立了起来,分明有两条腿,果然是个人,那人先是顺着墙向前跑了几步,接着,却突的双手着地,立马化作了狗,正他家的刚才的虎犬,罗遇春不觉惊呆了,正惊魂未定,那狗却又颠颠地从花墙处向着他跑来了,他本能地向后一退,那狗跑到他身边时,却如平时般的围着他又跑又跳,末了,竞卧到他的脚边,好不的温驯。
罗遇春不觉舒了口气,竞有些喜不自禁,不想这狗却有这等本事,原来前些时这莒州府闹的惊天动地的、沸沸扬扬的黑衣人竞是他呀,天呢,有了他,我还怕他个秦普什么,罗遇春不禁哈哈大笑,迅即地转向狗,道:“宝贝,你原是个是个有本事的?”
那狗瞪着溜溜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得意地摇了摇尾巴。
罗遇春又一阵哈哈大笑,道:“你何不早说,何不早早现出你的本领?也让我见识见识。”
那狗仿佛得令,退了几步,那罗遇春便知他要展示本事了,遂也笑眯眯退了几步,腾出地方,以看他如何个展示。
只见那狗立起,抖了抖身体,全身毛发跟着篷勃立起,身躯好似增加一圈,抖的身上的埃尘扑簌簌地朝周遭飞扬,就在刹那间,还未看清是怎的回事,那狗即已化作了一彪的形的大汉,威威武武立在罗遇春的面前,但见他身材魁梧,脸庞削瘦,眉毛疏淡,眼光冷凜坚硬,看得罗遇春也不由的一凛。
罗遇春上上下下打量着他,心有余悸又不无兴奋,不住地说:“好、好哇,很好。”然后又说:“再给我使个手段瞧瞧。”那大汉又得令,腾的跳起,约有丈高,在空中拳打脚踢一番又落下,罗遇春不觉大喜,高兴地合不拢嘴,连声叫好。
罗遇春发现他面无表情,也不甚说话,即使说话也说不清,要么只会“嗯”“呵”“啊”的,但却听得懂他罗遇春说话。罗遇春只想的他功夫了得,又是个异类,非常非凡,定能帮他做些大事?如此,便什么也不在意了,当下,就吩咐了家人,收拾一间房,安顿大得汉住下,又管待他酒食,没料那家伙,对酒却好不个贪婪,要了一壶,竞未个满足,又要了两壶,罗遇春不觉一笑,就顺随了他。
话说罗遇春已得知得虎犬有非常本领,兴奋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即去看望虎犬,刚走进他的房间,即闻见鼾声阵阵,但见他正卧于床上,还未睡醒,上身赤祼,下体稍有遮拦,露出发达的四肢,那黑不溜秋的皮肤,明油似的发光,身上没一点赘肉,腿上毛发却甚是旺盛,黑乎乎的,胸膛上也胸毛撮撮,一直延伸到腹下,显的好不雄壮野性,罗遇春在此瞬间,竟有血脉喷张之感,不觉感叹,真一条威猛汉子,有心叫他,又想,欲举大事,还不在这一时,见他睡得正酣,就没的骚扰,悄悄关上门出去了。
那虎犬直睡到到午饭时分,醒来后,见自个呆在一间屋子里,睡在一张床上,好不的铺盖俨然、窗明几净,想自己终于不再睡那露天的草舍,吃剩饭残羹了,没的要正大光明做人了,一时间,好不地得意,不觉又摇头晃脑,又摩拳擦掌,在屋子里踱来踱去,甚是个兴奋。少倾,一个家人拎着一饭盒踱到他门前,轻轻敲门,道:“先生可曾起床了?”他又个惊喜,喜孜孜打开门,让家人进去,那家人进去即施礼,道“有请先生用饭。”说着,打开饭盒,端出一碗大肉、一碗炖鸡、一碗蘑菇豆腐、另加一碗白饭,一碗紫菜海米汤、一壶约五两的老酒。
自此他就以先生之名,在罗府住了下来,那罗遇春,管待他吃住,向内外只说是新来的先生,私下则喊他“虎”、“虎子”,其他,则通不再说,没人知得他何种来历,他亦不与众人言语,他只随罗遇春招唤,有招即站于罗遇春身后,随罗遇春出入调遣,无招则居于他房内等候。(未完待续)